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樣辦事兒的？”
御書房，太子、雍王、康王都在。
雍王康王站在兩側，太子跪在正中。
“讓你去抓人……你一個人都沒抓回來，除了死的就是跑來的……周通，朕對你太失望了！”
周通也委屈啊，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住在京城的被抓之後就直接扔大牢了，可是鄉下還有很多人啊，他帶人去鄉下把人全抓了之後往京城帶，結果半路就稀裡糊塗地暈了過去。
這是誰在搞他？
太子站在他身側的兩個弟弟都有嫌疑，還有去救災的成王也有嫌疑。
“父皇，是有人在陷害兒臣！”
周通辯解，“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嘭……”永安帝抄起桌上的鎮紙砸向他，太子不敢躲閃，額角被砸爛，血順著臉頰就淌了出來。
“你個孽障，陷害，你帶著兵馬……你給我陷害一個？
你別以為朕不知曉，聶家背後站著的是田家，你以為朕就不敢廢太子？
不敢殺了你？”
太子聞言大驚失色。
雍王倒是十分興奮，一個沒忍住臉上露了一絲喜意，但是他反應也快，幾乎轉瞬就掩藏過去了。
“父皇，這事兒可能有蹊蹺，還是查清楚再說吧。
太子帶的兵中可能有奸細跟歹人裡應外合……太子殿下不傻，明知道私放囚犯會被父皇責罰，他不會……”
“他有什麼不會的？”
永安帝幾乎咆哮著打斷了杜修竹的話，他指著太子：“田氏刺殺朕，若不是太后替朕當了一刀，如今他已經是大周的皇帝了！
還有皇后重登後位那一日，連強臂弩都用上了。
放眼京城，除了田家，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用上強臂弩？
而你們……
你們以為田家會留著你們這些人？
趙高擁立秦二世繼位之後，可是殺光了所有始皇帝的兒女，一個都沒放過……
史書上這些事情還少了麼？
太子，朕提醒過你。
提醒過你田家的狼子野心。
提醒過你若是不解決田家，將來將算是你登基了，也是田家手中的傀儡，等時機成熟……大周的 江山怕就得姓田！
可是你呢？
朕提醒你之後你可有什麼作為？
什麼都沒有。
照樣跟田家來往密切，照樣按照田居德的意思行事……
我才是你的老子！”
“父皇……父皇兒臣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兒臣其實一直在收集田家不臣的證據……”永安帝這番發怒，把太子嚇得肝膽具裂！
“父皇，父皇您給兒子一次機會，讓兒子證明給您看！”
太子爬上前去抱了永安帝的大腿，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永安帝的殺氣。
他的父皇想殺他。
如今不是保不保得住太子的位置。
而是……
怎麼樣能保住命！
“好，朕就給你一次機會！”
永安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來人，把血拿上來！”
立刻就有小太監端上了一碗殷紅的鮮血。
“二十二年前，你母親給皇后下毒，又放火燒了坤寧宮，害了宏兒。
如今，她又藉著冰雹之事，夥同田家散佈皇后的謠言，企圖置皇后於死地。
這碗血是從皇后身上取下來的血……你若真是誠心悔過，就親自讓你母親喝下這碗血！”
段月華的痛苦雖然減輕了兩成，她經歷了二十多年的痛苦，所以減輕兩成之後能忍，可是……田貴妃未必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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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還讓人在這碗血中放了讓人沒有力氣的藥，只要田貴妃喝下這碗血，她便會中毒，並且毫無自殺尋死的能力。
永安帝忍了田家二十多年，忍了田貴妃二十多年，如今撕破了臉……這麼多年壓抑著的恨意忽然爆發出來……
永安帝說完這番話，雍王就震驚地看向他，他知道皇后是被田氏陷害的，但是沒想到還有中毒這一說。
太子這會……
肯定保不住了。
雍王覺得到了自己該表現的時候了。
“父皇，兒子願意陪老二去。
若是老二認識不到貴妃的錯誤……兒子也好在跟前提點著點兒。
這血是從母後身上取的，那得多疼，若是撒了咋整？
兒子可捨不得母后再遭一盤罪，母后這都讓田氏害得委屈了二十多年……兒子聽母妃說，當年母后對貴妃可好了，有什麼好的都緊著貴妃。
不曾想，貴妃竟然如此歹毒……”
太子想一刀捅死雍王。
“父皇，兒子這就去找母妃。”
皇帝沒有明說，但是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曉的。
段月華中的是‘求仙’之毒。
劉月喝了段月華的血，也跟服用了‘求仙’一般，效果都是一樣的。
求仙的效果太子再清楚不過了，貴妃跟他說過無數次，以前，每當貴妃去冷宮看過段月華之後，心情就會出奇地好，會拉著太子說段月華的慘狀。
那種蝕骨的痛癢……死死地纏著你，每一次呼吸都疼得撕心裂肺。
永安帝同意了雍王的提議，他還讓杜修竹跟著一起去。
“要盯著貴妃喝乾淨，一滴都不許剩！”
這話皇帝是跟杜修竹說的。
至於說雍王……這個兒子不堪大用。
雍王卻不管那麼多，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盯緊了。”
永安帝擺了擺手。
三人一起出了御書房，端著血的太監跟在他們身後。
太子失魂落魄。
路上。
雍王不忘打擊太子：“我說太子，你娘也太狠毒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瞧瞧你娘做的那些個事兒……如今還傳母後的謠言。
依我說，這冰雹災害若是天罰，也罰的是你娘！
這麼毒的人擱在宮裡……哎喲，本王好怕怕啊……”
“你說你好好的一個太子，就因著你娘把你給牽連了……還有田家，瞧瞧田家這些年多飛揚跋扈，這朝堂都要成為田家的朝堂了。”
“你啊，若是當不成太子，就是你娘和田家人給害的。”
“丟太子之位是小，搞不好還會丟命，咱們的父皇他除了是咱們的父皇還是大周的皇帝！”
“哎……為兄真是同情你，你說你娘當初是咋想的呢……”說道這兒，雍王湊到他太子的耳邊用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當初你娘為什麼不殺了皇后，若是她當初殺了皇后……搞不好不會有今日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