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收拾好東西，走過去安慰劉良才：“爸，放寬心，專家很厲害的。”
“我沒事。”劉良才笑的很坦然：“下回嫁了人，別再像以前那樣好說話，人善被人欺，你就是脾氣太軟。”
柴曼娜忍不住也笑起來：“你還知道啊。”
“知道，我跟你媽都知道。”
柴曼娜搖搖頭：“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
說話間，茶海急匆匆地來了，進門喊了一聲：“老...二姐。”
柴曼娜很詫異：“你不是下午才能來？”
“我媽打電話把我罵了一頓，嫌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茶海看著整理好的東西：“這些我先拿到車上，一會兒我開車帶著你，跟著救護車一起走。”
“好，對了，午飯剩了好多。”
“沒關係。”茶海轉頭看護工：“你願不願意跟著去省城？我給你加錢。”
這種好事，護工怎麼可能拒絕呢？
“行，老闆說啥就是啥。”
“那跟我搬東西吧。”
茶海跟護工走了，劉良才問柴曼娜：“你跟他好了？”
“嗯，差不多一個月了。”
“我看他對你挺在乎。”
柴曼娜點點頭：“他們家所有人，對我都很好。”
沒多久，茶海回來了，後面還跟著黎洪哲跟曹尋巧。
“我在樓下碰見他們，把行李箱也放車上了。”茶海看了眼時間：“估計再有十幾分鍾就該到了。”
柴曼娜莫名緊張起來。
她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情，心裡總有些不安。
茶海想摟著她給她點兒安慰，可當著黎洪哲家人的面，這樣做太過分了。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直到護士急匆匆走進來：“救護車來了，你們讓一讓。”
柴曼娜退到牆角，看著醫務人員各種忙碌，將劉良才身上的監控儀器撤下來，把他轉移到救護車帶來的擔架床上，然後推著他出去了。
曹尋巧和黎洪哲跟在後面。
即將出病房的時候，黎洪哲回頭看了一眼，嘴巴動了動，又轉了回去。
柴曼娜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也緊張。
劉良才順利上了救護車，曹尋巧和黎洪哲陪在一旁。
柴曼娜看著車門關上，才上了茶海的車。
護工坐在後排，安靜地彷彿不存在。
茶海抓著柴曼娜的手：“沒事的。”
“嗯，我就是有些緊張。”
“緊張是正常的。”茶海用力捏了一下，然後鬆手發動汽車：“你給媽打個電話，讓她下午接菓菓。”
“嗯。”柴曼娜給陳竹月說了一聲，只是當陳竹月問她晚上回不回來，有些遲疑。
從省城跑回來，走高速也得一個小時，來回折騰挺累的。
可晚上要是不回來，菓菓不肯睡覺怎麼辦？
茶海看了她一眼：“晚上我帶你回來，明早再過去。”
“好。”柴曼娜這才給陳竹月回了話。
掛了電話，柴曼娜抬手揉太陽穴：“這幾天真是，跌宕起伏啊。”
茶海把座椅靠背放下去：“你休息會兒吧，到了我喊你。”
“嗯，我把命交給你了啊。”柴曼娜開著玩笑，閉上了眼睛。
“放心。”茶海信誓旦旦：“我還想跟你白頭到老呢。”
坐在後排的護工，強行被喂了一把狗糧，心情別提多複雜了。
......
柴曼娜睡的很不安穩。
迷迷糊糊中，已經到了醫院。
茶海輕柔地摸她耳垂：“醒醒，到了。”
“嗯，我就沒睡著。”柴曼娜睜開眼睛，外面是停車場。
茶海解開安全帶：“走吧，救護車被我甩在後面，估計馬上就來了。”
三人來到醫院正門，不過幾分鐘，救護車嘶吼著闖進來。
一翻忙中有序的操作，劉良才被轉入了新的病房。
辦完轉院手續，劉良才又被推去做各種檢查。
省城的醫院，明顯忙碌的多。
護士的腳步都比老家的急促。
柴曼娜靠著牆壁，站在樓道裡等結果。
醫院人太多了，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吵得她頭疼。
茶海幾次勸她坐下，都被她給拒絕了。
拗不過，茶海只能摟著她的腰，讓她把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老婆你別這麼擔心，這邊的裝置和技術，都是全國一流的。”
柴曼娜點點頭：“我知道，可他那種情況，不管在哪家醫院都是麻煩事。”
“所以我們要科學飲食，適量運動，保持心血管健康。”
“嗯，等這事完了，我就跟你去健身。”
正說著，曹尋巧從檢查室走出來，看見他倆這樣，臉色瞬間變了。
柴曼娜站直身體：“媽，你去廁所？”
曹尋巧沒理她，走了。
柴曼娜嘆了口氣，心想曹尋巧肯定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早就紅杏出牆。
算了，解釋也沒意義。
茶海有些不安：“會不會有麻煩？”
“她老公的命，還得靠你出錢，能有什麼麻煩？”
曹尋巧去了趟廁所，無視柴曼娜的存在，回了檢查室。
黎洪哲正在看手機，曹尋巧一屁股坐下，怒氣衝衝：“怪不得我要茶海的電話，想介紹給珊珊，結果娜娜百般不願意。我還以為她真為珊珊好呢，原來她自己看上了。”
黎洪哲偏過頭：“什麼？”
“我說你就是傻，她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幫她說話。”
黎洪哲按滅手機：“媽，你再問我一萬次，我還是那句話，娜娜不是那種人。”
“人家倆在外面親熱著呢，你自己去看看。”
黎洪哲聲音不由得提高：“媽，我對她不好，她跟別人走了，錯的是她嗎？明明是我！”
曹尋巧理解不了這種邏輯：“你說的啥屁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你，就得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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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哲噎了一下，反駁道：“怪不得你對我不好，原來都是聽劉良才的。”
曹尋巧不敢說話了。
劉良才還躺在裡面做檢查，要是黎洪哲不管了，柴曼娜更不會管，到時候剩下她一個人，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只剩下哭天抹地的份。
黎洪哲心裡堵得慌，黑著臉說道：“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感情都是相處來的，菓菓以後還認不認你這個奶奶，你自己看著辦。”
“你啥意思？”
“你自己想想，菓菓眼看著就要四歲，你見過她幾回？你給她換過紙尿褲嗎？喂她吃過飯嗎？幫她穿過衣服嗎？帶出去玩過嗎？就這樣的態度，你還指望她長大了孝順你？白日做夢！”
曹尋巧心很虛，可嘴很硬：“說破天，我也是她奶奶！”
“我還是她爸呢，可她現在改口叫別人爸，我攔得住嗎？”黎洪哲咬著牙：“我對她們不好，就會有別人對她們好，到頭來，怎麼能怪她們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