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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牛不喝水強摁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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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在方德麟家碰頭,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方德麟家的二相公方躍進有一手絕活,捉黃鼠狼,用葵花秸子編成方桌大的一個撲子,上面壓上幹泥土或者石頭,往野地裡一撐,下面放些沾油腥味兒的東西,第二天早早地去看,肯定會撲到一個黃鼠狼。WWW.tsxsw.COM第二天去看要早一點,晚了黃鼠狼就被別人拿回家了。黃鼠狼肉也好吃,燒出來,真是香飄萬里。黃鼠狼皮還能拿到供銷社賣個好價錢。不過,一般人家不讓撲這黃鼠狼。他們叫黃鼠狼是大仙。大仙怎麼能動他呢,這黃大仙,有靈氣的啊,輕易是動不得的。

草蘭子的事草蘭子自己作主。這話說是說,可是草蘭子怎麼會自己說要把得哪個不把哪個?到了婚姻大事上,草蘭子是不說話的。但草蘭子不說話不代表她沒得話,她的意思是明白的,你得按她的意思去做。說到點子上,是金學民得按草蘭子的意思做。金學民按草蘭子的意思做,就是全蒲塘裡都得按草蘭子的意思做。草蘭子對馬紅英說我咯草蘭子不嫁下莊,草蘭子沒有反對意見,那麼好了,草蘭子就只嫁在本莊。至於她想嫁給哪個,那就是你們去辦的事了。蒲塘裡人說嫁出去總說成把給人家,把就是給的意思,把就是嫁的意思。在蒲塘裡,把與嫁通用,看人高興,說丫頭嫁人可以,說丫頭把得人家把給人家把人家也都可以。草蘭子這一個丫頭子,總不能天天把個我不嫁下莊嫁本莊掛在嘴上。丫頭子就是丫頭子,不然的話還叫丫頭子?草蘭子的心事藏在心裡,但是寫在臉上,你得把它講出來,又要講在點子上,講得對路子。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而且,問題已經比較嚴重了,草蘭子的事已經擱得久了。要是擱在莊戶人家的丫頭子身上,這一日三兩日四,日子就錯過去了。丫頭子的日子是不能錯過的,這跟田裡的農時不能耽誤一個道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放在一般人家,丫頭子過了二十歲還沒有說人家,就危險了。你就是支書的丫頭子,也一樣地危險。哪裡還有二十歲還沒有談婆家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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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蘭子也想過危險,但是覺得這危險也不算大。草蘭子想要什麼人,就能得到什麼人。草蘭子要誰,草蘭子沒有講一句話。這樣一來,蒲塘裡人曉得了,金支書家不就傳出一個聲音麼?就是馬紅英那句話,我家草蘭子不嫁下莊。看來,這就是草蘭子的意思啊!

蒲塘裡的小夥兒多,可是般配得上的就這麼幾個。大家指頭扒過去掰過去,有數了,配得上的小夥兒裡面,草蘭子最中意的一定是周校長的大相公周建華。

是啊,只有周建華配。方家的方五四也好,方躍進也好,真的做夢都沒有想過這事。別看方家與金家還是遠房表親。但是,沒有敢想。這事真的不敢想。

既然目標是周建華,這就好辦了,也就是差個人站出來講個話,做個介紹,牽個線搭個橋,這事不就成了?這現成的媒好做得很,攤給誰都是鼻涕往嘴裡流,順順當當篤篤定定。

商量這件事放在方德麟家還有其他原因:在金學民家談不是很好。馬紅英這人嘴大鑼舌大鼓的,吵得人心煩。再說,草蘭子在家裡,談起來也不好。當著人家丫頭子的面講這件事,總該是一件不尷不尬的事。方德麟家好,大隊幹部們喜歡盧素素炒的幾個菜,說不定躍進打的黃鼠狼肉還有醃在家中的。盧素素炒菜的手藝不錯,大家正好可以邊喝二鍋頭邊商量這碼事。

商議的結果是,說這媒的得是個體面的人。雖然是十拿九穩篤篤定定的事,但做大媒的人要體面,要有身份。這樣的話,周校長那裡才好交代,周校長是一個體面人,我們這裡也不是馬虎了事的,我們是認真的,是慎重的,是當一件大事來抓的。

誰去好呢?王巧英還沒有夠到這身份。數來數去,方德麟的婆娘盧素素最合適不過了。讓盧素素去談這樁事,那就是麥田裡捉鱉——穩取了。這盧素素跟周校長的婆娘也就是蒲塘小學的民辦教師蘇玉芹是幹親家母。當初盧素素跟著方德麟從城上下放到蒲塘裡的時候,整個蒲塘裡都像要被人抬起來一樣了,那個漂亮啊,那個有樣子啊,臉是臉腰是腰的,把全蒲塘裡的女人都比下去了,蘇先生也就是蘇玉芹也被蓋下去了,沒有盧素素好看。沒有。蘇先生這下子排不到第一了。而且,那一天,盧素素從南方下來的船上走出來時,是穿著旗袍的。寶藍色的旗袍。去看的人,都嚇得驚呼起來,哪裡看到過這樣的人兒。蒲塘裡像地震了一樣,足足晃了三分鐘,全莊的人才總算定了神。又像是一個猛子紮下去,很久才從水裡鑽出來一樣地舒了一口氣。哎喲我的媽呀,哪裡有這樣漂亮的人嫁到蒲塘裡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錯,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那一天,蒲塘裡的人都覺得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都暈了頭了。又聽說盧素素還有文化,建國前後就在讀高中了,是那個叫江州的大城市一所女子中學的學生,那還得了?所以,蘇先生後來一定要與盧素素家攀上幹親家。這麼漂亮的婆娘誰不想巴結?可是,全蒲塘裡也就只有蘇先生能夠巴得上人家說話了。就是這回事了。盧素**體面,講的話也體面,一口普通話,蒲塘裡人曉得,那是城市裡的人講的話,是BJ人講的。京腔。

沒想到有難度。

盧素素回到家,一屋子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可是盧素素只搖頭不說話,一臉沉重。很久才說道,金支書啊,有難度!盧素素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帶回來的就是這句話。

馬紅英也來了,曉得這裡是在商量草蘭子的事,就說什麼都要來了,金學民罵也沒得用,哪有找女婿的事不讓丈母孃曉得的道理?可是,你一個馬上要做丈母孃的人也得有點樣子,別沉不住氣,別像女兒嫁不出去的樣子。可是捱罵了,馬紅英還是那樣,尖屁股,坐不住,不住地從方德麟家出來,走到巷口等盧素素,望了一遍又一遍了,總算把個盧素素迎回來了。誰曉得迎回來一句話:金支書啊,有難度。

看來盧素素這人還留面子,沒有說不成,只說有難度。誰曉得周家是怎麼說的呢?總之,這次吃了一鼻子灰。

怎得咯的?金學民一手夾著煙,一手叉在腰裡,問,怎得咯這樣的?怎得咯這樣的?金學民問得焦急,語氣短,而且急。這話裡有情緒了,又是煩躁又是不滿。盧素素看了金學民一眼,又看了自己的丈夫方德麟一眼,沒有講話,金學民忍不住,又問,這是為什麼?

“怎得咯的”是蒲塘裡人才能懂得的話,意思是“怎麼會是這樣的”或者“怎麼搞的”,蒲塘裡說怎麼搞的也說成是怎麼弄的,一個意思了。盧素素是SH下來的,金學民問出話來後才估計盧素素可能聽不懂蒲塘裡的話,不然要看看他又看看方德麟幹什麼?於是接著便問了個這是為什麼。

可是完全理解岔了,盧素素到蒲塘裡都快二十年了,蒲塘裡的話早就透透爛熟,還有哪句話不懂?金學民想岔了。蒲塘裡人把理解偏了話講偏了,都說成岔。如果說有人講著與正題不相干的話,蒲塘裡的人就說別打這個岔頭官司啊!那就是別打岔的意思。

唉,金支書,你做事不周啊!盧素素說,話裡頭是嘆息,也是抱怨。

金學民愣住了,咋不周的?我對不起周校長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這是我們親家公的意思。你一個代課教師的名額,咋就不讓給周建華的呢?周建華,我那個乾兒子,我是瞭解的,他一心一意想做的就是個先生。他畢竟跟我們蒲塘裡的莊戶人家不一樣,他早晚要轉成公辦教師,要靠關餉過日子的。人家是這樣的命。可是,你沒有考慮人家。不讓給周建華也行,你得跟周校長打一聲招呼,他畢竟是一個校長,噢,你就這麼把你家裡的個人往裡面一按,讓人家牛不喝水強摁脖子,這下好,周校長不但不買帳,心裡還氣,覺得你金支書目中無人,太看不起他這個校長。他發話了,他這個校長,是公社文教辦任命的。你瞧瞧,聽聽,這話硬了!

這什麼話嘛!金學民把菸頭往地上一扔,隨後用力地踩了踩。這是很來氣的動作了。支書有這樣的舉動,是少見的。金學民這個人,蒲塘裡的人還差不多都說他的好,支書做了這麼多年,見到所有的人都是笑臉上前,也沒有聽到他在背後做哪家的佛事玩哪家的婆娘,蒲塘裡哪個人說他半個不字?現在不好了,金支書動氣了。

周校長講了,他們家做先生傳代的,建華和草蘭子一起畢業那辰光,草蘭子明明可以做赤腳醫生,為什麼要來做代課教師呢?周校長說他打聽過了,在水廓鎮讀高中時,草蘭子的成績也沒有好到哪裡!害得周建華現在到農業社做農活去了。

這事說到哪裡去了?金學民曉得丫頭子在劍心高中讀書成績不好,一直覺得臉上無光,有點不好意思對人,所以,沒讓盧素素說下去,趕忙又問:許先生說什麼了沒有?

許先生倒沒有講多少,但臉也掛著,像有人欠了她黃豆種沒還似的。

盧素素不簡單,周校長也不簡單,都會說蒲塘裡的話了。黃豆種沒還,典型的蒲塘裡的話了。周家不可能有黃豆種的。這只是說法了。

哎喲,這是個什麼事嗎?不早說?這好辦,好辦得很。明天我們開個會,把周建華的事說清楚。我倒是替他們著想的,周建華不是要上大學嗎?要上大學不是要先到農村幹兩年活嗎?我當然想讓我們村也出個把大學生,周建華在農村鍛鍊兩年,不就有了資格了嗎?如果沒有這兩年,貧下中家推薦的時候也不好辦啊!你就是材料做上去了,萬一有個人對我們黨支部有意見,往公社或者縣裡送個信訪,還不把事情全都弄金了?我們做的好事,他周校長倒不賣這個人情。

金支書一急,短句都忘了。

第二天就在大隊部裡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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