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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月下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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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密歐和朱麗葉在凱普萊特家的花園裡的經典對白是大家最喜歡的。對了,朱麗葉是站在陽臺上的,學校裡的教工宿舍就建有陽臺,還有樊城新建的四層住房好像也有陽臺,難道都是按照西洋的房子樣式設計的?於是在學校的女職工宿舍的圍牆外,到了晚上總有一些浪蕩公子穿著長衫,戴著儒巾,搖著摺扇開始用詠嘆調念舞臺劇的經典臺詞:

“那邊窗子裡亮起來的是什麼光?那就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起來吧,美麗的太陽!趕走那妒忌的月亮,她因為她的女弟子比她美得多,已經氣得面色慘白了。既然她這樣妒忌著你,你不要忠於她吧;脫下她給你的這一身慘綠色的貞女的道服,它是只配給愚人穿的。那是我的意中人;啊!那是我的愛;唉,但願她知道我在愛著她……”

學校的女教師被騷擾,保安們又忙碌起來,驅散若干,抓捕若干。還有的傢伙對著溫冬梅校長的窗戶詩朗誦,劉丹氣得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就你們這水平也想泡妞?大爺我今天告訴你們泡妹子的最高境界。於是某一天晚上劉丹披頭散髮,蓬頭垢面,戴著蛤蟆鏡,穿著破衣裳、牛仔褲,拿著吉他,像個流浪漢,又像個磕了藥的玄學士子,道不盡的風流和頹廢。一套行頭弄好,劉丹來到學校圍牆外,對著冬梅的窗戶開始鬼哭狼嚎地彈唱起來:

半個月亮爬上來

咿啦啦 爬上來

照著我的姑娘梳妝檯

咿啦啦 梳妝檯

半個月亮爬上來

咿啦啦 爬上來請你把那紗窗快開啟

咿啦啦 快開啟

咿啦啦 快開啟

再把你那玫瑰摘一朵

輕輕的 扔下來

……

自你離開以後 從此就丟了溫柔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一眼望不到邊 風似刀割我的臉

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

無言著蒼茫的高原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

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

……

劉丹的歌聲把整個女教師宿舍都驚動了,透過窗戶,偷偷打量是誰這麼多情,情歌唱了一首又一首,姑娘們都感動得不行不行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外面這個小郎君難得有情有義還有才,還懂得女兒家的心思,唱的歌又好聽,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冬梅躲在陽臺後面偷笑,少爺又作怪了,冬梅也跟劉丹學過吉他,也許冬梅學過琵琶,彈得比劉丹還好。只是聽著聽著,冬梅眼睛佈滿了霧氣,少爺真是知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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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也吸引了過路的人們,那些浪蕩子看到劉丹的架勢之後,自慚形穢。瞧瞧人家,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滿腹才氣,一腔真情,恃才放達,不拘禮節,不落俗套,這是我輩楷模啊!只是他那手中的是什麼琴?沒見過。不過那些學校的保安怎麼不來管一管?他們不知道保安都被劉丹的警衛員擋住了。

最後一曲《披著羊皮的狼》唱完,劉丹喝一口水,背起吉他準備離開,這時

姑娘們不樂意了,大家都走出陽臺,邀請劉丹再來一首,其中一個姑娘尖叫著道:“小郎君,給本姑娘唱一個!你要唱得好,打動了我,說不定本姑娘就嫁給你啦!”

劉丹也嚇了一跳,這女郎是誰呀,這麼開放?仔細一看,蔡燕!劉丹摸摸鼻子,怎麼是這個小魔女!其他人一看,蔡燕,還有鍾鷺,襄陽南北雙豔!這是大家的夢中情人啊。這些人在這裡詩朗誦,十有八九是衝著這二位來的,今天怎麼全部站在陽臺上了?好事者都圍了上來,才子們朝劉丹拱拱手,道:“這位仁兄請了,你的琴彈得好,歌唱得也好聽,請問尊姓大名啊?”

劉丹趕緊堆起猥瑣的笑,回禮道:“不敢,小的名叫何足道,學藝不精,讓各位見笑了。”

這時蔡燕又喊到:“何足道!你要唱得好,我和鍾鷺妹妹一起嫁給你!”

鍾鷺呸了一聲,紅著臉瞪了蔡燕一眼,這個死妮子,什麼話都敢說!

“唱一個!唱一個!”這時大家都起鬨。南北雙豔傲嬌得很,大家都在對她們沒轍,今天一個邋遢的流浪漢打動了她們的芳心,抱得美人歸,大家也樂見其成,早點斷了這份念想。

劉丹看大家熱情很高,再看蔡燕眼冒綠光,像月光下的一隻覓食的母狼,劉丹不好掃了大家的興,重新操起吉他,流暢的旋律瞬間從劉丹的手指溢位:

那一天 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 壘起瑪尼堆 不為修德 只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 我聽了一宿梵唱 不為參悟 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控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啊 不為修來生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 我飛昇成仙 不為長生 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

人必先有芬芳悱惻之懷,而後有沉鬱頓挫之作。用情何等之深,才能寫出如此讓人黯然銷魂之詩句!薄薄的月光在晚風中輕輕飄蕩,優雅的琴韻水一樣漫過心的灘塗,在無邊的夜色裡,有你的琴聲,我不再孤單,也不再寂寞。今生有你,我已不再奢求來世。

那一年的悲鳴梵音,敲破了木魚只為你,那一夜長袖獨舞,舞盡燈火只為你。那一曲的陌上輕歌,歌盡相思只為你。這一時的香案執筆,書盡閒愁只為你。西樓潑墨,畫盡幽恨只為你。只因,能與你相遇紅塵,是我在千百年前,菩提樹下飛舞的執著祈盼。菩提準我。此一季花開,我在芸芸眾生中襲一身白衣飄飄,莞爾一笑與你重逢。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倉央嘉措的呢喃,在蔡燕耳畔一遍遍地響起,碎心的畫卷,在這憂傷的旋律中反覆重現。蔡燕滿含淚水,情不自禁大聲喊道:

“何足道,你一定要來娶我!”

劉丹揹著吉他,雙手合十,道:“女施主,你就放貧僧西去吧!”

眾人大笑,蔡燕也破涕為笑。

何足道月下撩妹的事情迅速在襄陽傳開,大家這才想起何足道是佛道辯論會上發言的那個儒生,不過他不是中年人嗎?襄陽的

南北雙豔加上流浪歌手、落魄書生何足道,讓這個故事充滿了浪漫和傳奇色彩,演繹出了許多版本廣為流傳。大家都在猜測這何足道是誰。襄陽快訊新出了一期,把何足道唱的幾首歌和倉央嘉措還有其他人的愛情詩都刊登出來,一時間襄陽紙貴,大家都爭搶這一期報紙。即使這一期的報紙要一個銅板,大家也毫不猶豫掏錢,《那一天》寫得太好了。據說是一個僧人寫的,一個僧人寫愛情詩?那他幹嘛要出家?

還有那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這首關於暗戀的哀婉詩歌感動大家,成為不才子撩妹的口頭禪。於是襄陽街頭出現了這樣橋段:

不才子:“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小娘子:“愛你去死!”

……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愛你去死!”

……

隨著何足道出名,何足道用的樂器也進入人們的視野,特別是那些浪蕩子,閒的無事當然要學一學吉他彈唱,哦,還有古典吉他,吉他十大名曲,這裡面的學問還真不少。現在你要不會彈吉他,你都不好意思出來泡妹子。

襄陽劇院還搞了一場新年音樂會,西洋樂曲,中華樂器交相輝映,為了提高襄陽人的音樂品味,劉丹也是費了不少精力。今年音樂會的主打曲目是《小提琴協奏曲-梁祝》。

劉丹極力推廣西洋音樂也是有原因的。音樂有促進人們智力發展的作用,音樂可以鍛鍊人們想象力豐富,思維能力的發展,五官四肢靈敏協調反應迅速、再造想象及創造性思維的增強,在熟練遷移、觸類旁通的作用下,使音樂以外的其它學科的感知和研究,也有著促進功能。

音樂中的“和聲”透過各聲部間的配合,拋卻雜念與私心,不突出各自的個性,而融合在一起,形成“和聲”,煥發出來人生的至真至誠的美。這種美是各演唱者的犧牲,是寬容而大度的胸懷。各聲部能夠坦然地熔融和組合,甚至是渾然一體,它們依照一種規律而結合,演唱者們都有自己的獨特性,但彼此之間為了共性而存,為了共性而活,為了共性而付出或犧牲,這正是無私無我的最高境界。

時間終於到了元宵節,襄陽的元宵節照例有花燈,最好的一盞大宮燈是人人爭奪的目標。劉家的大宮燈是出了名的精美,當然對聯也是出了名的難,上次那個“天若有情天亦老”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對出下聯。當然,如果誰能對上,那麼立即就能名揚天下了。建康曾經也想搞元宵花燈,但是因為建康這些年戰亂不斷,大家都沒有這個心情,而且襄陽的宮燈用的材料可是透明的玻璃,建康只有渾濁的琉璃,品格上差了一大截,所以乾脆就不搞了。這樣襄陽花燈遠近聞名,很多人都會乘這個機會搏個一夜成名。

今年大宮燈的對聯是“無可奈何花落去”,最後這盞宮燈被郗璿拿下,讓夫妻兩欣喜欲狂,其他東吳同來的夥伴也非常高興,這說明咱們江東士子的水平是襄陽土著不能比的。這件事情讓郗璿下定決心留在襄陽,因為只有在這裡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還有一些士子也選擇留下,因為“為百姓服務”這句口號正符合他們的理想,為官一方,造福一方是自我實現的最高階段,正符合儒家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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