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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飄揚龍旗的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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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會議結束後,海軍部開始根據會議決定開始雞飛狗跳的修改原計劃,核對預算,調整建造規劃,最終在5月底形成了新的計劃。新計劃中透過了約亨提出來的帝國海軍巡航艦分類修改的提案,然後對未來的造艦數量進行了調整,決定建造裝備和定鎮二艦一樣的305毫米主炮的新式鐵甲艦2艘,4000噸級裝備210毫米主炮的新式重型巡洋艦2艘,3000噸級裝備150毫米主炮的新式輕型巡洋艦4艘,1500噸級裝備105毫米主炮的小型巡洋艦4艘充當通報艦和海外警備艦,以及13艘大型魚雷艇和22艘小型魚雷艇(注1)。

由於之前1872年的10年計劃變更和調整,海軍的造艦計劃進度被滯後,因此現在提出的新艦建造計劃可以算是對原計劃的補充,加上之前海軍也算是幫帝國議會省錢了,因此帝國議會並沒有絲毫阻攔,新計劃順利透過,批准於1883~1885年實施。而海軍則興高采烈的開始準備造艦。

不過此時也和約亨沒什麼關係了,該說的都說了,新艦設計也用不著自己操心,有定鎮濟三艦在前,新艦設計也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倒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而此時,約亨更關注的是,定鎮二艦終於要回國了。1883年5月2日和5月10日,定遠、鎮遠相繼透過航試。雖然清政府很希望能夠同時把新式巡洋艦也一起帶回去,但是此時開工不到3個月的巡洋艦連個雛形都沒有,所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而定鎮二艦回國,對伏爾鏗船廠來說也極其重要,第一、這代表了德國造船工業建造的主力艦首次以外貿形式踏出國門,以前都只有德國問別人買船,現在有人問自己買船,紀念意義非凡。第二、擁有了這兩艘鐵甲艦的北洋水師一舉成為遠東第一海軍,這種自己建造的軍艦能改變一個地區的實力對比和國際形式的殊榮可是讓伏爾鏗船廠大為長臉。第三、隨著定鎮二艦回國,沿途停靠補給以及日後航行訪問,所到之處可是7000噸的大廣告啊。

為此為送兩艦回國,伏爾鏗船廠以及海軍部都大張旗鼓的準備為其送行。而約亨自然也要跑去湊個熱鬧。

1883年6月1日,伏爾鏗船廠彩旗飛舞、鑼鼓喧天、人山人海……好吧,我在扯淡。雖然約亨有想過要不要按照中國的方式來放放鞭炮,舞龍舞獅,喇叭嗩吶,鑼鼓齊鳴。但是轉念一想,讓一幫古板的德國人看到這個,自己還不得被罵死。不過由於伏爾鏗船廠的工人們也都聚集起來,準備給自己親手建造的鉅艦送行,所以場面還是相當熱鬧的。海軍部高層和伏爾鏗船廠管理層齊聚一堂,而在約亨打著要給清國人留下好印象,以後必定財源滾滾的藉口的鼓動下,腓特烈皇儲也親自前往。

而在船廠碼頭,約亨見到了劉步蟾和林泰曾。

劉步蟾幼年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事母至孝。母親死後又被人收養,可以說少年時代歷盡坎坷。

1867年考入福州船政學堂,入後學堂,學習駕駛。1871年與同學十八人上建威艦實習,南至廈門、香港、新加坡、檳榔嶼,北上渤海灣、遼東等地,途中測量日度、星度,操練駕駛,見識大為增進。事後,船政大臣沈葆楨稱讚說:“其精於演算法量天尺之子者,則閩童劉步蟾、林泰曾、蔣超英為之冠”。

1872年,他以第一名成績成為福州船政學堂首屆畢業生。

1875年,年僅23歲的劉步蟾擔任福建船政建威號管帶。

1876年,被派赴英國學習海軍,第三年,上英國地中海艦隊旗艦馬那杜號實習,擔任見習大副。實習期間,因學習刻苦、勤於鑽研,受到艦隊司令斐利曼特將軍的好評。回國後任鎮北艦管帶。期間,與同學林泰曾合撰《西洋兵船炮臺操練大略》。

雖然劉步蟾1882年時已抵達德國督造定鎮二艦。不過約亨並沒有試圖與其接觸。劉步蟾其人的確能力出眾英勇果敢,歷史對其評價頗高。但是約亨對他的印象卻並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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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是1890年3月6日的撤旗事件,且不管琅威理是出於英國人試圖爭奪北洋水師控制權的目的擔任北洋水師顧問,也不管琅威理是否因為脾氣暴躁要求苛刻讓北洋水師官兵心生不滿。但是他授二等第三寶星,掛北洋水師提督銜的事實不可辯駁,哪怕這只是榮譽軍銜而非實職。按照軍隊的規矩,就算只是虛銜,作為下級的劉步蟾也沒有資格去掃琅威理的面子,何況琅威理還管著組織、操練、演習和教育。北洋水師內部流傳的“不怕丁軍門,就怕琅軍門”的話也證明了琅威理在北洋水師所擁有的權力。而無論是猶如後人所分析的領導權之爭這種“大義”還是劉步蟾對琅威理的不滿這種“私仇”,很顯然劉步蟾的所作所為對約亨這種從前世開始就接受的絕對上下級關係,以及今生深受普魯士軍隊體系影響的信奉“服從,堅決服從,絕對服從”理念的人來說顯然沒有什麼好感觀。

而且琅威理去職之後,指揮權問題是沒有了,但是北洋水師的訓練也變得一塌糊塗,訓練日益鬆弛,軍紀每況愈下。演習流於形式,只打定靶,不打動靶;艦艇老舊,火炮落伍,機器生鏽,無人問津;炮管滿是油汙。軍官們破壞禁令,偕眷上岸居住,夜宿艦上的不滿半數;丁汝昌帶頭違紀,在岸上建房出租,賺取租金,自蓄家伶,夜夜笙歌;軍艦被用來跑運輸,搞走私,日常維護經費也被剋扣貪汙;每當北洋封凍,艦隊例行南巡之際,上海、香港的賭場、妓.院裡,北洋官兵逍遙買醉的影子隨處可見。對此,李鴻章卻不以為意,覺得“武人好.色,乃其天性,但能貪慕功名,自然就我繩尺”,全然忽視了官兵愛國信念和軍隊紀律的塑造。

而以約亨事後諸葛亮的角度來看,琅威理去職所帶來的影響遠遠弊大於利。丁汝昌陸軍出身不通海戰,雖然此人也兢兢業業勤奮好學,但是不是專業的就是不是專業的,繼續事後諸葛亮一下,就算指揮權真的落到琅威理手上就一定是壞事嗎,別的不敢下結論,甲午海戰如果琅威理來指揮,搞不好就是另外一個結果。

二來就是劉步蟾心高氣傲,當然這也和他的確能力出眾,履歷漂亮有關,但是除了同樣出色的同學林泰曾,劉步蟾幾乎對任何人都看不上眼。而且劉林二人作為北洋水師最出色的人,兩人皆是福建人,而自然而然成黨,整個北洋內部閩籍管帶眾多,以劉步蟾、林泰曾為代表,形成幫派,桀驁不馴,排擠外人。雖然軍隊內部拉幫結派各佔山頭自古至今皆是如此。前世約亨亦是出身共和國海軍家庭,自幼也見到皖籍軍官聯絡緊密,互相照拂,各種叔叔伯伯來往不斷,而現如今德意志內部軍官團打壓平民也屢見不鮮。但是整個北洋內部皆為閩黨,這就有些駭人聽聞了。琅威理曾上書李鴻章,提出“兵船管帶,不應專用閩人”倒也不是無理取鬧。而這個也被看成琅威理和劉步蟾私人結仇的開端。

所以相比於劉步蟾,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林泰曾到是讓約亨更加感興趣。

1867年,林泰曾和劉步蟾一樣作為首批福州船政學堂學員進後學堂學習駕駛。在堂學習期間,“歷考優等”

1871年5月,堂課卒業,作為劉步蟾的那“同學十八人”之一上建威艦實習。

1874年,任安瀾號兵船槍械教習,年底調充建威號練習艦大副。

1876年初,進入英國高士堡海軍軍官學校深造,並計劃隨後上英*艦實習。不久,國內召回,林泰曾等只得中斷學習,隨同回國。同年冬,林泰曾作為第一批正式學生出洋學習。同年,上英國地中海艦隊孛來克柏林號鐵甲艦實習,後又上潘尼洛布號、阿其力號及威靈頓號等艦實習,巡歷了大西洋、地中海等處,學習設法、備戰、佈雷、槍炮等技術。監督斯恭塞格稱讚其“知水師兵船緊要關鍵,足與西洋水師管駕官相等”,“不但能管駕大小兵船,更能測繪海圖、防守港口、佈置水雷”,是最為出色的學生。

1879年冬,學成歸國,與同學劉步蟾一起將留學心得寫成《西洋兵船炮臺操法大略》。

1880年,調赴北洋,管帶鎮西號。年底,奉派赴英國接收超勇、揚威號巡洋艦。

1881年,駕艦回國,任超勇號管帶。

1882年夏,朝鮮發生“壬午之變”,清政府派水陸兩軍赴朝,以防日本趁機擴大事態。林泰曾率超勇號隨同前往,駐守仁川,使日軍未敢輕舉妄動。

從履歷上看,林泰曾遠比劉步蟾的經歷更為精彩。而且1882年的那次海軍示威也算的是北洋水師少有的展現肌肉了。

不過現在林泰曾出現在這裡就有些讓人奇怪了,歷史上林泰曾可沒有來德國,一直擔任超勇號管帶,更是在1884年朝鮮發生“甲申事變”之時,率超勇、揚威二艦,開赴朝鮮馬山浦,平定朝鮮政變,並再次令日本海軍不敢妄動。

因此約亨找了機會湊了上去,先和李鳳苞、徐建寅打了個招呼,客套了幾句,而站在一旁的林泰曾得知這個小孩為德國皇太孫並且有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時大感驚訝,而之後在交流中更是知道定鎮二艦以及正在建造的新式巡洋艦的設計約亨皆有參與更是驚嘆不已。於是兩人便攀談起來。不過所幸此時李鳳苞、徐建寅、劉步蟾在應付海軍部和船廠的高層們,所以約亨倒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

“林將軍,在去年朝鮮事變中率艦急行,震懾日本海軍的事蹟我也有所聽聞。而超勇、揚威二艦令日艦不敢妄動,此舉深諳快速出動、快速到達、快速干預的理念。林將軍不愧為高士堡海軍軍官學校的高材生。”

“殿下謬讚,在下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倒是殿下未及弱冠,就已經能在艦船設計領域有所作為。實在令人驚嘆。”

“你們國家有句古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只不過是一些想法剛好能用的上而已。”

“殿下對我國文化瞭解之透徹,在下佩服。”

相互客套中約亨得知林泰曾原來因為去年表現出色升任免補參將,而定鎮二艦未來作為北洋水師的中流砥柱,自然要派最得力的人手來駕馭。而且超勇、揚威回國時乃是北洋派人去英國接艦,而回國途中的遠洋航行另接艦人員受益匪淺。因此此次定鎮二艦回國,林泰曾帶著一批北洋水師官兵前來德國和劉步蟾一起接艦回國。

對此約亨提點到:“海軍作為高技術集中的兵種,從裝備到人員都必須優中選優。而沒有優良的海軍軍人,最優秀的軍艦也不過是一堆廢鐵。因此從訓練到軍紀,都應該認真嚴格。只有訓練和軍紀都非常出色的海軍軍人,才能發揮軍艦的效能,從而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殿下所言甚是,我觀德意志海軍士兵也技術出眾,令行禁止,當為精銳。”

“林將軍謬讚了,林將軍乃高士堡海軍軍官學校的高材生,而且在多艘英艦上實習過,自然知道英國皇家海軍的訓練標準。我德意志海軍士兵軍紀嚴明,但是論訓練水平還差得遠呢。僅炮術一項就差距明顯(注2)。所以英國皇家海軍的訓練還是值得我們學習的。”約亨這是在提點別把琅威理逼得太狠了,這傢伙訓練的確是把好手。就算日後琅威理滾蛋,你們這些在英國留學過的高材生,也按照英國佬的訓練方式把軍隊建設給抓起來!當然約亨不能明說,所以也只能這樣暗示幾句。至於有沒有效果,就只能盡人事知天命了。

“殿下所言甚是,英國海軍訓練的確有其獨到之處,在英所學的確令在下受益匪淺。不過在下逾越,殿下似乎對海軍有著非常深厚的興趣,而且也有著相當專業的見識。在下斗膽為一句,這是為何。”

“也沒什麼,只不過德國想要發展,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漢薩同盟時期德意志海軍何其強盛(注3),而現在,當年被漢薩同盟暴打的丹麥海軍反過來把我們暴打了。而現在德意志海軍落後於人,想要發展自然要奮起直追。而我作為帝國皇太孫,又怎麼能不重視?”

“殿下胸懷大志,乃德國之幸。”

“林將軍謬讚,我還年幼,見識、學識、氣度還差得遠呢。你我兩國,都是海軍後進,應當多多交流,相互學習。哦,時間差不多了,林將軍還要準備出航事宜,我就不打擾了,最後一句臨別贈言:海軍人的氣質應當和他們駕馭的艦船的材質一樣,猶如鋼鐵般堅韌不拔,堅,當固若金湯;韌,當百折不撓。為劍,當鋒芒畢露;為盾,當迎難而上。與君共勉”

“謝殿下贈言,在下必定牢記在心。”

希望你真的能牢記在心,而不會向歷史上一樣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鎮遠損傷後就服毒自殺了。約亨暗暗想到。

接著,清國接艦人員陸續上艦,隨著悠揚的汽笛聲,鉅艦緩緩離港。而在海風的吹拂下,黃底青龍旗隨風招展。艦隊緩緩駛向大海,前路漫漫,等待著他們的是輝煌、是榮耀、是奮戰、是毀滅。祝好運,飄揚著龍旗的艦隊。

注1:這個建造資料當然不是瞎編的,1884年服役的奧爾登堡級鐵甲艦原本是作為薩克森級的5號艦計劃的。不過因為經費縮水導致噸位下降變成了5600噸的側舷炮廓鐵甲艦。而從1881至1886年陸續完工的2140噸的6艘卡羅拉級輕型巡航艦文中全部被砍,而1886年相繼完工了1艘1780噸的水妖號輕型巡洋艦和1艘3290噸的夏洛特號輕型巡洋艦,1887年完工1艘2050噸的獅鷲號通報艦,1887至1889年完成了2艘4270噸的伊倫納級二等巡洋艦,1888至1889年年完工了2艘1110噸的燕子級四等巡洋艦,2艘1200噸的守望級通報艦。而且1872年計劃中的淺水炮艦12艘和鐵甲炮艦15艘也被砍了一部分。因此我這裡建造2艘7500噸級鐵甲艦,2艘4000噸級巡洋艦,4艘3000噸級巡洋艦,4艘1500噸級通報艦,基本在總噸位上和歷史上差不多。當然2艘新式鐵甲艦和4艘新式巡洋艦在技術上的進步肯定帶來價格上的上漲。但是個人估計問題不大。

注2:德國海軍炮術改革是1885年,而在此之前德國海軍炮術真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注3:1426年漢薩同盟擁有260艘戰艦和12000人的龐大艦隊,1567年漢薩同盟建造了當時歐洲最大的戰艦呂貝克之鷹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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