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
泥鰍愣住了，沒想到是去這，不過隨即心中升起一股興奮，去九江好啊，組長這次肯定是有大動作。
跟在組長身邊，果然不愁立功的機會。
“你給總部發報，讓他們配合，製造我在武漢的假象。”
楚凌雲命令道，他在九江的時間不固定，要給他這次的行蹤做個掩護。
否則每次離開上海，石原亨便不在，次數多了，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這次利用石原亨的身份外出，正好打次掩護。
武漢，齊秘書走進辦公室。
“凌雲要去九江？”
戴老闆微微動容，九江不同於上海，上海還有租界可以躲，楚凌雲在租界內的關係並不差。
到了九江，可是完全到了日本人的地盤，那裡很複雜，各方勢力盤踞，比上海危險的多。
不過以楚凌雲的能力，到了九江，肯定能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情報。
“凌雲不怕危險，主動去九江，實乃我輩楷模。”
齊秘書趁機誇讚了楚凌雲一句，楚凌雲會做人每年拿人家那麼多好處，就是讓他在這個時候幫忙說話的。
“是啊，當初也是他主動去的上海，凌雲不錯，我們好好配合。”
戴老闆點頭，他是有點不捨得楚凌雲去冒險，但對他來說，情報更為重要。
此時若說有人能親身到敵人心臟，拿到最有時效，又有用的情報，非楚凌雲莫屬。
而且楚凌雲親自去，他更為放心。
別的不說，在能力方向，整個軍統楚凌雲說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
“是，我會製造出動靜，讓人以為凌雲在武漢。”
齊秘書微微低頭，戴老闆同意了楚凌雲的計劃。
石原商行，竹本，石井、小林和山口都在。
後三人認識石原亨晚一點，但已得到了好處，如今為了貢獻度，也是不斷在努力。
“石原君，水城君不是在九江，您為什麼還要親自過去？”
竹本輕聲問道，石原商行有人在那邊負責，而且水城俊，池上週司，島倉俊明全在，他們三個足夠幫著處理石原商行的事。
九江畢竟是前線，雖說他們佔據優勢，但一樣存在危險。
九江附近，果黨和紅黨的游擊隊一直沒停過騷擾。
“有些事必須我親自去處理，比如文社的事。”
他這麼一說，竹本立刻不再多言，文社的事更為重要，況且竹本最瞭解怎麼回事。
上次他們被三井擺了一道，讓石原君下定決心，擴張文社。
不僅上海，軍中也要。
石原君說過，最低十人，可沒說最高多少人。
“可惜我走不開，你們呢？”
竹本看了眼身邊的三人，他在憲兵司令部，如今上海兵力空虛，憲兵隊的責任非常大，不僅要幫著維護治安，還要防止中國人搞破壞。
他作為情報處長，確實無法離開。
“不用，水城君他們在，足夠了。”
楚凌雲搖搖頭，他明白竹本是好意，竹本從內心來講，確實不希望他出事。
他是這些人以後晉升的紐帶，這些人對他的安全看的很重。
不過前提還是利益。
“我沒什麼事，可以陪石原君去九江。”
山口光熊突然說道，他在警保局，負責所有中國警察的監督和管理。
這個位置可以說非常重要，不過中國人地位低，上海的大衙門又太多，經常有各個部門的人找他們，要求警察協助做事。
“可以，石原君，就讓山口君陪您去吧。”
竹本急忙接道，山口君不管怎麼說也是軍人，到了九江，有他和水城俊兩人貼身保護，石原亨的安全會增加不少。
池上和島倉無法一直在石原亨身邊，否則會更安全。
“也行，麻煩山口君了。”
想了下，楚凌雲輕輕點頭，山口光熊和他的關係不像竹本等人那麼近，他的職務又非常重要，藉助這次出行，可以增加下雙方的感情。
“不麻煩，能為石原君效勞是我的榮幸。”
山口馬上回道，現在文社就他們十幾人，石原亨已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沒看竹本，島倉這些人，天天圍著石原亨轉。
他能陪著石原亨外出，是他拉攏關係的最好時機，他在警保局，平時想得到文社的貢獻度並不容易，這次則是個機會。
文社所有人現在都看的明明白白，別看石原亨是副社長，上面還有社長和榮譽社長，但文社內真正管事的，卻是石原亨。
石原亨對文社的影響力非常大，因為文社，他一個商人擁有了不小的權力。
包括自己在內，全部心甘情願被石原亨差遣。
“後天我們出發，山口君您做下準備。”
“好，後天我準時到。”
山口立刻應道，楚凌雲親自前往九江的事，徹底定了下來。
湖北，大治。
這裡是面臨日軍進攻的第一線，日軍重兵圍困，經常有飛機前來轟炸，城牆多處受損，顯得破敗不堪。
這邊守軍不少，但士氣低落。
常建豐以保安團的名義，前來慰勞。
看到前線的士兵，常建豐心裡非常的震驚。
這裡不僅士氣低落，不少士兵還帶著傷，缺衣少糧，更缺少藥物，一些小傷因為救治不及，最終成為大的隱患。
常建豐出發之前想過前線的悽慘，沒想到會是這麼慘。
武漢大戰以來，這些士兵已經苦戰幾個月，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目光呆滯，可為了國家，還有他們軍人的身份，他們依然留守在此。
他們絕對擋不住日軍的進攻，不是去打游擊，就是要被日軍完全消滅。
為了安全，常建豐並沒有公佈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他的到來，還是讓這裡的士氣提升了不少。
常建豐帶了不少犒勞的物資，包括糧食，衣物，部門藥品以及武器彈藥。
除了巡視之外，常建豐還有個任務。
就是摸清楚前線的實際情況和困難，回去彙報給父親，這是父親對他的要求。
所有將軍的彙報都是好的，老頭子看不到前線的實際情況，便密令兒子，回來如實說清楚他的所見所聞。
大治危險，常建豐又沒有公開身份，很快離開。
直到鄂城的時候，情況才算有所好轉。
鄂城是武漢以東門戶，戰略位置非常重要，這裡是第四兵團防區，直到鄂城的時候，常建豐才公開身份。
第四兵團李將軍，親自陪同。
直到這個時候，大治那邊才知道，剛從他們這離開不久，那個和藹可親，給他們送去了大量急缺物資的年輕人，竟然是委員長的大公子。
訊息一出，大治的士氣果然提升了不少。
之前大公子沒有洩露身份，這些人一點沒有生氣，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大治不同於EZ，更加的危險，若是被日本人知道大公子就在這裡，他們必然瘋狂進攻，不是是活捉，還是將大公子炸死在城內，對果軍的士氣都將是極大的影響。
“李將軍，前線局勢如此不堪，您為什麼不上報？”
鄂城，常建豐情緒有點低，這一路走來危險是危險，但更讓他心驚的是果軍的士氣和狀態。
“上報，有用嗎？是能給我精兵，還是能給我更好的武器，又或者多點飛機大炮？”
李將軍苦笑一聲。
作為果軍的高級將領，他很清楚目前的情況。
不是他不想要給前線士兵更好，而是沒有那麼多東西能給他們。
武器裝備，士兵戰鬥力的差距，並非短時間所能彌補。
如今他們靠的就是人，哪怕沒有槍，拿把刀也要去守住，武漢大戰，果軍號稱百萬大軍，但裡面的精兵數量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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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才是守衛武漢的核心，至於一些不被重視，又不是嫡系的軍隊，能保證後勤已是不錯。
常建豐沉默，他現在不是什麼都不懂。
這種國戰，需要的消耗可不止一點。
果黨本就比日本要窮，而部分果黨高層，更是今朝有酒，不停的撈錢。
國難當頭，絲毫不顧忌收斂，這些人該殺。
可惜他沒有任何實權，只能在心裡想想，說都不能去說。
“李將軍，是我錯了，何不食肉糜。”
常建豐自嘲的笑了笑，不是這些將軍不想給士兵們配備更好，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士兵吃飯，只有米飯，沒有菜。
即使如此，他們吃著乾巴巴的白米飯也是非常滿足，平時想米飯吃個飽都是奢望。
若不是他去，恐怕食物更差。
嫡系好點，為了保證他們的戰鬥力，食物上不可能給他們短缺。
但嫡系的數量又不多，每位將軍都把這些嫡系部隊當成寶，這些可是他們安身的根本。
問題很多，也很嚴重，常建豐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毫無頭緒。
此時此刻，他最想見的就是楚凌雲，不知道這個聰明的師弟，能否幫他想出解決辦法的主意。
常建豐並不知道，他最想念的師弟，此時剛剛抵達九江。
碼頭，水城俊，島倉，池上三人站成一排，等待即將靠岸的客輪。
三人中，島倉級別最高，權力最大，理所應當的站在了中間。
在他們旁邊則是一些在九江的軍官，全是申請想要加入文社的人，能夠決定他們是否進入文社的關鍵人物到了，有時間的全跑來了。
足足有十二人。
清一色的左官，其中還有兩位大左，加上水城俊等人，十五位左官往這一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他們身後則是方士易十人，老闆要來，他們這些員工必須來迎接。
“石原亨已成氣候，羨慕啊。”
遠處的一棟樓頂，早川平拿著望遠鏡看向碼頭，幽幽嘆了口氣。
石原亨這樣的商人，才是他所想要的。
富可敵國，擁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儘管此時的石原亨還沒有真正成長為他想象中的巨無霸，但初露崢嶸，他和對方的差距越來越大。
“走吧。”
早川平對張成歡說道，他是好奇心使然，過來看看，他明白自己不能一直留在這裡觀察，否則被人發現，肯定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在石原亨到來之前離開，則會減少很多的麻煩。
離開的時候，早川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楚凌雲。
這絕對是個優秀的聰明人，若是不在情報部門，去經商的話，不知道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
不過就算成就再高，也比不過石原亨。
果黨的經商環境更為複雜，會更困難。
“來了。”
水城俊突然說了聲，船停好後，第一批人從船艙內走出。
這是一艘小點的客輪，是石原商行包下來的，只有石原亨一行人。
不過人數並不少，除了石原亨和山口光熊外，後面還跟著二十多名憲兵。
這些憲兵是竹本以任務為藉口，特意派來保護石原亨。
竹本向松本將軍彙報過，松本沒有反對。
石原亨是他最大的金主，每個月給他貢獻了不少，極大的增厚了他的錢包。
石原亨的安全，他同樣重視。
除了二十多名憲兵外，還有五十名警察。
山口光熊本身就管著警察，帶些警察過來完全沒有問題。
這些警察戰鬥力不行，但裝裝樣子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一行人足有上百，以石原亨為首，走下輪船。
“石原君。”
島倉第一個上前，十幾名左官一起和石原亨打著招呼。
不少人是第一次見到石原亨，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年輕。
“感謝諸位，走吧，回去再說。”
楚凌雲笑了笑，泥鰍在一旁則很是感慨。
想當初組長剛到武漢的時候，不過一個人，顯得很是稚嫩，就是個娃娃兵。
誰能想到，兩年多的時間，組長會變的如此厲害。
在日本人的地盤，讓那麼多日本軍官，大張旗鼓的前來迎接，而且以他為中心，整個中國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某些知名的漢奸是可以，身邊甚至能有更重要的人物，但他們不過是傀儡，沒有真正的實權。
組長則不然，這些日本軍官，完全以他馬首是瞻。
楚凌雲上車，車隊浩浩蕩蕩離開，不少人又看向了他們，九江碼頭如今被日本人接收並嚴格管理，並沒有多少中國人在此。
否則圍觀的人會更多。
遠處，老林正盯著他們，心裡默默的記著。
老林是中國人，公開身份是碼頭的工程師，日本佔領九江，不可能一個中國人不用，老林有技術便被留了下來。
這麼多軍官來迎接的人，老林不知道是誰，但肯定很重要，先記下來，找機會向組織彙報。
老林是紅黨，九江淪陷的時候並沒有撤離，他堅持要留下來。
日本在九江會有很多的佈置，他留在這邊，特別是留在碼頭，能夠得到不少重要的情報。
最近這段時間，他確實為組織提供過一些重要情報。
除了乘坐飛機的人外，很多日本軍官來到九江，都是在這個碼頭靠岸。
他現在記的就是這些，情報工作很繁瑣，最重要的是軍事情報，但這些細微的情報同樣重要。
透過分析，有時候可以判斷出很多日軍的動向。
“又來了個大人物，不知道是哪個將軍。”
老林旁邊的人微微嘆氣，老林則拉了他一把：“小聲點，被日本人聽到會有麻煩。”
他們都是中國人，眼下被日本人驅使，心裡不甘卻無可奈何。
九江賓館，島倉幫著石原亨做了安頓。
石原亨一行上百人，不可能所有人都住進來，除了石原亨和山口光熊，以及部分憲兵，其餘的人都被安排到了一旁。
“諸君，你們在前線廝殺很辛苦，我敬諸君一杯。”
大房間內，楚凌雲坐在首位，端起了酒杯。
“謝石原君。”
島倉首先舉杯回應，他雖然不是級別最高的一個，但職務卻是最好。
他是司令部直屬參謀部的參謀，跟在田俊將軍的身邊。
用中國古代的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不用說他是作戰參謀，有建議權，並且經常能見到田俊將軍。
“謝石原君。”
其他人一起舉杯，除了島倉四人，剩下的大多好奇的看著楚凌雲。
就這樣一個年輕人，現在竟然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感謝諸君平時對我生意的支援，再敬諸君一杯。”
喝完之後，楚凌雲再次端起了酒杯，所有人一起喝完。
竹野大雄也在其中，他是106師團的軍需官，奉命留在九江，為前線軍隊籌集物資。
除了軍部分配的必需品外，剩下能夠採購的，儘量採購。
特別是香菸，這東西不能缺，前線不少士兵是煙鬼，軍部分配的那些香菸根本不夠。
石原商行的貨物中，香菸最受歡迎，其次是雪茄。
士兵們抽香菸，軍官，特別是高階軍官，喜歡抽雪茄。
吃飯的時候酒沒喝多，所有人懷有心事，他們等待的是和石原亨單獨見面的機會。
酒足飯飽，水城俊負責招待這些軍官，山口光熊則一個個將他們帶入石原亨的房間，石原亨會和他們單獨聊天，算是入社的面試。
所有人都打聽過，很清楚，石原亨只要同意，細川智孝那絕不會反對。
搞定石原亨，就等於能夠加入文社。
“岡田中左，很高興認識您。”
楚凌雲第一個接見的是27師團107聯隊參謀長岡田溫樹，岡田溫樹三十三歲，還算年輕，做參謀長已有一年。
他是中左，靠的是戰功升上來的，本來以他的戰功，就算當聯隊長也夠了，但他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最終只是參謀長。
這讓他心裡很是不忿，聽說了幽齋文社的事後，便想著為自己營造人脈，早日升到聯隊長的位置。
“石原君，也很高興認識您。”
岡田很客氣，他能不能加入文社，全看石原亨，更何況他加入文社的目的是抱團尋取資源，石原亨在文社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絕不能怠慢。
“冒昧問下，27師團不是在前線嗎，您怎麼會留在九江？”
楚凌雲問道，日軍27師團是今年7月新組建的師團，之後立刻開赴武漢戰場，如今是進攻武漢的急先鋒。
他們的主力的確沒在九江，他們在德安前線，負責進攻德安。
楚凌雲是為情報而來，最基本的情況必須瞭解。
“沒錯，我是奉命到九江辦事，正好聽說石原君您要來，便過來相見。”
事實上他的事辦完了，昨天就該離開，為了見到石原亨，他特意多留了一天。
“此外，我還有一事相求。”
岡田態度放的很低，楚凌雲立刻回道：“岡田君客氣了，有事您說。”
“我們想要一批馱馬，不知道石原君能不能幫我們搞到。”
馬匹和各種能夠運輸的牲口，此時都是戰略物資。
特別是這些活著的牲口，想找到並不容易。
農民手中有的，基本被搶奪一空，想要自己飼養需要不少的時間，至於購買，更是不容易。
眼下大戰在即，遠距離就算有，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馱馬，必須自己去想辦法。
日本多是陸軍步兵，湖北武漢多山，的別是27師團所在的德安，屬於低山丘陵地區，路不好走，想要攜帶他們的武器，特別是火炮，需要大量的馱馬等牲口力量。
“馱馬，有點難，不過我會想想辦法，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只要有就行。”
岡田大喜，他是想著石原亨有很大的能量，說不定能找到馱馬，便問一問。
沒想到對方真有這個本事，讓他有種意外之喜。
日本在這邊可不止他們27師團，二十多萬人，全部需要馱馬。
27師團新建，是由日本駐中國的屯兵組建，並不是精銳的甲種師團，想從司令部要到足夠使用的馱馬幾乎沒有可能。
他若是能找到足夠多的馱馬，這次師團長肯定會高看他一眼。
若是能請石原亨幫他運作，又或者細川智孝去打個招呼，他這個參謀長，很快便能成為聯隊長。
就算不行，他的中左也足夠晉升到大左。
他早就聽說了，石原亨有幫人晉升的能力。
島倉現在是中左沒錯，但他很快就會晉升為大左，這已是公開的事。
“我會盡力，不過您最好還是給我個具體的時間，以免耽誤你們作戰。”
沉思了下，楚凌雲再次說道，岡田提出要大量馱馬的時候，敏銳的他便察覺到了裡面的不對。
27師團參與的是正面戰鬥，現在戰事焦灼，不需要那麼多馱馬。
他們要馱馬，而且是大量，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為未來做準備，二就是最近有大的計劃，需要大量馱馬輔助。
前者的可能性不高，此時最重要的是武漢大戰，現在的他們沒必要去考慮以後的事，眼前還沒打贏便想著以後，不符合日本人的作風。
所以楚凌雲特意詢問，他們什麼時候要。
岡田說的是越快越好，證明的確不是未來準備，否則他不會要的那麼急。
那就是後者，如今正面戰場不需要那麼多馱馬，27師團為什麼那麼急要這麼多馱馬輔助？
只有一種可能，他們要突入德安，或者說饒過德安，深入作戰。
“最好在下月初之前，不要晚於十號。”
岡田沒想那麼多，老實回道，現在是八月底，時間上倒是很充分。
“沒問題，我會儘量幫你們，但我不保證數量足夠你們使用。”
楚凌雲答應了，馱馬是不容易找，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足夠多的錢，買一批馱馬沒有任何問題。
這批馱馬，楚凌雲可以少賺錢甚至不賺錢，但交付的時間他必須掌控好。
能晚就不會提前，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調查清楚具體情況。
“太感謝了，石原君，我入社的事，您能不能考慮考慮，您放心，我明白文社的要求，我一定嚴格遵守文社規定，將文社當做自己的家。”
說完公事，岡田說起了私事。
“岡田君，您先不要著急，我現在若是答應您不符合規定，不過我非常喜歡您。”
楚凌雲笑了笑，此時肯定不能答應。
他還需要後續的情報，必須吊著他。
“我明白，謝謝石原君。”
岡田聞言大喜，雖然石原亨拒絕了，但卻暗示了他，他進入文社的希望很大。
非常喜歡他，不就代表願意接納他。
岡本很快離去，水城俊再次帶進來一名軍官，隨後主動離開。
竹野大雄是第五個進去的，他仔細觀察了之前和石原亨單獨聊天人出來的表情。
第一個岡本出來很高興，第二個，第三個出來的時候面帶愁容，第四個則是笑容。
竹野發現，岡本是中左，而且是參謀長，身居高位。
第二個第三個都是少左，只是普通的軍官，既不帶兵，也沒有實權。
第四個又是中左，而且和他一樣，是軍需官。
竹野心中安穩了不少，看來文社也是挑人下菜，沒有權力，沒有背景的人，他們不要。
“石原君，我是106師團的竹野大雄，目前擔任的是軍需官，很高興認識您。”
竹野進來後，主動彎腰行禮。
之前吃飯的時候，水城俊便介紹過他們，竹野怕人多，石原亨記不住，主動自我介紹了一遍。
“竹野君，我也很高興認識您。”
楚凌雲微笑回應，竹野大雄他知道，是他這次來九江的重點目標之一。
竹野大雄是106師團的軍需官，目前在九江負責為前線士兵採購所有需要的物資。
106師團可是石原商行的大客戶。
“我哥哥對您也很仰慕，他目前在第六師團，是13聯隊的聯隊長。”
說起這點，竹野大雄很是自豪。
第六師團是日軍的王牌，第六師團中，13聯隊又是王牌。
他哥哥雖然是聯隊長，但地位不比別的旅團長差，這次他哥哥又即將立下大功，晉升少將完全沒有問題。
“原來您是竹野大左的弟弟，失敬失敬，我對竹野大左也很敬佩。”
楚凌雲笑道，心裡卻閃過道寒意。
第六師團是南京慘桉的元兇，竹野大雄的這個哥哥，更是揹負了無數中國人的血債，若有機會，一定要除掉他。
“哥哥聽到您的話，一定很高興。”
竹野大雄興奮說道，他倒不是故意恭維，他很敬佩自己的哥哥，哥哥就是他的偶像。
想要加入文社的時候，他特意詢問過哥哥的意見。
哥哥對他說，如果有機會，一定加入，哥哥幫他打聽了文社的情況，結果很是意外。
幽齋文社的社長是細川智孝，細川家族對第六師團本就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他的旅團長就是細川家族的人。
不過文社內真正管事的是石原商行的石原亨，石原亨和細川智孝自小關係就極好，又一起來到中國。
據說石原亨救過細川智孝的命。
有這層關係在，他讓弟弟不要對石原亨有任何輕視之心，一定要表現出足夠的敬重。
更何況，石原亨的人脈關系並不差。
“竹野中左，你們106師團要了我們那麼多貨，多謝您的支援。”
楚凌雲主動道謝，竹野大雄更是高興，連連搖頭：“這沒什麼，您的貨物價格最低，要誰的都是一樣，為什麼不選擇您？”
“更何況，以後我們可能是自己人。”
竹野這是試探，他沒有像岡本那樣明問。
“您說的沒錯，相信以後我們肯定會成為一家人。”
楚凌雲笑著點頭，竹野笑的更燦爛，看來自己這次加入文社的事成了。
竹野是笑著出來的，楚凌雲沒有對他多問。
有些情報，早川平早已試探出來，他不需要重複去問，只要盯著竹野，以後有的是機會拿到106師團的情報。
武漢戰場，日軍有十二個師團參戰。
今天這些軍官來自其中四個師團，相當於三分之一的師團已被楚凌雲滲入。
如今他親自在前線，哪怕就是普通的聊天，一樣可以獲得前線的最新情報。
就這短短見面的時間，不僅僅是這四個師團，連帶著其他一些師團的情況，楚凌雲都有所瞭解。
見面結束，十二個人，六人面帶笑容，六人則有些擔憂。
他們的感覺沒錯，這十二人裡面，楚凌雲準備接納其中六人，包括岡田和中野。
當晚，一道道電波劃破虛空，傳到了武漢。
楚凌雲親自總結出的情報，第二天一早便呈現在戴老闆的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