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都市->二把手1->章節

第五章(4)

熱門推薦: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我真不是魔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都市國術女神 女配她天生好命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宇宙級寵愛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劍仙三千萬

4. 首長視察,老農捱打

經過一個月緊張有序的準備,金州市終於迎來了首長視察日。

這一天,金州市就像過節一樣熱鬧,到處打起了巨幅橫額,市政府的廣場上用鮮花簇擁起了“魅力金州,政通人和”幾個大字,從主街道上坐車透過時,遠遠地就可看到,金州賓館彩旗飄飄,上面還飄著兩個大氣球,市區的主要街道都掛起紅燈籠,等到晚上華燈一上,就可看到紅彤彤的一片。按計劃,首長是下午一點半從西州邊陽縣出發,三點半可到金州。下午一點鐘,市區就把首長要經過的主要街道做了全面封路,只允許行人行走,不允許機動車輛進入。各街道辦的群眾團體、學校都已組織好了歡迎的隊伍,拉起橫幅,守在了馬路兩邊,等候著激動人心的時刻。老年秧歌隊濃妝豔抹的老頭兒老太太們個個精神抖擻,老頭拿著鑼鼓,老太太拿著扇子,三五成群地匯聚在廣場上。便衣警察卻不動聲色地在最熱鬧的地方觀察著周圍的動向。

這幾天,何東陽真是忙壞了,事無巨細,他都要親自過問一遍,有的事光過問還不行,還得親自去檢視,比如首長經過的線路,首長重點參觀視察的地方,除了讓公安局佈置好暗哨,還要選好接受首長慰問的群眾。這個問題相對比較復雜,人選可以事先安排好,但如果首長提問,怎麼回答,相對難以安排。這裡面存在兩個問題,一是你準備好的,未必首長要問;二是首長問的,可能又是你從來沒有想過的。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天下的事再難,也難不倒當官的。市委秘書組那幫文人可以想,可以多設一些提問,讓接受首長慰問的群眾做好應對準備。總之,不能讓首長失望,更不能出錯。按省裡的安排,首長要重點參觀一下市幼兒園。

市幼兒園誕生過一位全國當紅的女歌星,所以也跟著沾了光。那位女歌星在金州上完幼兒園後,隨父母到省城上小學,後來又到了北京。歌星成名後,不忘幼時的出生地,曾回到金州來尋古,在幼兒園看到了她小時候的演出照片被放大掛在牆上,激動不已。後來省市電視臺、報紙做了廣泛的宣傳,便為這所幼兒園添了無限的光環,凡是來金州視察的領導,都要到金州幼兒園走一走,看一看。大家早就從電視中看到了首長的習慣,首長非常親民,凡到一地,總要與當地的工人、農民、解放軍戰士、學生親密接觸,每到幼兒園,還要抱一抱孩子。當然,這些孩子都是經過下面嚴格挑選出來的,一定要長得漂亮,打扮得像花朵一樣。鑑於此,大家一致認為不能讓首長太勞累了,讓首長到幼兒園去看一看,最好是能與孩子們一起做做遊戲,聽聽孩子們的演唱。

使何東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方案確定後,不出半日他就接到了許多熟人的電話,打電話的有男有女,電話有長有短,說話有直接的也有婉轉的,九九歸一,就是想透過他的關係,關照一下在市幼兒園的孫子或者是女兒,希望能安排到一個好的位置,讓首長能看到,最好讓首長抱一抱。這不是鬧笑話嗎?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他與首長還隔著好幾層哩,他要有那個能耐,也不會在這個位置上了。回到家裡,本想安靜一下,沒想到妻子胡亞娟也來說情,說是她表姨找上門來,求他把她的外孫女安排一下,讓首長抱一抱。他差一點兒就崩潰了。

省裡原來通知,陪同首長的除北京和省上下來的領導外,市一級領導由常委陪同。市上剛做好了安排,省裡又下發通知,首長喜歡一切從簡,只需要黨政一把手和相關服務人員陪同就行了。這樣一來,市裡只有孫正權和何東陽才有資格陪同,其他的領導都得靠邊站。何東陽覺得這次自己真是佔了臨時負責的便宜,但是,當他看到韋一光那失望的目光時,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按照常委的排序,韋一光排在自己的前面,只因他現在獨當一面,就在這件事上優先了。也好,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機會,如果能夠有幸得到首長的欽點,那他真可謂前途無量了。這雖然有些白日做夢,但做夢是人的天性,即便是何東陽這樣在官場中有很高地位的人也不能例外。

就在首長要來的頭天晚上,信訪辦主任高永信突然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李瘋子又來了,怎麼辦?他一聽到李瘋子這個名字,頭就大了。李瘋子並不真瘋,而是他說話張揚,不怕得罪人,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人們背地裡都叫他李瘋子。李瘋子原是市化工廠副總工程師,後來市上要搞煤氣工程,李瘋子被抽調到了煤氣工程部。煤氣工程聲勢浩大,投資要幾千萬,市上資金不足,就號召企事業單位和職工捐款集資,領導帶頭,媒體造勢,幾輪下來,集資款多達一千多萬元。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項投資浩大、全市人民期盼的煤氣工程卻是一個天大的騙局。這個騙局最初就是被李瘋子揭穿的,從澳大利亞進口的裝置運進來之後,李瘋子逢人就說,這些裝置有問題。他這一說法立即遭到了市裡領導和有關專家的反駁,都說他在說瘋話。李瘋子卻說,不信你們等著瞧。

一年後,裝置安裝了一半,說是因資金短缺還有一些裝置遲遲沒能到位。李瘋子說,那些裝置是澳大利亞人早就淘汰的舊裝置,只在表層上刷了一層新漆就來糊弄我們,這是一個圈套,我們上當了。這話傳到了市裡主要領導那裡,領導說,這李瘋子可能真的瘋了。後來,大家都說李瘋子本來就有神經病,不太正常。李瘋子卻逢人就說,煤氣工程投資這麼大,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我們不能白白讓這些錢打了一個水漂後落到別人的腰包裡去,不管是市裡有關領導無能所致,還是真的有人與外商合夥詐騙貪汙,都應該還社會一個真相,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李瘋子說過這些話不久,就被市裡送到了精神病醫院。漸漸地,人們對李瘋子這個人淡忘了,只是偶爾路過煤氣工程指揮部,看到鏽跡斑斑的巨大裝置框架,看到一片破落的樣子,才會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李瘋子,除此,人們很少談起。

又是幾年過去了,市裡領導換的換,升的升,退的退,李瘋子也從精神病醫院出來了。李瘋子老了許多,人也變了許多,見了人也不再說什麼,也不與任何人打招呼。誰都沒有想到,李瘋子的沉默是裝的,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咽不下那口氣。前年省裡召開人代會,李瘋子突然出現在會場門口喊冤,搞得領導們很不爽。幸好被把門的武警戰士扣押在了門衛處,才沒有釀成大禍。省信訪辦查問清楚他的來路後,直接通知金州市信訪辦來領人,高永信屁顛顛趕到了省城,把李瘋子連哄帶騙勸到了一家招待所,派人看管起來後,立即打電話請示何東陽怎麼辦。何東陽接到電話,心裡一驚,不覺有些後怕,如果讓省裡領導知道他們的信訪工作沒有做好,怪罪下來,不僅會影響他的前途,還會影響市委市政府的考核。但是,讓他說怎麼辦,他也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來,繼續送李瘋子到精神病醫院,他有些於心不忍,更不願意在社會上留下罵名。如果送到他家裡,說不準以後又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現在,高永信把這個球踢給他了,他不接招已經不行,只好再把球踢給他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何東陽說完這話後,心裡不覺一喜,他為自己能機智地應對感到非常自得。沒想到這個高永信也不是省油的燈,唯唯諾諾了幾聲後,又問他:“是不是再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何東陽有點兒火了,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說白了,豈不是有合謀之嫌?當下屬的沒有一點兒承擔精神咋行呢?便生氣地說:“信訪辦主任是你還是我?這樣一件小事都處理不好?還要問我嗎?”這句話可能說得有些重了,只聽高永信在電話那頭連連應聲:“好好好,我處理好就是了。”掛了電話,何東陽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高永信的心裡一定很委屈,但沒有辦法,有些事明明知道那樣做會傷害到別人,還得那麼去做。當個體與社會發生對峙的時候,他必須要服從大局,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得那麼去做,否則,他的權力就會受到挑戰。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後來,高永信再也沒有向他說過李瘋子的事,他也沒有再問過,他知道李瘋子又進了瘋人院,但卻不願意從高永信的口中聽到這一事實,有時想起,心裡總是感到有些不安。對於李瘋子,何東陽只見過一面,那還是多年前他在縣裡工作的時候。一次他來市裡匯報工作,在一位領導的辦公室碰到了李瘋子,李瘋子正給那位領導大談煤氣工程的內幕。領導看到他來了,就將李瘋子支走了。何東陽不知情,對領導說,是不是我影響了你們談話?領導說,你來得正好,那是李瘋子,盡說些不著邊際的瞎話。在何東陽的印象裡,李瘋子戴著一副眼鏡,很像一位有學養的人,怎麼就是瘋子呢?後來,他從縣裡調到了市裡,在一次閒聊中才知道李瘋子已經被送進了瘋人院。

現在,使他沒想到的是李瘋子又來了,他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浮出水面,不知這是有人暗中相助,還是純屬偶然。如果是前者,問題可能比較麻煩,如果是後者,還好處理一些。他想起了前年在省城開會時向高永信說過的那句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為了確保首長視察期間不出事,他只能如此了。他只好把那句老話向高永信又說了一遍。高永信半天才說,知道了。他明顯感覺到高永信說得非常勉強。其實,對他而言,也同樣是勉為其難的選擇,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政治壓倒一切,你不按這個遊戲規則辦,就只能出局。

秋天的正午驕陽似火,廣場上的少年小號隊、老年秧歌隊早已被曬得不成隊形,有的躲到了旁邊的樹陰下,有的手搭涼棚,翹首以待。隨著遠處一陣陣警車的鳴笛聲傳來,廣場上等候的人們這才來了精神,學生們在老師的指揮下齊聲湊起了小號,老年秧歌隊的隊員們揮舞著扇子,在廣場上扭起了秧歌。不一會兒,幾輛警車開道而來,緊隨其後的是一排高級轎車,觀望的老百姓猜測說,首長可能在第一輛車裡,有的說,不會的,第一輛車裡肯定坐著保鏢,首長肯定在後面。大家還沒有看夠,車隊已從廣場駛過,向金州賓館的方向開去,大家都很失望,等了一個中午,連首長的影子都沒見到。

其實,不光他們沒見到首長,就連何東陽和孫正權也沒見到首長。他們很早就來到了國道旁等候,一直等來了首長的車,然後就上車帶著首長車隊向賓館開去。這一次,何東陽與孫正權同坐一輛車,他們像商量好的一樣,都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搞得很精神。他們早就聽省裡說過,邊陽縣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好,從西州到邊陽縣,一路上豎起不少廣告牌子,牌子上寫著首長的一句治理沙漠化的名言,搞得轟轟烈烈,很有氣派。首長沒有給金州留下過名言,他們沒辦法效仿,就只能在氣氛上搞得像節日一樣。到了金州賓館,何東陽和孫正權匆匆下了車,就與門口的迎賓小姐、武警戰士一起守候在了兩邊。首長的車停穩後,從車上下來了。首長和電視上見到的樣子一樣,神采奕奕,微笑著向他們招了一下手。省委書記汪雪峰向首長一一介紹了孫正權和何東陽。首長說,你們辛苦了!說著伸過手來,他們倆立馬伸出雙手握了去,激動地回答說首長好!首長辛苦了。陪首長和北京、省上來的領導一起來到休息室,孫正權本來準備好了一個20分鐘的工作匯報材料,想利用這個機會彙報一下,沒想到省委書記汪雪峰說,正權,因為時間安排得太緊了,工作就不彙報了。孫正權只好說好好好,讓首長休息休息,再到基層去看看。首長卻說不休息了,在車上已經休息過了,還是下去看看吧。就這樣,他們陪首長一行人去了礦產公司。

來到礦產公司,董事長在前面當起了解說員,省委書記汪雪峰和省長祝開運緊跟在首長的後面,孫正權緊跟在省長的後面,何東陽只好跟在孫正權的後面,那些秘書們跟在何東陽的後面。何東陽心裡在想,這樣的次序沒有誰規定,但這一潛規則早已融入到每一個官場中人的細胞之中,誰也不會越位。越位的只有攝像記者,他們為了搶拍鏡頭,不得不跑前跑後,還有便衣警察和保鏢,要保護首長的安全,也不得不如此。

視察完了礦產公司,又去視察市幼兒園。幼兒園的小朋友一個個打扮得像花朵,他們早已準備好了節目,首長一到場,就表演起了節目。首長看到這些祖國的花朵,心花怒放,節目一完,就帶頭鼓起了掌。何東陽站在首長和領導們的後面,心裡便在想,首長真的很辛苦,全國這麼大,事情這麼多,還要經常下基層去視察。看來,大領導有大領導的難處,我們小領導也有小領導的好處,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就這種調研方式本身而言,也有待探討,這樣下來是否真的瞭解到社情民意和民眾疾苦了呢?凡上級領導下來視察調研,下面都已做了安排,任何事情,一經安排,肯定不是本來面目了,已經增加了人為的痕跡或是虛假的成分。

古時,有微服私訪之說,那是因為沒有發達的交通設備,沒有媒體,底層的民眾根本不認識上面的大人物,微服私訪才真正達到瞭解社情民意的目的。現在卻不同了,交通這麼發達,媒體這麼多,領導早上參加什麼活動,晚上大家就能看得到,所不同的是,大領導上大電視臺,小領導上小電視臺,個個都是政治明星,下到基層,誰能不認識?有了這樣的前提,視察本身已經包含了許多作秀的成分。

次日早上,首長要趕到西州坐專機直達北京。吃過早飯,仍然是警車開道,路過城市廣場,場面依舊如昨。這次車走得相當慢,首長從車窗裡伸出手,不時地向送行的群眾招手致謝。跟在最後面的何東陽不禁為首長的安全擔心,如果遇到了壞人怎麼辦?或者是像古裝片中的青天大老爺視察民情時,一個含冤者手舉大牌子,突然攔轎大喊一聲“冤枉”,然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攔住了轎子,怎麼辦?他真擔心突然從人叢中冒出一個攔路上訪者,也效仿古人,那他非得跟著倒黴不可。謝天謝地,終於走過了那段路,首長收回了手,車提了速,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何東陽送走首長,剛回到政府,便看到門口有一位老大爺要進去,門衛卻阻擋著不讓老人進去。老人看到他的車,突然“撲通”一聲跪到了他的車前面。他心裡一驚,暗自慶幸老人跪到了他的車前,要是剛才在廣場上跪到首長車前,他就徹底完了。他趕快下了車,走到老人跟前,扶起老人說:“老人家有什麼事好好說,別這樣。”話音一落,老人說:“領導,我冤呀!”話還沒說完,老人的淚水便嘩嘩地流了下來。何東陽一看老人的臉上掛著一片紫青色,額頭上還留著一道血痕,心裡咯噔了一下,就說:“老人家,有什麼冤屈請到我的辦公室去說,好嗎?”老人說:“你是一位好領導。”

何東陽帶老人回了他的辦公室,為老人倒了一杯水,才說:“老人家,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

老人這才講了起來。老人今年七十三歲了,是西陽縣的農民,兒子在外打工時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癱瘓在家,為了給兒子治病,老兩口每天中午趕著毛驢車,天黑進城,在街頭露宿一晚,次日早晨把拉來的土豆、胡蘿蔔賣了。沒想到今天早上當他們快走到南門菜市場附近時,突然來了一輛執法車,車上下來兩個人,不讓毛驢上街,說是影響城市形象。老人說我已經進城了。城管說進城了也不行,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老人說,你們城裡人不吃菜了?城管說,我們吃菜也不吃你的,你走不走,不走都給你扔了。老人說,有膽量你就扔。城管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過去就摔車上的土豆和胡蘿蔔。老人上去阻止小夥子,小夥子轉過身,衝著老人的臉就打,老人頭上的帽子都被打掉了,額頭也被劃破了。說到這裡,老人傷心地說:“領導,你說說,我老漢一沒偷,二沒搶,招誰惹誰了,憑什麼打我?這天下還有沒有我們老百姓講理的地方?”

何東陽聽完,心裡一陣憤怒,就說:“老人家,你別生氣,我一定給你查清楚,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剛說完,秘書長潘多文進來了,一看沙發上坐著的老人,驚訝地問:“原來是你呀?”

何東陽也驚訝地說:“你們認識?”

潘多文說:“我剛從網上看到了他的事,還有他的照片。”

“這麼快就上網了?”何東陽開啟了電腦,“我剛回政府,看到老人家在大門口,就把他請上來了。聽了他的一番話,讓我感到震驚,這城管太不像話了,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是正式職工的要給予處分,是聘用工的要辭退。簡直無法無天了!”說完,網頁開啟了。

潘多文說:“在《西部論壇》上。”

何東陽迅速點開,一個醒目的標題赫然映入眼簾——《七旬老漢被城管打耳光》。再點開,只見頁面上老人一臉苦楚地站在菜車前,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正文介紹了老人的情況,然後是目擊者講了城管打老人的過程。何東陽匆匆看了一遍,網上講的與老人說的一樣,便對老人說:“老大爺,需不需要陪你上醫院檢查一下?”

老人感激地說:“不啦,不啦。傷倒沒有傷,主要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討個公道。”

潘多文說:“老人家,你的事剛才何市長已經說了,我們一定要嚴厲查處。這樣吧,何市長工作也忙,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你到我的辦公室,把詳細情況再說一下,就送你回去。”

老人站起身來,感激地說:“感謝何市長。”

何東陽說:“老人家,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讓你受委屈了。”然後又對潘多文說,“你安排一下,讓城管大隊查清事情原委,給老人賠禮道歉。另外,給政法部門打個電話諮詢一下,如果夠得上立案,讓司法部門介入,並且將市政府的態度公佈到網上,讓大家有知情權。”

潘多文連說了幾聲好好好,就帶著老人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何東陽也送出了門,一直看著老人走遠了才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他不由得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父親,父親的背影與老農有點兒相似,也有些佝僂。如果父親還活著,到城裡來賣菜,被城管打了幾個耳光,他這當兒子的該有多麼心痛?將心比心,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兒子要是知道了父親所受的委屈,心裡也一樣會很難受。如果一個文明示範城的榮譽是靠這樣的手段來實現的話,不要也罷。

他又點開了網頁,想看看網民有什麼評論。一點開,後面跟了不少帖子,大家都在指責城管,甚至還有的說,強烈要求城管隊開除這樣的人渣。最後一個帖子卻寫得很奇怪:請大家看看,城管隊是怎麼招收城管隊員的,你要是知道了,對他們隨便打人也就不奇怪了。招聘記錄——

考官:什麼學歷?

考生:小學沒畢業。

考官:打過架嗎?

考生:家常便飯。

考官:有案底嗎?

考生:剛剛出來。

考官:體能行嗎?

考生:還行,一腳就可以踢翻小販的三輪車。

考官:敢拿人家的東西嗎?

考生:這是我的強項,就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

考官:老頭敢打嗎?

考生:小菜,俺爹就是讓俺打殘的。

考官:得,你透過了,我們城管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

考官:再問一句,出事了怎麼辦?

考生:就說是臨時工。

考官:靠,今晚就上班。你太有才了!

何東陽看完,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心裡卻是一片苦澀。他不得不承認,城管這個職業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極其糟糕,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隊伍中的確有一些害群之馬,影響了整個群體的形象。但話又說回來,城管本來幹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一旦要行使他的職權,就勢必要與他的管理物件發生矛盾。有的小商小販到處亂擺亂賣,城管好好給他們做工作,他們未必聽,有的竟然與城管打起了游擊戰,城管來了,他們逃了,城管走了,他們又來了,有的竟然還威脅城管,城管與這些人發生衝突也是常有的事。可以理解城管的工作難做,但決不能容忍他們打人。他打算要借這一事件,好好整頓一下國家公務人員的工作作風。(未完待續)

本书作者其他书: 二把手2 二把手 一把手1 沙塵暴 絕路
相關推薦:心靈學者我的分身是鬼差絕世邪尊沙塵暴二把手2一把手1二把手柯學世界裡的柯研人韓娛之攻略遊戲韓娛之學霸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