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弗萊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熱騰騰的燉菜,一邊問道。
這還是二十多天以來弗萊第一次吃上剛剛出爐的食物。
在約翰將弗萊已經恢復正常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後,接連三批穿著機械鎧甲,手中的槍都已經上膛的士兵護送著滿臉煞白的研究員進來對弗萊進行了全面的檢查。
在弗萊覺得自己的直腸長度都被測量了數遍之後,他才被滿臉笑容的保羅和佩爾接出了被層層封鎖的密封艙。
“不怎麼樣,要不是我們真的抓到了那些來自復興會的老鼠,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被教宗送進監獄了。”
一旁的佩爾悠然地享受著杯子裡的葡萄酒,自在的樣子與一旁狼吞虎嚥的弗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居然都沒有開口?看來佩爾你確實是老了。”約翰這時候也在一旁撕扯著一塊肉排,誇張的咀嚼聲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我記得當年的審判所可是所有間諜的夢魘,不要問能不能撬開他們的嘴巴,而是問幾小時之後,這不是你們的教條麼?”
“很遺憾,我是老了。”佩爾依舊還是那副從容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聽出約翰話語裡的嘲諷,“不過審判所還是原來的樣子,至於問不出來的原因麼那是因為這些人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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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屁顛屁顛地跑到聖都來送死?”約翰不屑地挑了挑眉毛,吐出嘴裡已經被啃得光可鑑人的骨頭,“你聽到你在說些什麼了麼佩爾?”
“相信我,如果有誰能比我更加驚訝的話,那就是我了。”佩爾主教放下酒杯,這是他今天第一次收齊了標誌性的和煦笑容,“你知道我曾經負責過退魔人十三大隊的事務,然而事實就是,即使是從小培養的狂信徒做不到的事情,這些人確實做到了。”
“狂信徒?嘿嘿!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天從你的嘴裡聽到這個詞。”約翰扯開嘴角笑了笑,然而原本散漫的眼神卻也嚴肅了起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你以前和那些復興會的雜碎混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現麼?”
“很遺憾,我確實是老了。”佩爾的眼中飄過一抹陰霾,不過他很快便收斂起了情緒,“但是現在還不晚,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我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那麼下一步呢?雖然這一次他們失敗了,可我們也沒有贏!”
弗萊終於嚥下的嘴裡的食物,他拿起賣酒狠狠灌了一口,摸著自己的肚子躺倒在了椅背上。
“現在我們又回到了起點,甚至說倒退了幾步。我可不覺得那些傢伙會再一次跳進同樣的陷阱。他們是瘋狂,但絕不是蠢!”
“沒錯!確實是這樣!”掏出雪茄扔給弗萊和約翰,佩爾主教自己也點起了一根,“但是我們至少讓他們知道了,你確實是他們所需要的目標。”
“嗯?什麼意思?”弗萊楞了一下,放下嘴邊剛剛點起來的雪茄,皺著眉頭看著桌子對面的佩爾主教,“我不喜歡你剛剛所說的話……你是不是揹著我們做了什麼?”
“並沒有,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調整。”
佩爾主教將臉藏在了煙霧之中,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陰冷。
“在你被襲擊之後,我們幾乎將所有的襲擊者都抓了起來……”
“等等!幾乎?”
弗萊打斷了佩爾主教的話,他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雙眼死死盯著對方的臉。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沒有把所有人都抓到麼?!”
“準確地說,是我們故意沒有把所有襲擊者都抓起來。”
即便面對著弗萊憤怒的目光,佩爾主教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們需要有人讓復興會知道,你確實擁有者超越常人的異類組織親和力。”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在那裡!”
弗萊一把將面前的酒杯拍碎,殺氣肆無忌憚地向著佩爾主教湧去。
“還是說……你們本來就計劃好了,要在他們面前展示我的異類組織親和力?!”
“說真的,在你這個年紀,我絕沒有你那麼聰明。”
揮開面前的煙霧,佩爾主教的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容。
“這是個好計劃不是麼?至少在現在的情況下,我們還有把他們抓出來的機會。”
“該死!所以你們來得那麼晚也是故意的?!”
一片片黑色的鱗片狀角質瞬間佈滿弗萊的左手,弗萊隔著桌子一把將佩爾主教拎了起來,拖到自己的面前。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差點……”
弗萊的左手開始顫抖,聲音中帶上了深邃的恐懼。
鱗狀角質開始慢慢褪去,露出墨色的皮膚。
“差點就變成了怪物!”
“但你並沒有。”
即便被弗萊提在手中,身上原本整潔的教袍上沾滿了酒漬與油垢,佩爾主教依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甚至還抽了一口雪茄。
“就像是當年的約翰,當年的安德森,還有……當年的我。”
“如果不這麼做,總有一天復興會的那些雜碎會找到你的身上。”
“所以,即便是用差點被異類組織侵蝕的代價,換取之後的安寧。”
“也是合理的交易。”
“不是麼?”
“弗萊德瑞克!”
煙霧將兩人籠罩在其中,一時間,房間裡除了呼吸聲之外,就只有約翰沒心沒肺的咀嚼聲。
“呼……你說得對……”
最終,輕輕放開佩爾主教的領口,弗萊扯過一張餐巾扔到了對方的胸口。
“但是下一次,我希望你們能夠提前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我會面對什麼。”
隨意地擦了擦身上的汙漬,佩爾主教將碰倒的酒杯扶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這麼說,你會配合咯?我們下一次的計劃……”
“呵呵,那當然!”
弗萊撿起掉在地上的雪茄吹了吹,又再一次擱進嘴裡。
“花了這麼大的代價……”
“當然要玩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