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衛昭送了綰綰到了宮門口,道,“東西都好好帶上,今日好好住一晚,明日便嫁人了。日後也不指望你多成熟,你也是有依靠的人了,有事就去找李漢。李漢辦不了的事再來找我。不必學著那些新婦,規規矩矩的。日後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這樣才算真的過得好。”
衛昭叮囑了綰綰幾句。
綰綰眼眶紅了,可她答應衛昭不哭,便一直強忍著眼淚。聽衛昭說著,她便不停的點頭,隨即道,“這天底下也只有小殿下會這麼交代奴婢了。奴婢一定好好過,不叫小殿下擔心。”
“好了,不囉嗦了。去了忙的事情有很多。不要客氣,只管去找秦羨,他若是不辦,儘管與我說。”
綰綰噗嗤一笑,道,“那是自然。”
衛昭不必與鳳隱道別,本來等她嫁給秦羨,鳳隱便又到自己身邊了。她將鳳隱安排在隊伍裡,因為要運好幾口箱子,這樣倒是能掩人耳目。
綰綰看了看那些箱子,道,“小殿下,奴婢總共也只不過一口箱子,哪裡多出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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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錯了,那些都是你的。”又添了一句去堵綰綰的口,“那些在身邊總能讓你安心些,日子才能過的好。不要再推辭,我可不高興。”
綰綰也不再推辭,點了點頭,“那奴婢就多謝小殿下了。”
“好了,趕緊走吧。一會兒古太醫還得過來給我換藥。”
說著,又忍不住交代了一句鳳隱,“你就在綰綰家中住著,我過幾日能出宮就來找你。秦羨那處,我自己與她提你。”
“小殿下放心,奴婢心中有分寸。”
“倩兒,扶我回去吧,真是有些累了。”衛昭說了一聲,倩兒忙扶著她轉身進去。
“姑姑,小殿下總這麼堅強啊。”綰綰感嘆道。
鳳隱看著她進去的身影,道,“她不過是自己承受著,不給旁人看到。她最不喜歡離別了,即便是這麼短暫的離別,興許心裡頭也不好受。”
鳳隱收回視線,對綰綰道,“我們走吧。莫要讓大統領府的人久等了。”
“嗯。”
鳳隱他們走了沒多久,古太醫便過來給她換了藥。
“小殿下這傷口恢復的不錯,再養些日子,便可行動自如了。”
衛昭將衣衫整理好,道,“多謝古太醫了。我可是聽著古太醫的話,一點東西不敢亂吃呢。”
古太醫捋著鬍子不由一笑,“下官的患者若是都像小殿下這般聽話,那下官可就省心了。”
衛昭笑道,“我也是為了自己能早日好起來。這整日裡憋著,不能到處玩耍,可不好受。”
古太醫又笑了兩聲,道,“下官還要回太醫院,這就告辭了。”
“那我也不留古太醫了。倩兒,替我送送他。”
“是。”
剛敷了藥,傷口隱約還有些疼。衛昭便直接靠在軟榻上,突然覺得口渴,一想倩兒還沒回來,便作罷了。
她閉了眼,準備歇息片刻.
聽到腳步聲,衛昭便以為是倩兒回來了。眼皮也不睜,說道,“倩兒,給我倒杯茶。”
隨即便聽到水聲,很快“倩兒”走近,衛昭便伸手去接。可沒接到,那茶杯反倒是遞到了嘴邊。
想著倩兒竟這般貼心,便張嘴喝了。
等喝完,衛昭便又道,“你退下吧,我歇息一會兒。”
“倩兒”不答話,衛昭只聽到杯子擱在桌子上輕微的響聲。再後面,便沒聽到什麼動靜。
衛昭覺得有雙眼睛似乎在盯著她,她猛然睜開眼,跟前秦羨一臉冷峻的看著她。偉岸的身軀幾乎將她跟前的光都擋了個嚴實。
一見到秦羨,衛昭先發制人,故作驚訝道,“這裡可是後宮內院,大統領怎麼能說進來就進來了?”
“少先聲奪人。傷怎麼回事?”
“大統領有話要問我,至少找個人來通傳一聲,我去見你就是了。”
“姜寧!”面對衛昭還在插科打諢,秦羨有些生氣。
衛昭果真老實了一些,嘆口氣道,“是綰綰那個丫頭出賣我了嗎?哎,這世道,白對她好了。”
秦羨道,“她沒先說,是我逼問的。”
衛昭對綰綰那麼好,今日她要出宮,依照秦羨的瞭解,衛昭怎麼也得送她到宮門口,然後在威逼利誘的叮囑幾句。她不出來,他便生了疑。幾句話一問,綰綰哪有他的心思縝密,便不打自招了。
得知她有傷在身,秦羨便立刻進了宮。也曾有這個顧慮,可一想,上次那種事都發生了,還顧慮個鬼,便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衛昭微笑道,“傷不重。你大可沒必要闖進來,這要是追究起來,罪責不小。”
秦羨卻依舊冷著一張臉,“少給我打哈哈,我瞧瞧。”
“古太醫剛換的藥,交代了不能碰觸。”
秦羨道,“我只是瞧瞧,不碰。”
“……”秦羨真要跟她槓起來,那也是個槓精。
衛昭只好示弱,道,“我還沒嫁你呢。這裡是後宮,你若真要扒了我的衣服強看,我也只好這段時日都不出去見人了。實則是覺得太丟臉了。”
她竟然說他扒了她的衣服強看,真是會強詞奪理。
秦羨有些無奈,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秦羨神色變得柔和一些,問道,“當真只是輕傷?”
衛昭見他已經退步,便笑著應道,“是輕傷。你瞧我,這狀態像是重傷麼?若是重一些,早躺在床上不敢動彈了。”
秦羨仔細觀察了她一下,倒也不像是重傷在身的樣子。
他這才十分自然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擱在腿上。他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她寢室的門。
他將視線收回來,又問道,“怎麼傷了自己?我送你匕首是叫你危急時刻自保的,誰許你平日裡拿來玩了?”
衛昭立刻反駁道,“誰說只是自保的?上次不是還借給秦大統領割肉了嗎?”
秦羨看向她,目光有些無奈。
他隨即又自顧自的說道,“明日你不要去了。李漢與綰綰的婚事,我會上心,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明日裡不會有什麼亂子。”
衛昭立刻道,“那可不行。”
秦羨蹙眉,“我辦事你不放心?”
衛昭道,“這不是放不放心的事。因我是綰綰的娘家人,她明日裡出嫁我是一定要去的。否則娘家人不撐腰,讓你們這些男人看輕了去。”
秦羨失笑,“誰會看輕?就李漢那樣麼,他能看輕誰?”
衛昭一副很懂的樣子,道,“你不是女人,你不懂的。”
秦羨啞口無言,在性別這方面,他的確是很難懂了。
衛昭見他被自己說的沒話說,便立刻轉了話題,“勞煩大統領自己倒茶喝了,我不便招呼。”
秦羨果真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唇邊喝下。
衛昭不由睜大了眼睛,秦羨自然拿起來的那只杯子,便是她方才喝的那一隻。等她想說時,秦羨早將一杯茶喝完了。
不說吧,說了更尷尬,衛昭心中想著。
秦羨見她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看,便問道,“你也要喝?”
衛昭忙擺手,“不喝不喝。”
秦羨將茶杯擱下,走到衛昭跟前,道,“險些被你給矇混過去。即便我不是女人,也不能允許你明日出宮去。”
“……”他是怎麼又突然想起來的?
衛昭哪能聽他的,仰著臉看著他道,“我一定要去的。大統領還能把我綁了不成?”
秦羨邪魅的一笑,“若是有必要,綁了也未嘗不可。”
“你……”衛昭有些氣,“秦羨,你沒資格不要我去。綰綰她一輩子嫁人就這一次。她在這裡就我一個親人。李漢好歹還有一些生死的兄弟,我若不在,綰綰算什麼?哪有新娘子這麼孤單單的?”
秦羨被衛昭說服了。實則說服他的不過親人二字。
衛昭將綰綰視為親人,所以才在乎她。
若是至愛的親人那樣一輩子的大事她都缺席了,於她而言也是一種遺憾。
這遺憾在他這裡是不圓滿的。
秦羨做出了讓步,道,“你可以去,明日我來接你。”
“我……”
“沒得商量。否則我就將你綁了。”
衛昭乖乖閉了嘴。
秦羨難得見她無話可說,神色柔和,嘴角不自覺帶了笑意。
“綰綰的事說完了,再說說我們的。”秦羨突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衛昭不解。
下一刻,秦羨便彎身下來將她抱了。
“你做什麼?”
衛昭意識到秦羨抱著她往她的寢室走。對於沒嫁人的女子來說,閨閣可是最私密的地方,男子是不能輕易進去的。
何況這個時候他竟然抱著她進寢室……
衛昭立刻道,“秦羨,你還有沒有人性?我這受傷呢?何況我們很快就要成親了,你就急著這一刻嗎?”
秦羨腳下一頓,垂首看著她,喊道,“小九,你想什麼呢!?”
衛昭一愣。
秦羨又道,“你在那蜷著,對傷口不好,我不過是抱你到床上躺著。”
衛昭頃刻間紅到了耳根子,臉上也燒的火辣辣的。光天化日之下,她那齷齪的想法是怎麼產生的?衛昭羞得恨不得咬了自己舌根子。
見她羞怯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的模樣,秦羨不由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