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 )
雨曦遠去,林晨站在鐵軌上,凝望。
我說:“你想做海子嗎?”
林晨說:“你去死。”
一為說:“你們兩個慢慢你死我活啊,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家電話。”說完撂下我和林晨在鐵軌上。
我和林晨沿著鐵軌往北走,心想要一列車壓過來也就算了,只是怕別人誤解我們雙雙殉情,但那時人已死,再怎麼誤解於我於林晨並無影響,頂多左家與林家建議將我倆合葬東南隅,那時可倒好,一了百了……
“想什麼吶?”林晨說。
“沒想什麼,你,什麼時候去上海?”
“過幾天吧!”
“幾天到底是幾天?”
“還不確定,我爸在給我湊學費,也許沒幾天吧。”
我沉默半響,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抉擇?”
“不要考慮了。”
“為什麼不?”
“沒有為什麼。”
我站住厲聲說:“林晨你給我理智點,你知道中央美院208名什麼概念嗎,你以為隨便哪個都能挺進央美前三百,離聖殿僅一步之遙,你卻退卻了!你寒不寒心啊?”
“我懦弱我無能,我傻我蠢行了吧!”林晨甩下我。
我追上她步步緊逼:“我沒說你懦弱沒說你傻,我只想要你清醒的抉擇。”
“沒有抉擇可言。”林晨大聲說。
“林晨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拉你下水,你考不考我管不著,但我希望你掂量掂量,有必要再拼一拼,我們一定會實現夢想的。”
“我不要實現我的什麼夢想,我沒有你偉大沒有你高尚!”她雙手發抖,我從沒見過她如此情緒失控過。
“這是一種信仰,跟偉大高尚無關。”我冷冷地說。
林晨依然激動如故:“你有你崇高的信仰,我有我低俗的信仰。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你……”
我們無可遏制地吵了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動真格的,我沒有謙讓她。以前也小吵小鬧過那都是互彈琵琶,鬧著玩兒的,這次卻是狂轟濫炸式的戰爭。
平息下來,林晨緩和地說:“你不要執著了好嗎?正如雨曦說的,我不敢想象你怎麼熬過這一年,左門,算我求你了,不要對自己太殘酷了,妥協好嗎?找一個平平的本科讀下去,以後好走一點好嗎?”
“不可能!”
“你一定要成為畢加索成為凡高?”
“對,我就是畢加索就是凡高!”其實我並不覺得非得成為畢加索成為凡高,可是我氣憤,故意偏激到無可阻擋來回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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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去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數,以後你餓瘋了凍死了誰管你啊?”
“我死不了,我一定會站得很高,一定!”
“你……”
剛剛平息的戰爭又波瀾壯闊的爆發了。
……
天暗下來,我說:“不跟你吵了,你我愛怎麼著怎麼著,你哪天去上海?我來送你。”
“你罵糊塗了是吧?我才告訴你還不確定,我走的時候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哦!天黑了,路上有強盜土匪豺狼色狼,我送你回去吧。”
林晨掉頭就走:“不要,我被強盜土匪綁了也不關你事,你去追你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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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林晨吵了回來,我又很內疚,我不該高聲大叫聲色俱厲,她有她的無奈,依林晨的性格,她絕不趨於平庸流俗的,現實逼得她無奈,可我還狠狠的罵她,我突然覺得自己當時是腦子進水,我懊悔地拍了自己兩巴掌。
我想當時是情緒激動了點,沒有理智的霍亂,我只想讓她好好權衡一下輕重,而她,聲嘶力竭的規勸我,也是為我好,不願我遭罪,然而我卻沒頭沒緒的和她一頓謾罵,真是該死,她去上海,我阻止不了,她自己也阻止不了現實,掌控不了命運,這都是沒辦法。我想打個電話過去道歉,但又覺得沒多大必要還是送她上車那天再好好跟她談談吧,我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