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發現了雲天，葉凡把他給叫住了。
雲天臉色有些尷尬，但似乎又有些不服氣：“沒想到啊葉凡，你一個學外科的，竟然還懂中醫。”
“不過就算你救醒了你媽，那也無濟於事，要知道你媽是病毒性感染的肝硬化，這種疾病是不可逆的。當時中醫科也參與了治療，不知道吃了多少藥，你媽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
“除非給她換一塊肝。不過現在整個東海市也找不到一塊合適的肝源，而且這種手術的風險極大，成功率很低。”
“我媽的病，不勞你操心。”
葉凡澹漠的看了一眼，說道：“我只有一件事問你。劉小雲在哪家醫院？”
“你打聽劉小雲幹嘛？當初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你以為她還會跟你再續前緣？別做夢了，像你這種人，簡直是東海醫大的恥辱！”
聽到這話，葉凡眼裡寒芒一漲，逼視著雲天：“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其他的不用你管。”
雲天被葉凡的眼神嚇了一跳，心想這傢伙是坐過牢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定了定神道：“劉小雲現在不當醫生，人現在背靠著白藝，大把的錢花，為什麼還要出來工作？我聽說，他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雲天一邊說著一邊就離開了。
葉凡沒說話，眼眸裡冷光浮動。
……
傍晚時分，陳華娟的情況稍微穩定下來，葉凡從食堂裡打了些流食，喂她吃了之後，葉振鐸說：“行了阿凡，你跟程程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呢，晚上我陪床。”
“爸，還是我來吧。”葉凡道。
“你剛從看守所出來，因為你媽病情突然加重，都沒人給你接風洗塵，你先回家一趟，洗洗身上的晦氣。”
葉凡沒再堅持，畢竟他媽的病還沒好，他還得想著給她抓藥。
隨即就跟葉程程打車回去。
大雜院的天井栽了兩棵柚子樹，葉程程摘了幾片柚子葉，沾了水，象徵性的在葉凡身上灑了灑，這是當地的風俗，柚子葉可以去晦氣，跟跨火盆的意思差不多。
進到屋裡，葉程程讓葉凡先去洗澡，家裡只有樓下一個衛生間。
洗完澡，換了衣服上二樓。
樓上兩個房間，父母一個房間，葉凡和葉程程一個房間，兄妹二人的床位中間隔了一道簾子。
葉程程把葉凡的床鋪給收拾好了，又在他床頭放了一隻泰迪公仔，笑嘻嘻的說：“哥，我把泰迪熊給你，你晚上抱著它睡，就像抱著我一樣。”
“好懷念小時候你抱著我睡，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你可不能抱著我睡了。”葉程程坐在自己那張床鋪的床沿，雙腳輕輕的晃悠。
“哥，你真厲害，比市中心醫院的醫生都厲害。”
“你以前學的不是外科嗎？我看你給媽施針的樣子，好像是中醫啊。”
葉程程發現這次見到哥哥，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開朗了，似乎不怎麼愛說話，這讓她很不習慣，沒說找話說了一堆。
過了一會兒，葉凡開口：“我進去這幾年，辛苦你了程程。”
“不辛苦，你才辛苦呢，看守所的人是不是經常欺負你？”葉程程看著哥哥，滿眼都是心疼，“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爸媽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
葉凡默不作聲，站在視窗，望著日暮之下，一片血紅的天際。
他現在恨不得去白藝和劉小雲清算，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母親的病。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葉程程從床上起來，走到葉凡身邊，“哥，我現在開始工作了，能掙錢了呢。”
“我記得你學的是珠寶設計。”
“嗯嗯，我現在在藍田珠寶上班，一個月八千多。等把咱們家的債務還清，我就開始攢錢，咱們換個新的房子。”葉程程眸子清亮，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葉凡不由覺得好笑，憑她那點工資，想在東海市買房，不吃不喝也要二十年。
不過確實是要換一套像樣的房子了。
都這麼大了，兄妹倆依舊擠在一個不足15平米的小房間裡，確實很不像話。
……
夜幕降臨，燈熄滅了，清朗的月光從視窗灑進來。
葉凡雙手枕著後腦，回到家的第一個夜晚，他怎麼也睡不著，目光穿過簾子，看著另外一張床上，妹妹熟睡的臉龐。
突然，她床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即便是震動，葉程程也很快被驚醒了，看來她的睡眠質量不怎麼好。
葉程程開啟手機，是市場部的馬主管發過來的微信，她回了一條，迅速起身，但突然想到哥哥就在旁邊的床鋪睡著，怕吵醒他，躡手躡腳的換上衣服，出門。
剛才葉凡看的分明，是公司讓她去見客戶，這都半夜12點了，見什麼客戶？
青鳥會所。
葉程程打車趕到，急匆匆的趕到一個包房。
馬主管站起來跟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介紹：“趙總，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設計部的部花葉程程，您這次要的珠寶首飾，她也會參與設計。”
“葉小姐，你好啊。”趙總起身過來，握住了葉程程的手。
“您好趙總。”葉程程禮貌握了握手。
但趙總好像沒有鬆開的意思，一隻手跟她握著，一隻手很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肩頭，把她帶到沙發上：“葉小姐，來來來，你遲到了，按規矩要罰三杯。”
這時馬主管已經倒了酒過來，是不加冰的威士忌，說道：“程程，敬趙總。”
“我不會喝酒。”
“葉小姐，這麼不給我趙某人面子嗎？”趙總接過馬主管的酒杯，一隻手摟著葉程程的肩膀，一隻手把酒送到葉程程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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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程程掙開了趙總摟在肩頭的手，起身退開了一步，賠笑道：“趙總，對不起，我酒精過敏，真不能喝。”
趙總臉色一沉，酒杯放了下來，扭頭對馬主管說：“小馬，千萬級別的訂單，你從業這麼久，遇到的不多吧？我們公司每年都會購買一批珠寶首飾，回饋給一些老顧客和合作伙伴，去年我們是找金玉滿堂做的。”
“金玉滿堂的老闆跟我很熟啊，我們總裁一直傾向於把這個訂單交給金玉滿堂，是我極力推薦你們藍田珠寶，你們才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