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秦羨回到西院,要麼見衛昭房門緊閉,要麼就從下人那裡得知衛昭她出府去了。至於去了哪裡,也無人知曉。
秦羨知她許是因為孟瀾一事再與他鬧著彆扭,無奈,只每日留宿在書房。
這幾日,秦羨也將給他頭一個孩子取了名字,單名一個雅字。自此薛老夫人便一口一個小雅兒的叫著。
這府裡有了孩子的啼哭聲,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大家不自覺的都圍著秦雅轉,南院一時間熱鬧的很。
院子裡幾個嬤嬤在圍著秦雅,都誇她可愛。香蘭端了雞湯進了屋,問道,“一天到晚院子裡都鬧騰的厲害,也不想想夫人需要好好歇息。夫人,要不奴婢將人趕出去吧。”
孟瀾搖搖頭,“我也不用一直歇著。難得他們都喜歡雅兒,這是好事。我若是趕人走,倒顯得我不通人情了。”
香蘭點點頭,端著雞湯到孟瀾跟前,“夫人喝碗雞湯,奴婢吹過了,不燙。”
孟瀾接過來喝下,隨即擦了嘴問道,“今日怎麼不見大統領過來?他還沒有回府?”
香蘭將那空碗擱在了桌子上,回身回道,“大統領許是有事,還沒回來呢。若是回來,一定頭一個來夫人這裡的。告訴夫人個好消息,最近大統領與那位二夫人鬧著彆扭呢。府裡的人說,好幾日不見他們見面說話了。那二夫人脾氣大得很,一天到晚關著門,根本不叫大統領進屋。”
孟瀾問道,“那他這幾日睡在哪裡?”
香蘭道,“大統領睡在書房。”
孟瀾擔心道,“這天氣逐漸涼了,哪能讓大統領一直睡在書房?她即便是公主,可也是要出嫁從夫的,哪有關著門不讓自己夫君進門的道理?”
香蘭附和道,“可不是麼?把自己的公主脾氣帶到咱們大統領府來了,拿自己放在第一位了。”
“這事娘知道了嗎?”
香蘭立刻點點頭,“這事在府裡都傳開了,老夫人一定也知道了。只老夫人好像還沒去訓斥二夫人。”
孟瀾便道,“畢竟是公主,連娘也是要忌憚幾分的。”
香蘭撇嘴道,“奴婢看啊,這都是大統領給慣出來的。大統領若是不拿她供著,她這脾氣也不會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裡。大統領從這事也該看出夫人多好了,什麼都替大統領想著。”
香蘭見孟瀾神情鬱郁,便又道,“不說這些了。說點開心的。夫人是沒瞧見這外頭那些人都多喜歡咱們雅小姐,一個個的都想搶著去抱呢。尤其是老夫人,每次抱了都捨不得鬆手。雅小姐餓了哭了,老夫人才依依不捨的將雅小姐交給乳孃。”
孟瀾笑了一下道,“原先以為生了個女兒,對我沒什麼用處。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香蘭道,“這即便是個小姐,可也是大統領的頭一個孩子。大統領和老夫人自然是疼惜的,夫人啊,就別多想了。更何況……”
香蘭壓低了聲音說道,“倩兒一直幫著夫人辦事,二夫人的肚子根本不能懷上孩子,夫人就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孟瀾點頭,“說來也是。倩兒這件事倒有些功勞,你找機會給她送些銀子過去。”
“奴婢知道了。”
正說著話,就見秦羨大步走了進來。
香蘭忙福了身子,退到了一側。
孟瀾見他過來,也坐在床上頷首道,“夫君回來了?”
秦羨過來坐下,隨即道,“嗯。”
孟瀾問道,“見著雅兒了嗎?”
秦羨道,“說是睡下了,我就沒去打擾。”
孟瀾又道,“今日夫君回來的晚了。”
“朝中有事。”
孟瀾看了看秦羨,道,“夫君看著臉色不大好,可是這幾日操勞,沒有睡好的緣故?”
秦羨沒接話。
孟瀾又道,“別怪我多嘴。現在府裡都知道了,拿夫君當笑話說呢。妹妹她雖是公主,也該顧及一些夫君的顏面才是。夫君這樣,我倒是有些心疼了。我說這話,夫君不要怪我。”
孟瀾一番深情,說起話來,又十分溫柔,秦羨自然不忍責怪。
他道,“你這話也沒錯。只小九她性子便是如此,平日裡有些調皮任性,人卻是心善的,無傷大雅。”
孟瀾扯了一下唇角道,“夫君這話顯得是我在搬弄是非了。實則我是看夫君臉色不好,覺得你這幾日在書房就寢實在是辛苦了。我這裡,你又不願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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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打仗,睡過草地,睡過土坡,水裡也打過盹,就算是馬糞堆裡也睡過。書房已經是極好了。我這幾日是公務太多。”
孟瀾垂了垂眼眸,一時間沒有話。她沒想到,秦羨竟能護她到這種地步。平日裡在自己跟前倒也不說什麼,可一旦有事,便是在她面前也毫不掩飾的護著她。
孟瀾隨即換了話題,道,“夫君餓了吧,我讓香蘭給你備些飯菜。”
“不必了。”秦羨說著起了身,“我還有事要處理。等雅兒醒了,我再來看她。”
“夫君……”孟瀾起了身。
秦羨道,“你好生歇息。”
孟瀾不捨的點了頭。
秦羨走了幾步到門口又轉頭道,“孟瀾,你向來溫婉可人。這府裡的那些閒言碎語不要輕易信了。”
孟瀾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什麼話來。當她看向他時,他卻已經出了屋子了。孟瀾咬著牙,嘴唇都在顫抖。
秦羨出了南院,便叫來了長生。
長生見他沉著臉,便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忙正著臉色問道,“爺,有什麼吩咐?”
“有關小九的那些傳言都是誰傳出來的?”
“嗯?”長生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秦羨指的是什麼事。有關他和衛昭的傳言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長生道,“這可不好查了。大家私下總愛說些閒言碎語的,傳來傳去,便都知道了,早查不出來是誰頭一個說出來的。”
秦羨沉吟片刻道,“那就挑一個最愛嚼舌根子的罰一下,以儆效尤。”
長生笑著頷首,“我這就去辦。不過爺,是要重重的罰,還是輕輕的罰一下就好了?”
“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秦羨大步朝西院而去,進去時,正好瞧見衛昭在院子裡喝茶。
衛昭見他進來,便起身,吩咐了倩兒,連著茶具都一併搬了往屋子裡走。
已經好幾日了,秦羨可不能再放任她。衛昭已經進了屋,倩兒走在後頭,正要關門,卻被秦羨單手攔住。
“大統領,你不要為難奴婢了。小殿下她……”倩兒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裡還是我說了算。她若真要罰你,你來找我。”秦羨嚴肅的說道。
倩兒看了看衛昭,又看了看秦羨,小聲道,“大統領好好將小殿下哄好,奴婢便不用受罰了。”
秦羨聽了這話,臉色緩和,朝她點了點頭。
倩兒便朝他一笑,退了出去。
衛昭抬眼見倩兒叛變,索性往裡屋走。
秦羨將門合上,跟著她進了裡屋。
她就坐在床沿上,別過臉不看他。
秦羨走了過去,要握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我這幾日雖去南院頻繁些,可從未在那留宿,日日都宿在書房的,長生可以作證。”秦羨打過最難的仗,怕就是攻陷眼前這個女人了。
衛昭道,“你應該去那用飯,去那睡覺。畢竟那裡有你的妻,還有你的女兒。我算個什麼呢?我在這裡日子也清閒了。”
秦羨皺眉道,“你又說這些。你該知道我心中想的什麼。”
衛昭看他,一雙眼睛瞪得很大,“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也不知道我想著什麼。”
衛昭說著,竟彷彿有萬般委屈。那眼中強忍眼淚的模樣讓秦羨心中一疼。
他將她一拉,攬入懷中,道,“小九,我心中只你一個。無論什麼情況,這都是我的真心。”
衛昭要掙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衛昭便揮了拳頭在他跟前捶打了幾下,“你若是心中只我一個,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你對我的這份愛,就不能光明磊落?”
秦羨微微一怔,隨即終於明白她在氣些什麼。
她不是氣他去找了孟瀾,而是氣他辦這件事的時候遮遮掩掩的。他去孟瀾那裡用早飯,竟還要透過一個丫頭才能知道。
女人啊……真是比打仗難多了。
秦羨心中無奈。面上卻十分溫柔的親了親她烏黑的頭髮,道,“是我錯了。日後這事都向你報備。”
“你若向我報備,我不允呢?”衛昭抬著下巴問他。
秦羨道,“雅兒還小……”
衛昭堵了他的話,“可以叫人每日抱過來給你瞧瞧。”
“那孟瀾……”
“她沒你,也能好好坐月子。你若是不捨,便儘管過去。只我這裡,日後莫要再踏足。”
秦羨無奈道,“你這樣對孟瀾未免有失公允。”
衛昭反駁道,“她坐著月子呢,你還指望和她做些什麼?”
秦羨忍俊不禁,隨即將她圈緊,道,“我想著是和你做些什麼”
倩兒在外頭聽到了衛昭的嚶嚶之聲,便知道秦羨是將她已經哄好了,便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