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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十八章 像水一樣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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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也無非這樣:聳入雲天的摩天高樓叫很多人自卑,卻不能叫我自卑,因為我覺得我只要在樓底塞幾個烈性*,保管整棟大樓的白領黑領會嚇得屁滾尿流,蘿蔔白菜一樣的滾下來,不管他是CEO還是CXO,全部魂飛魄散,我們山村的人就牛多了:石場裡,有人在下邊放炮,還有人就在上邊打炮眼。

要晨站在廣場上,將頭埋進上海深深的冬。

我站在人流裡,遠觀她的身影。我一時不想走近。

她低頭按手機,我的手機響了。簡訊:“你到了嗎?”

我回“還在站裡,剛下車。”

她抬頭,掃視著出站口,我能確定,她看不到我。

我遠觀,發現她越發的漂亮悽迷:白色的圍巾包裹得她純乎一個天使,淺灰冬裙顯得品味獨特,長靴召示著檔次非凡。

人流散盡,我跨步走近:“久等了吧?”空氣中彌散著白氣。

“嗯,你還好嗎?”她淺淺一笑,林晨還是林晨。

“好,當然好,你沒看見我健壯如牛嗎?”

“你如牛?那大家都是大象了。”

“呵呵,怎麼走?上海啊上海,第一次到上海,激動啊我。”

“我們學校離這沒多遠,我們經常到這邊玩兒的,那邊有個商城,有五層樓……”

“那是,我就是來見識世面的,要不井底之蛙,落後啦落後啦!”

林晨不做聲了,我如看花花鏡似的東張西望,一張賊相。

進入校園,看見的是林林總總的樓房和樹蔭下成群結隊的男學生和女學生,男學生和女學生拉手,女學生和男學生拉手,估計還有男老師和女學生拉手,男學生和女老師拉手,看得出這個社會的確很和諧。

腳踏車從身邊一輛輛梭過,男的耀武揚威把著龍頭或者放開龍頭,女的嬌嗔嗔靠在男的後背呢喃“我好幸福好幸福”。

一輛單車從一個坡往下女的在後面尖叫“啊——”我正想脫口而出“裝得挺處女,快感如潮水。”想想林晨在身邊還得注意點口得,我吞了把口水把話咽下去。

一個女的從我們身邊走過,在零下幾度裡腿上穿的居然是黑色透肉絲質褲,這叫我歎為觀止。她走著交叉步,屁股還左扭右扭的,實在好看極了。

我情不自禁冒了句:“這只雞真牛啊!”說完後才意識到手應該捂嘴巴。

林晨淺笑:“人家是個學生呢。”

我脫口而出:“這只*真牛啊!”

林晨臉色發白,輕聲說:“你,過得還好嗎?”

“還好,死不了,你呢?”

“一般,就這麼過,自習太多了,一上自習不知道自己幹什麼,教授幾天來一次哇啦哇啦講完就走人,我們把筆記一抄,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嗯,前面那棟就是藝術樓。”

樓方方正正,很標緻,像一座規規矩矩的辦公大樓,樓前是雄渾的燙金大字——“藝術樓”。

我說:“嗯,你學習怎麼樣?”

“找不到感覺,這裡貴家子弟多,我覺得完全一種陌生的感覺。”

“那也好,融入陌生挺好呀,求知本來就是向未知世界進取。”

“你以為啊,你以為這世界就剩下進取啊,此陌生非彼陌生。”

迎面走來一個女的,跟林晨打招呼:“嗨,林晨,這帥哥是誰呀?”

“哦,我表哥,去哪?”

“上網,待會過來吧?”

“不啦,你去吧。”

我心底隱隱地痛:“表哥?誰是你表哥?”

“你吃晚餐了嗎?我帶你去吃燒烤。”

“好啊,現在還不餓,先逛逛吧。等下我就要上北京了。”我總算後悔跑這鬼地方了,表哥表哥,我怎麼也無法接受突然冒出的這個“表妹”,表哥?多麼諷刺?

“進京趕考啊?”

“沒呢,有急事。”

我想,也好,除了做表哥你還能做什麼,難道你要做她親哥?可笑。從此我的路上一片廣闊,只有路途,遙遠的路途,是件多麼好的事。

從藝術樓走下來,我說:“ 我走了,將來再來看你。”

“就走?”她遲疑地說。

我點點頭:“時間趕不及了,見到你很好就很高興了。”

“我也是,看到你很好,我很高興。”

“林晨!”一個我陌生的聲音。

我們回過頭,後面站著個白色西裝,像頭北極熊。

林晨不自然的笑笑,向我說:“他是……他叫倪熊。”然後向那男的:“我表哥,左門,很厲害的。”

北極熊伸出手:“表哥,你好。”

我心裡罵得如火如荼,龜兒子誰他媽的是你表哥。我雙手叉在褲袋說:“你好。”我想我要不是看在林晨面子,看他一副欠扁樣,你叫我動手我還立馬就掄起拳頭動手了。想到林晨,我也不想到底誰欠誰的,算我對林晨的一次好,這事兒我不想搭理了。

我說:“林晨,我上北京去了,要趕火車,將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我心裡想的是我永遠不想踏入進來。

“你還沒吃晚飯吧,要不吃個晚飯再走?”

北極熊接著說:“表哥你看你大老遠跑來的,吃個飯再走吧?明天走也成。”

我點點頭:“好吧。”我心想我今兒個不宰你一頓我還不姓左。

北極熊走過去將黑色賓士開過來,我和林晨坐在後排。車內空調開啟,空氣還是冷得凝固。

車子駛出校門,穿行在燈火輝煌的大街。街邊閃耀著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各樣的光彩。

北極熊說:“林晨,你說往哪開呢?”

林晨低聲說:“我不知道,問表哥吧。”

我說:“我不認識上海,不過要玩就玩痛快點吧。”說完倚在車座裝死人。

北極熊說:“新天地怎麼樣,聽說這兩天弄了幾款法國菜,應該還可以。”

我死睡在靠背上,心想你要是把我拉到一個民工餐館,老子說翻就立馬跟你翻。但倒沒聽說哪家民工餐館會弄個法式菜譜出來,便放心了。

車子穿過幾條妖精遍佈的大街,在一個紅紅綠綠的地段停下來。車窗外一片耀眼的光芒。

下車,兩個身姿綽約的女郎深情款款地欠出一個請的姿態,臉上燦爛如花。

抬頭看見五彩斑的“新天地”。

果真是一個新天地,不過不管新天地舊天地,我今兒個就是來忘命蹭飯的。

我面無表情的拾級而上。

三個人揀了個靠窗的雅座,服務小姐捧著選單不知擱哪個面前。

北極熊說:“表哥,你點菜吧,喜歡吃什麼點什麼,自家人不用客氣。”

這話中聽,我沒有猶豫,接過選單上下掃了一遍,不看菜名,單看價格。我排除了一排菜名,原因是它們太便宜。我不想點太多,倒不是因為捨不得,是因為我是個文質彬彬的文人,又不是個梁山泊下來的黑鬼李逵。菜不在於多,而在於精。

我劃了五道菜,最實惠的一盤天心螺絲價格是385元,價格最叫人民大眾噴血的是一盤850元的“百味鮮”。要了兩瓶紅酒一瓶白酒,兩瓶紅酒五百七,一瓶白酒八百六。

我歇手,這頓飯放平時夠我吃半年了,我和藹地將選單遞給北極熊,心想龜兒子你不是有錢嗎,有種你給我再點下去,不是我宰你,我讓你自己抹自己脖子,你縮手的是孬種。

他還真不把錢當錢,估計他也是明兒告訴我,我姓倪的就是有錢。他挑了幾樣法國菜,一盤夠我吃半個月的那種。

既然這樣大家都好。

我微笑。

菜上來,滿滿一桌,盤子裡的什物,有上天的,有鑽地的,空中飛的,水裡遊的,樹上爬的,洞裡歇的,無一不有。

北極熊斟了三杯酒,舉杯:“哥,敬你一杯,幹!”

我微笑:“幹!”

仰脖灌酒那一瞬我眼睛餘光瞟到林晨特別憂傷的臉。我原本想就著酒興海闊天空的侃個唾沫橫飛的,因為我覺得既然一大桌子菜上來了,價格不菲的酒也弄上來了,就該喜喜慶慶,喜喜慶慶的把菜吃完,喜喜慶慶把酒喝完,但看見林晨的臉,我的握酒杯的手鑽心的痛。

這就是我和林晨,事隔多年後竟是以這樣的局面收場,我想不通。

我放下高腳酒杯:“不好意思,我上個洗手間。”挪開椅子,徑直奔進洗手間。

我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嘩嘩的自來水像傷心的眼淚。我整個頭伸到白沫般的水流下,任水流放肆的沖刷。

我抬起頭,鏡子裡的我如同一頭雨打風吹後的蒼熊。

這酒喝得特別的窩心,乃至我的胃賣命的翻騰,我都懷疑那紅酒裡摻了劣質潲水。

我哇哇的嘔,嘔得喉嚨嘶痛。

我想,錢,不就是錢嗎?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用錢砸死他,還是小倩說得實在,踩死他一個紈絝子弟,用錢砸死他。這想法不夠高尚可我當前就這麼一個想法。

我覺得我點了三千塊錢的酒菜還真他媽的太仁慈,我恨不得那龜兒子家業立馬破產,破不了他的產我也得鑽得他心痛兩天。

我對著鏡子梳了個容光煥發,走出來:“不好意思,失陪了一下,喝!”紅酒太淡,我擰開白酒,這白酒差不多就跟白金一樣貴。

我說:“哥今天高興,弟兄倆就多喝幾杯。”

“好,好。”

三杯酒下肚,我喉嚨火辣辣的痛,火燒火燎的。我當時點這酒時也沒看酒精度,單看價格。

我有點頭暈但是離“醉”字還有很遠,我故意把手爪子晃得亂無章法。我說:“喝!喝!”

林晨焦急:“哥,你少喝點。”猜想她擔心我酒後會做出亂套的事。

對了,我還真要做出點事。

我站起來,端起酒杯搖搖晃晃:“幹,幹!”搖了搖,手就搖到兩瓶紅酒邊上,又搖了一下兩瓶紅酒栽下桌子,“哐”的應聲落地,幾百塊錢灑得滿地潮溼。

我說:“哎呀,滿地紅,好看好看。”

“沒關係,沒關係,再來兩瓶就是了。”

我伸出手揮舞:“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一揮又把白酒撞翻了,濃烈的液體在桌上肆意流淌。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但掙死要撐紳士面子,這是我所意料的。既然你要撐,我就給你機會撐。

紅酒上來,我說服務員白酒呢,白酒還要一瓶。

我將酒瓶蓋全開啟各倒出一杯,稍沾了兩口,我放下杯子,說:“酒量不行了,撐不下了,你自個兒喝啊。”

他僵在對面跟一石膏似的:“嗯,好的。”

林晨始終沒說什麼。

我揀了幾樣漂亮的菜嘗了幾口:“你們慢吃啊,我今天胃口不好。”我放下筷子,滿桌的飛禽走獸還似乎生龍活虎。

那石膏肯定納悶了:你沒胃口你早說呀,這幾千塊錢扔這裡供佛?你沒胃口你點一桌子菜什麼意思。

其實意思很明確:看你不順眼。

靜坐了一會兒,北極熊說:“哥,我給人找個房子住下,明早再走啊。”

我點頭。

車子穿行在紅紅綠綠中,我看見一家賓館上閃著四顆星,說:“就這兒吧。”

北極熊付款,我上樓,林晨說:“明早我送你,我回學校宿舍了。”

我當作這世界沒有聲音,大踏步上樓,可恨紅地毯踏不出聲音。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直直地射進來,外面的世界又開始了一天的喧囂繁華。透過窗玻璃我看見匆匆奔忙的車水馬龍活像遊戲裡的卡通世界。賓館牆壁玻璃隔音效果太好,外邊的聲音基本傳不進來,所以外邊卡通城似乎在上演一幕幕啞劇,車輛行人奔波得叫我無可理喻。

我翻身起床,洗漱完畢,挎上揹包出門,我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城市,像煙一樣飄過。

下樓,看見林晨站在大門口。

我說:“不用送了,你回去上課吧,我自己認識路,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我徑直下臺階,攔出租。

我塞進計程車,仰頭躺坐,甩了句:“火車站!”閉上雙眼。

車子並沒有產即啟動,另一扇門開啟,又關上。不用睜眼我也知道是林晨上來了。我果然沒有睜眼,就這麼躺著,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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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現在到底過得怎樣?”

“沒你滋潤,窮鬼,要什麼沒什麼。”

“你可以平靜的跟我說會兒話嗎?”

“你看見我哪點不平靜了,我已經躺得跟殭屍了你叫我再怎麼平靜?”

她低聲說:“我語文沒你好,詞句篇章沒你鑽得深刻,但這詞語沒用錯。”

我平緩地說:“隨你,各人過好自己的生活這很好,我很高興,真的。 我們都有自己如意的歸宿,我真的很高興。”我笑:“他人怎麼樣?”

“他,他還好,他是華盛廣告公司老闆的兒子,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我剛到學校,人生地不熟,我想,做廣告業將來一定要接觸很多人,社交能力一定要強,於是我就想入學生會,到學生會裡鍛鍊能力,他幫了我很多忙,我也沒想很多,我只想在學生會裡脫穎而出,努力做成績,主席幫忙實屬正常,可是我後來慢慢發現……”

“好了,你的羅曼史就不要說了吧?”

“我……”

“對不起,我不怎麼感興趣。哎,師傅,麻煩你開快點,我趕時間!”

“左門……我……”

“這很好,真的。”

她不做聲,拉開手提包,掏出兩本書放在我手上:“送給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瞟了一眼,是精裝的《西方美術史》和《繪畫概論》。

我說:“我不喜歡看這書,我沒高尚到看這麼高深的書,你抬舉我了。”

“你收下好嗎,我沒什麼送你的,這書在外邊很難買到的,是我們的校藏圖書,我千方百計才弄出來的,我知道你喜歡才弄的。”

我接了,說:“你自己過好自己的生活,我希望我們這一攤人混好就是了,我笑著祝福你,真的。”

“我也是。”

車子在廣場角落嘎然而止。我們下車,上海冬天早晨的太陽卻那麼剌眼,反射在玻璃琉璃顯得金碧輝煌,投在廣場上顯得光怪陸離。

霧氣還沒有散盡,驟然的冷氣在她長髮上凝了串串水珠,她的面色蒼白如霜。要是在從前,我說不準又會拿她打個很好笑的比喻。可是現在我沒那麼豐富的想象力和詭異的表達能力。我說:“我買車票去了。”轉身擠入人流中。

買車票回來,她還站原地不動。

我說:“天冷,你回去吧。”

“ 我……”

“車子快要啟動了,我進去了,祝你一切都好,幸福快樂。”

我挎上揹包擠進檢票隊伍。

“左門……我……”林晨在後面帶著哭腔喊,我知道她掉眼淚了,我試圖回過頭,然而,終於沒有回頭,機械地隨人流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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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升起了東方的紅太陽,落下我悽愴的熱眼淚。

生活像水一樣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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