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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努力當爹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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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 汪祿自恃聖寵(不管真假, 他反正是這麼認為的),范進靠的是和孫二八結於微末的舊時交情,兩人都覺得自己理應被孫太監援引入閣,這才起了爭執。

還有好事者隱晦的暗示, 為何不能兩人一起被援引,何必傷了和氣。他們回的幾乎也是一樣的意思:

——好女怎能侍二夫?好男也不行!

咳, 開個玩笑。真實原因是,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流言, 言之鑿鑿,稱這孫太監手上一定有且只有一個保證能入閣的名額。在利益面前, 啥都不是。不要說鄰居了,親父子都能打個頭破血流。兩人這不就打了起來嘛。

他們一邊打還一邊罵, 一個說對方痴心妄想,另外一個說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文人氣急了罵人,也並不會比普通人多出多少涵養。

池寧聽得直樂,恨不能就在現場, 給他們的精彩演出加個油、鼓個掌,打起來, 打起來。

可惜, 八卦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池寧和蘇輅目前所能獲取到的資訊還是太少太表面,既不能知道錢小玉真正的計劃,也無法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援引之事,更不確定孫太監到底握有多大的權力, 能援引幾人入閣。

他們能看到的,就只是人腦快要被打成豬腦的熱鬧,看完了,也就該散場了。

真想早點入場啊。池寧對大佬的鬥爭無不心嚮往之,再一次在心裡發出了羨慕嫉妒恨的感嘆。

【你會的。】原君篤定道。

池寧全當原君在安慰他,說的是未來之事,年齡就是他目前最大的致命傷。雖然說宦官參政的年紀普遍要比大臣們小上不少,可至今也還沒有二十以下就能參機務的。

“我覺得肯定還要出事。”蘇輅人在翰林院和內書堂兩頭跑,聽到的訊息既有前朝的也有後宮的,無所不包,早早就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氛。錢小玉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要有大動作的。蘇輅現在這個層面還影響不了大佬們什麼,他能做的只是別被殃及池魚。

“真希望他們能搞事搞得快一點。”池寧自覺自己現在也就只剩下了圍觀熱鬧的權利,很是希望這熱鬧能來得更加猛烈些,好叫他看個痛快。

“兒子的意思是,不管孫公公成功與否,他都要動一動了。”蘇輅進一步暗示,這才是他來找池寧的真真原因,他在這次的事情裡做不了什麼,但他乾爹池寧卻是不同,“宮中暫時並無除他以外,更能讓陛下滿意的御馬監掌印人選。”

以前還有個馬太監可以接班,眼瞅著就要被一步步帶起來重用,如今嘛,不好說。

池寧先是一怔,然後才又重新放鬆了下去,藉著掀開杯蓋喝茶的動作,掩去了自己真實的情緒。不用池寧再問,也不需要蘇輅細說,他們都已經明白了蘇輅話中真意——不管孫太監是高升,還是被算計得跌入谷底,這御馬監掌印、三大營提督的位置都一定會讓出來。

孫太監看不上這些,卻有的是人能看上。

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太監造反也需要兵權。池寧自己是不用想了,新帝除非腦子被驢踢了,否則絕對不可能把他的身家性命交託到池寧手上。

但,其他人呢?

既然新帝心中已無可用之人,那就是說,人人都有可能。俞星垂、江之為不都是上上之選嗎?俞星垂武功高超,從內官監平調到御馬監亦十分容易;江之為常年擔著南宮海子提督的差使,雖然他自己經常進詔獄,但南宮的安全可是從沒有出過一次差錯,要不然上面也不會容他到今天。

縱使兩位師兄不行,鎮南一派還有那麼多人才呢。

退一萬步說,哪怕只是挑個親近鎮安一派的,也是好的呀。

最重要的是,政治博弈,有時候並不會以新帝的喜好為準則,好比這一回的太子之位,肯定不是新帝心甘情願奉上的,他只是沒了辦法。

如今因著錢小玉與孫二八有關於司禮監掌印位置的鬥爭進入白熱化,宮中的局面勢必又要發生一些驚天動地的動盪。從中撿漏,亦或者效仿太后逼得新帝再次“沒了辦法”,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蘇輅不知道池寧最近一段時間失蹤是因為什麼,但他知道自古富貴險中求。

池寧也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要不是他牽扯進的是有關皇嗣的大事,他早就拿著搞事的號碼牌積極入場了。

唉,命運這個小妖精啊,就是這麼磨人。

“我……”池寧開了口。

蘇輅見池寧猛然開口,反倒是改為勸池寧:“茲事體大,阿爹多多考慮是正常的,不管您怎麼選擇,兒子都支援您。”

“人力不可為,那就求助神佛吧。”池寧的大喘氣,差點閃了蘇輅的腰。

“神佛?”蘇輅怎麼也沒想到,池寧會開這樣一個口,要麼開始佈局參與,要麼早早作壁上觀,求問神佛是個什麼操作?

“說起來,我之前不一直說要介紹我的寶貝給你們嗎?”

“……”蘇輅當初也聽過夏下提過什麼“乾爹的寶貝”,但他沒想到池寧是來真的啊。他,他,他,他是個好兒子,一顆孝子賢孫的心矢志不渝。可看這麼刺激的東西,他是真的要開始捫心自問,這到底算不算愚孝了。至少、至少也要給他個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啊!

夏下正巧也到了,他同樣是被池寧召來詢問近況的。

見兩個兒子都在,池寧的幹勁兒就更大了,完全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就帶他們去了他在值房小院特意讓人開闢出來的神堂。

煙霧繚繞,木香凝神,最中間的神龕之上供奉的,便是池寧的寶貝了。

夏下和蘇輅懷著比上墳還要沉重的心情,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怎麼是一棵樹的雕像?!

是的,神龕上,是一棵樹的微縮雕像,精緻小巧,細節俱全。

池寧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把原君供奉上去的,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弱點。不過,在這一整棵樹的雕像裡,倒真有一截是以原君當初的模樣為藍本設計的,也不算是騙了兒子們。

“這就是我的寶貝了。”池寧早就想和旁人講講他與神樹的故事了,“我幼時入宮,路遇風雪,隊伍失了方向,只能在山中打轉。然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我們所有人即將絕望之際,迷糊中得見一神樹長於懸崖峭壁之上,遮天蔽日,婆娑之姿……”

然後,池小寧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懷中就多了一截烏木。

鬼使神差的,池寧一路小心翼翼地藏著烏木,帶入了宮中,機緣巧合下發現了烏木的神異。靠著這份神蹟,池寧這才在險象環生的宮中一路高歌猛進,有了如今的造化。

“後來因為一些意外,神樹意外遺失,我屢查無果。”池寧嘆了一口氣。說實話,雖然原君並不承認,但池寧總覺得他丟失烏木並不是人為,也不是意外,而是原君自己離去的,就像它第一回出現在池寧的懷中,悄然無聲,來去如風,“年前在江左,這才重新迎回。”

“都說禍兮福所倚,我想這便是老天爺讓我去江左的緣故吧。”

“我也知道口說無憑,便正好藉著此回之事,好教你們見識一番我這寶貝的厲害。”

然後,池寧便真的開始了沐浴焚香,虔誠禱告。在他準備的時候,苦菜順便又去把隨聞宸搬入東宮的巫昇、李石美二人一併請了過來。東宮就在東廠的隔壁,十分之近。

這是池寧的意思,讓他一部分兒子先互相認識一下。日後大家都要在宮中行走,多個人脈多條路。在此之前,池寧的兒子們甚至都並不是全部相識的。宦官認兒子,和民間的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兒子們之間不講究什麼排序情誼,甚至互有競爭,一般只會保持單線聯絡。

池寧並不太喜歡這種傳統模式,如今正在摸索著一點點的去改變。

小小的神堂裡,跪了連著池寧在內的六個人。其他人眼睜睜地看著池寧當著所有人的面,請出了一個刻滿了不知名經文的籤筒,準備在樹雕前卜測吉凶。

這是池寧在詔獄裡想出來的新花樣,也是從太后的手段裡得到的靈感——有些東西一直藏著,反倒是不如多個繁瑣的步驟拿出來讓所有人瞧見更能震撼人心。

就好比當初池寧回京,他是得了原君的提點,才能一路逢凶化吉,順風順水。但跟在池寧身邊的人並不知情,包括苦菜在內,都對池寧的很多決定產生過疑問,覺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哪怕事情最後真的順利解決了,也稀裡糊塗,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果池寧拿自己求問過神佛當藉口,有實實在在的卦象顯示,反倒更能讓人理解,並收穫人心。

神佛之事,有可能會被看輕,亦有能成就意想不到之事。

於是,從詔獄裡出來之後,池寧就命人用上好的木材,打造了這麼一個籤筒出來,準備帶著他的兒子們開始大搞封建迷信活動。

當然,如今捧在池寧手裡的這個籤筒,並不是他重金打造的那個,而是原君所化。通體烏黑,圓潤光滑,握在手上的時候彷彿還能感受到宛如肌膚的溫熱,是一種奇妙到無法形容的感覺,給池寧也帶來了不小的異樣刺激。

但池寧是不會放手的,因為他也是千求萬求,在答應了不少“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才好不容易說動了原君配合他搞這麼一回靈異活動。

求的是什麼,池寧沒有說,但只要有兒子蘇輅知道,事後能靈驗,那就成了。

其他三人一頭霧水,看著池寧神神秘秘、鄭重其事的樣子,也漸漸從一開始的困惑不解,到心裡多了一些本能的敬畏。

大啟因著有國教坐忘心齋,真正的無神論者還在少數,巫昇更不用提,他自己的那些蠱就已經很玄幻了。

在陣陣誦經之音,梵磬燈影,不可名狀,一直到雜念拔除、凝神靜氣。

隨著“啪”的一聲,金光閃爍,一直在筒中轉動不停的木籤,終有一根從中飛出,落到了池寧眼前。

是大吉之籤。

在籤子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緊張氣氛中,長舒了一口氣,包括池寧本人。他只是求了原君幫忙,卻並沒有提前問過原君,他此行是否會順利,該不該去冒險博一把御馬監的掌印之位。

如今,原君已經給出了回答,他說過的,池寧一定會參與其中,並否極泰來,無往不利。

【否?】池寧怎麼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跌落過谷底?

【詔獄。】

【這也算?】

【我說算,那就算。】原君真的是個再偏心不過的邪神。

不過,那又怎樣呢?這就是邪神啊,他若不偏心,眾生皆平等,萬物當芻狗,與正神何異?他沒有那麼大公無私,他就只偏愛池寧。

謎一樣的問策儀式結束,池寧做下了入場的決定,並同時收穫了兒子們一肚子的疑惑,他也不著急當下就回答,只是開始給眾人彼此介紹,互相認識一下。

這是蘇輅,那是巫昇與李石美。

蘇輅被池寧收為乾兒子,是在池寧去江左之前,除了夏下,他和池寧的其他兒子都沒有來得及展開任何接觸。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是最新認下的兒子了,沒想到池寧走了又回,僅數月,名下就又多了兩個“乾女兒”出來。

對於已經堅信池寧只喜歡認乾兒子的夏下來說,突然出現這麼兩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妹妹”,那真是不圍觀一下都不行。

李石美和巫昇現在是太子身邊的女官,已不是過去身份尷尬的皇子女官可以比擬。地位今非昔比,和夏下、蘇輅談起話來,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地位差別。只不過他們四人中有三個,都已經品出了池寧的意思,他們乾爹這是還沒有放棄當初要搞政治投資的打算。

只不過當年池寧和他師父張太監在等的是天和帝與錢皇後的嫡子,如今他們只有聞宸殿下這唯一的一個選擇了。

最近宮裡的變動委實不小,新帝的子女都被送去了南宮,天和帝的獨子聞宸當上了太子。看上去好像是天和帝一支贏了,但後宮之中,皇后和畫嬪都已有孕,聞宸殿下還小,新帝正值春秋鼎盛,彷彿還能再活個五百年,未來會如何,誰也不敢做出保證。

夏下私下找到池寧想問問他,這麼早就站隊,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只會支援聞宸殿下,這不是站隊。”而是孤注一擲的投資。池寧不會勉強自己的兒子必須和他站在一條線上,他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也不是多麼忠於天和帝,只是新帝想讓他活不下去,他就只能先下手為強,讓新帝不好過了:“你自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全憑阿爹做主。”夏下也算是過了明路,旗幟鮮明地準備站在池寧這邊了。

夏下從一開始想問的就不是立場問題,池寧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他這人頭鐵,一旦選了就不會變。他起頭說這話的目的,其實是詢問池寧被抓入詔獄後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知道了一些訊息,才決定早早下場。

但是看池寧的意思就知道了,有些東西是連兒子也不能透露的,那夏下也就不會再追問。

“真的是為了你們好。”雖然池寧也挺討厭“都是為了你好”這種說法的,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些情況下,隱瞞真的才是最好的做法。至少如今讓夏下等人知道新帝子嗣艱難的這個訊息,就不會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只會給他們所有人招致生命危險。

“兒子知道。”夏下對池寧的信任,是旁人所無法想象的,乃至池寧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夏下並不是一開始就能好運入宮的閹童,而是旁人為權貴準備的閹奴。

權貴畜養閹奴合不合法,這在大啟目前來說還是個灰色地帶。一般皇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有人想要揪著誰家的閹奴說事,也是輕而易舉。

大多數閹奴是怎麼來的不好說,但池寧身邊的幾個,他可以問心無愧的說,不是他迫害來的。

民間有不少人家自己閹割了孩子,想送進大內博前程,但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大內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他們往往只會在自作主張給孩子割了一刀後,才發現求告無門,連“人美心善”的藏老嬤都碰不到。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有人覺得宮裡的宦官失去了當男人的能力已經很慘了,殊不知失了祖宗根又連大內都進不去的人更慘。

夏下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只能選擇去給權貴當閹奴,愛用閹奴的往往便是宦官本身。

池寧從求到他門下、師父門下以及兩個師兄門下的閹奴裡,挑選了幾個他覺得看著順眼的,給了對方兩個選擇:真的安排他們進宮,或者直接調到他身邊。

大家選擇各異,池寧留下了願意留在他身邊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的選擇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所以不管別人如何說,在夏下眼裡,他乾爹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沒有池寧,他能不能活到今天都在兩說之間。

他永遠記得那個冬天,乾爹打馬由東而來,看見他倒在朱門前,明明已經好像沒有看到他似的走開了,最終卻又折了回來。

他騎在馬上,問他可願意跟著他。

願意的話,他就叫苦菜了。

是的,夏下才是第一代的苦菜,如今這個苦菜應該叫貓菜還差不多。

夏下在池寧身邊伺候了沒一段時間,就被一個娘娘看中,離了池寧身邊去了後宮伺候,再後來輾轉入了東廠,認了池寧當乾爹。

而那個時候,池寧身邊已經有了全新的苦菜,每天的任務就只是陪池寧的貓玩而已。夏下看著苦菜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總是難免對苦菜更加和顏悅色一些。這才有了苦菜覺得夏爺才是他家大人身邊最好的兒子的情形。

***

就在池寧還琢磨著,該如何進場,獲得錢小玉等人鬥爭的參與權時,事情反倒是先找上了他。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原君會給出大吉的判斷吧。不需要池寧做什麼,運氣就會主動上門。

事情發生時,池寧正在京郊的莊子上,聯合二師兄俞星垂,給大師兄江之為賠罪。江之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個師弟對他越好,他越是害怕,主動交待:“我最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特別老實,連和詔獄裡的鬼火搭話,也就是只是搭話而已,我沒有答應替他傳遞訊息!”

“!!!”你特麼什麼時候和詔獄裡的鬼火搭上話了?!池寧怒不可遏,恨不能當場去晃晃他大師兄腦子裡的水,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

江之為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趕忙捂住了嘴,任憑兩個師弟再怎麼盤問,他也不肯多說。其實這是能想到的事情,江之為經常在詔獄裡待著,和那些鬼火處得久了,縱使是塊石頭也能被他搭上話。更不用說其中有團鬼火,本就不是什麼消停的主。

只是江之為還在猶豫要不要幫忙,他很清楚自己腦子不夠用的事實,生怕對方變成鬼了也會騙人。或者說,妖魔鬼怪才更容易騙人,不是嗎?

不得不說,江之為也是個人才,在過程全錯的情況下,竟還能猶豫出一個正確的結果。

池寧本想直接武斷的對江之為說,以後不許再管這些人了。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見江之為心中有數,便放過了他。

池寧是蠻喜歡控制別人的沒錯,他希望最好所有人都能聽他的話。但他也時刻記得師父曾經告訴他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在某個當時不知道的時刻,他們師兄弟三人終究是要走上不一樣的道路。

他沒有辦法替所有人做出事的負責,也不能把自己覺得好的,強加到別人頭上。

當年的池寧不懂,現在其實也是稀裡糊塗。可是看著與他和二師兄這種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長相完全不同,已經完完全全是個大人模樣的大師兄……

池寧想著,也許這便是師父說的,那個時刻了。

他應該尊重大師兄的選擇。

他們如今所在的這座山莊,名叫紅楓,是許天賜的產業,經營類,針對的就是京中那些有錢有閒,又沒有足夠的權力在這湯山建一座溫泉山莊的高消費客人。

藉著池寧的名頭,許家在湯山得到了很大的一塊地,不遠不近地挨著皇家的避暑山莊,建起了瓊樓玉宇一樣的棟棟小樓,引泉挖池,讓山上的天然溫泉分流而下,打造了個迷你天地,專供客人們冬天來泡溫泉。當然,皇帝在避暑山莊時,紅楓山莊就不能對對外營業了,只能租給陪皇伴駕的大人們。

不同的時節,紅楓山莊都有不同的主題,春天賞花,夏天避暑,秋日觀雨……總之,只要你想,名頭可以有很多,享受的花樣也在時時翻新。

漸漸地,紅楓山莊的名氣就打了出卻也,不少達官貴人也會嘗新鮮地來試試,

江之為早就想來了,他整日守著南宮,再好的仙境,也會看膩,反倒是不如這種民間的更有野趣。

“你好好當值,平日裡沒事不許瞎溜達過來。”池寧一眼就看破了江之為在打什麼主意。

三人正在說著呢,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天空。

是從隔壁山莊傳來的。

說來也巧,紅楓山莊隔壁還有一座山莊,因為分用一個溫泉源頭,兩個山莊捱得極近。池寧皺著眉,就在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問問隔壁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原君已經告訴他:【我要是你,我就帶著東廠的人去看看。】

池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當下就點齊了人手,準備前往了。嗯,池寧來外面玩,也會帶不少人,就是這麼惜命。

一行人趕去了隔壁。

隔壁山莊叫曲水,池寧看見名字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曲水山莊屬於誰不好說,但也是用來經營的,只不過和紅楓山莊客棧式的經營方式不同,曲水這邊是整租,租給達官顯貴一家,又或者是舉辦什麼大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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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是在舉辦活動,山莊專門的馬廄已經停不下所有的馬匹車輛,門口還有不少,池寧一行人過來的時候正看了個分明。

現場是一群文人舉子,攜帶著嬌妻美眷,許桂也在其中。

池寧這才想起,那一日許桂曾問過他,有個詩會叫曲水,在士林中很是出名,他受到了邀請,卻猶豫不決是否該去。

看來這便是那個曲水詩會了。

本該是吟詩作對的詩會,如今已經沒了風花雪月,只剩下了滿目的倉皇與驚恐。

“錦衣衛辦事。”牌子一亮出來,這些在場的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詭異地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擔心還會有人敢在錦衣衛面前殺人了。

是的,那一聲尖叫,伴隨的就是顯而易見的案件——這裡死人了。

池寧並沒有那個志向當大啟第一包青天,奈何有些事總愛找上他,原君還說會有好處,他更不可能置之不理。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終還是許桂站了出來,別人不敢與錦衣衛、東廠搭話,他卻是不怕的,早在看見池寧現身的那一刻,他的心神就已經定下來了。他終於明白了阿爺對他說的,看見阿爹身影的那一刻,主心骨就有了。

萬邪避退,消災解厄。

曲水詩會上最有名的活動,便是魏晉時期文人聚會最流行的雅事“曲水流觴”,這也是這山莊和詩會名字的由來。

客人們分坐在曲水的兩旁,在上游放下酒盤託著酒杯或者簪花,任由其順流而下,停在誰的眼前,誰就要開始或祈福,或作詩,或取樂。總之,樂子多的是。這是京中十分有名的盛會,人人嚮往。

萬萬沒想到,這一日,從上游漂下來的不再是酒杯簪花,而是一具屍體。

死者有人認識,正是詞臣汪祿的嫡子。

池寧聽後面色凝重,心中卻笑了,原來他的入場門票在這裡啊。汪祿的兒子一出事,汪祿、范進、孫二八,乃至錢小玉,就不都不與他有了聯絡嗎?

真是原君保佑。

——【請務必一定要繼續這麼偏愛我下去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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