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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二十二章 黑色夜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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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走散漫地蕩在陌生的馬路上,以為只有太陽認識我。

這一天離我逃離畫室已有十來天,這十天來我抱著速寫本遊蕩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街角,大學校園,車站,溜冰場……

我在陌生的馬路上就像樹獺一樣走著,我面前一輛車朝我猛按喇叭,我沒事似的繞開了繼續走,車窗探出一個腦袋朝我喊“小左,上車,來,一起去玩玩。‘

我一看,頭暈,那腦袋居然是老張的,看得出那腦袋的主人買新車了。

我說:“不去,沒空。”

“這倒怪了,我還跟你成了仇家了不是?你說你一走了之也就算了,畫室哪點對不住你,跟我說,你發悶火什麼意思嘛?”

“你別誤會,我哪來悶火,我……”

“上車上車,上車再說!”

“上哪去?”

“K歌!”

“這麼有興致?”

“上來啊?”

我想碰上了不答應也太不給面子,在這個城市要向躲開熟悉人就如同玩過家家捉迷藏,很幼稚的,包括莫小茵,迷藏終究要玩完的。

我說:“好吧,K完後我就走人,我不去畫室的。”

“好,隨便,玩完後就滾蛋。”

“都有哪些人?”

“幾個老師,還有一群學生,年底了,一起鬧鬧。”

我心底猛的一震:還有學生?

為了掩飾我內心的恐慌,我低低的哦了一聲,結果就被拉上了車。

我在車上求佛似的祈禱:莫小茵你千萬不要在場,千萬不要!

我們進包廂,包廂裡熱火朝天,誰也沒注意到我的到來,一大群學生都是吵得不亦樂乎。

我揀了個暗暗的角落坐下,求神拜佛似的祈禱莫小茵不要在這個空間存在。

為了將自己隱藏起來,我學會像雪地裡的野雞在遭遇獵人追追逐時將頭埋進雪地裡,我從包裡翻出一本書,認真地看。書是 陳丹青陳大師的《退步集》。

陳丹青在書裡說:

“大學之謂,非大樓也,而乃大師之謂也”,故清華梅校長這句話,今擬反讀才是——忝為教師未及五年,我既不懂教育,更未做成半件像樣的事情。任課之初,寫過不少教學計劃之類,又為“榜”線邊緣起落掙扎的考生寫過多份毫無效果的申訴,現在看來,何其天真。以下篇什也是通篇廢話,直如夢囈,認真得跡近滑稽,而現時的院校與媒體居然聽任我自言自語,無人喝止,自亦無人當真。此可慶幸,亦足堪沮喪。今刪削收錄,聊供讀者一笑。

近日感冒,嚏涕交加,泡杯熱茶,又得給“交談版”按期寫字了。今次是我末一回在這欄目上胡說,索性借這小小的版面,談論藝術教育。年內至少有十幾封來信指責今日的藝術教育,而我目前的角色正是一名教員。教員又怎樣呢,就我所知,關於教育的批評必定無效的,我也不過空談,唯其空談,但願不致被刪除吧,以下摘錄四位讀者的意見——

青島市一位稱我“伯伯”的麟麟說:現在的美術學院高考是不公平的,是一種模式,流水線製造人才,誤人子弟。許多啟蒙者關注這一問題,但難改中庸,僅是“關注”。湖北的李青雷說:最憤恨的是中國的藝術教育,一邊說藝術如何如何,一邊又不改革!江蘇的立人說:小生不才,承蒙現有的優越的教育制度所賜,暫且無緣接受高等教育……福建的吳曉帆說:我為中國的藝術教育感到悲哀與憤怒。有天才的人總是被那可嘆的分數拒之門外。想像力是無法培養的,而藝術最最需要的想像力早已被我們“偉大”的“應試教育”扼殺光了,那些考試真正公平嗎?考生中有幾個真正鍾愛藝術?這個時代的人缺乏夢想與追求,找個好大學,找個配偶,生孩子,再讓孩子接受應試教育,渾渾噩噩過一生……學院的教條主義培養出一撥撥所謂美術工作者,但誰是藝術家?

注2001年,貿然答應上海《藝術世界》開辦專欄一年,照例不知寫什麼,於是請讀者月月來信,相與閒聊。這裡摘取的是最末一期,事後給別家報刊轉載,編者存心聳動,取文中一句話為題,沿用如上。今年見《南方週末》一篇質疑“外語教育”的長篇專文,作者的議論比我專業多了,極有說服力,大約三點:一、外語教育的定位與初衷,大可存疑;二、外語教育推行即久,並未奏效;三、外語考試於“教育法”無據。社會上則另有二說,一是個別大學已自行制定相對靈活的外語考試措施,一是國家擬針對不同學科區域性改革外語考試制,改以“語言考試”,重視中文檢驗,外語僅佔少數考分,聊供參考雲。但以上均屬“聽說”,無處求證。目下,我所接觸的各地藝術學生,一如既往,為外語教育戲耍作弄,苦不堪言。

這幾位讀者顯然都是少年,青春大好,前途無量:“無緣接受高等教育”的立人,電腦來信工整清潔;自稱是高中生的吳曉帆,鋼筆字相當漂亮,落款加簽的英文“YOURFRIEND”,更是龍飛鳳舞,比美國孩子的英文書寫還風流……偏是這樣的歲數,總要叫喊“悲哀”、“憤怒”、“不公平”。他們說得對不對?那是落榜者的怨言嗎?他們的際遇能否代表其他人?假如有哪位好學生出面反駁,為當前藝術教育描繪另一幅美好圖景,我極願傾聽,但我同情與我交談過的各地藝術院校校內校外的許許多多年輕人。回國教學以來,我的感受是:90年代藝術學院的教育,遠不如80年代,遠不如“*”前十七年,甚至遠不如藝術學院全部關閉,但藝術教學並未窒息的“*”十年——在那些年代,我們對學院無比嚮往,對藝術滿懷信念。中國自“五四”前後創辦藝術學院迄今,八十多年過去了,我們的藝術學院從未像今天這樣臃腫龐大,像今天這樣充斥辦學的教條。

許多人士,許多專著,都在診斷中國當代教育的大病,去年北京教育學家楊東平先生送我一本他所編輯的書《我們有話要說》,所有篇幅均對當代教育的種種錯失與斑斑惡果,剴切痛陳。然而大病既久,彷彿無病:我確定,那些文字在目下空前“繁榮”,高叫“改革”的教育大局面前,只是風中的雜音。別的科目、大學究竟怎樣,我不清楚,以我任教的見聞,現行教育政策強加於藝術學院的種種規章制度,只在變本加厲。變本加厲是為了什麼呢,當然,是為了“加速教育改革”、“完善教學管理”、“振興人文教育”……我猜,楊先生的書,應該更名為“我們無話可說”。

我們無話可說。百年來中國最優秀的藝術家倘若活在今天,正當就學年齡,將會怎樣掙扎?——天生下湖南齊白石、安徽黃賓虹,必須在今日“考前班”透過愚蠢的石膏素描與水粉畫測試才能獲得“國畫”本科生准考證;天生下我們的徐悲鴻林風眠,必須呈交超過所謂四級或六級外語考試分數,才能在中國境內報考油畫專業——且慢,潘天壽、傅抱石、梅蘭芳、於是之、劉詩昆、侯寶林、常香玉、李連杰之流,今天想要求師收徒嗎?好!管你是畫國畫唱京戲演話劇彈鋼琴說相聲敲大鼓翻筋斗,統統必須考外語!他們的朝氣、性情、才華與想像力,是在就學期間不斷填滿各種學時學分,預備日後的“考研”、“考博”,否則不可能以本科學歷換飯吃。徐悲鴻著名的人生信條不是“一意孤行”嗎,我們且看他將怎樣被今天的現實擊得頭破血流:這一切僅僅是開始,他們必須交付至少五到十年的青春,編一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專業履歷,明裡暗裡疏通無數關節人事,有心無心耍弄許多實出無奈的上策下策,才可能混到個“助理”、“副高”、“正高”,住進一居室、二居室、三居室,揣著附有頭銜的名片,混得像個人樣子。以他們的天資,很可能透過節節考試,但哪來時間專心致志發奮作畫?以他們的毅力,很可能照樣作品迭出,但所謂“量化管理”要的是表格,不是藝術;以他們的才華,很可能發財致富,但恐怕不是我們所見到的境界;以他們的抱負,或許在行政地位上脫穎而出,但休想對我們口口聲聲“中華民族”的藝術,乃至文化有所作為;以他們的性格,必定不甘受制,那麼,我們試來設想他們在今天會被置於怎樣的處境?

所幸都是假設:這些前輩從未身受這等奇罪,別說他們,今天,凡在藝術圈混得開,坐得穩,多多少少有點成就的藝術家,捫心自問,仔細算算,沒有一位是90年代藝術學院荒謬森嚴的教條鉗制下出了道而成了功。可憐今天十七八歲的少年兒郎,校門在前,關卡重重,怎麼辦?!

當今藝術教育的諸多頑疾,罄竹難書。僅就招收新生、錄用才俊、晉升教職而不分青紅皂白一律考核外語並作裁判依據這一制度論,便是藝術教育的死症——其根由,與什麼外語、知識、學問、教育,均不相干,因說來話長,不說也罷,此處餘皆不論,單來看看此一死症的乖謬與後果:據說,推行外語教育是為便於同所謂國際“接軌”。以人文藝術學科論,此乃大謬,不值細說。日本與中國,均普及外語教育,日本的“國際地位”有目共睹,然據留日十餘年歸國任教的設計家陸志誠介紹,日本經已廢除人文藝術學科的外語考試。再看天津美院青年教師馬樹清一例,他說,十年前投考慕尼黑藝術學院時,教授問及德語程度,他只能用德語回答一句:“我不會說德語”,語出,遂當即錄取。相似案例,在出國藝術學生中不勝枚舉。而英美德法諸國青年若是投考本國藝術學院而非得透過“中文”考核而後始得錄取,將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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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在沙發上,想,對,成何體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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