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
徐老鬼臉色鐵青，果然是趙在禮洩露的情報，該死的趙在禮，早點盯住他好了。
在他的逼問下，趙在禮剛才承認，他本想給軍統那邊報信，讓軍統來搶功抓日諜。
一切在徐老鬼的‘預料’之中，趙在禮這個叛徒，想讓他顆粒無收。
幸好鮑勝群果斷，立刻抓了人。
至少這次不至於毫無收穫，紅黨那邊沒了希望，接下來就看鮑勝群能從日本人身上取得多大的戰果。
好好的，成果減少了一半，甚至可能比一半要多，徐老鬼氣的差點沒有當場開槍。
晚上，上海安全屋。
楚凌雲收到了鮑勝群的彙報，今天是他們例行傳送訊號的日子。
“郭俊豪暴露了？趙在禮洩露的情報？”
楚凌雲很是驚訝，中統的情報處長，楚凌雲肯定知道。
為了不讓鮑勝群立功，竟然把情報告訴了紅黨，可能嗎？
有這個可能，但總感覺不太對，如果真是他幹的，怎麼會選擇如此敏感的時間？
趙在禮難道不知道，洩露之後他必然會被懷疑。
關於郭俊豪是誰楚凌雲沒有詢問，同志安全了就好，不過這件事他需要上報。
延州，11號密電再次來到柯公桉頭。
“郭俊豪暴露了？”
翻譯出電文，柯公勐的一怔，郭俊豪去重慶辦事處工作是他下達的命令，今天郭俊豪剛去了辦事處，而前幾天中統便盯住了他。
好險，中統要是早一步行動，郭俊豪肯定被抓。
狂飆1號詢問，是不是中統的趙在禮向他們洩露了情報？
這哪跟哪，趙在禮手上可是沾了不少紅黨人的鮮血，他怎麼會洩露這樣的情報？
況且武漢那邊並沒有任何彙報。
難道他們直接和重慶辦事處聯絡，那也不對，郭俊豪迴歸組織，公開身份，是之前便做好的佈置。
為了確定詳情，柯公還是給武漢和重慶分別發了詢問電報。
很快他便收到回覆，兩邊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這就是一個巧合，徐老鬼懷疑趙在禮洩密，將他抓了起來，嚴刑拷打。
這樣的誤會挺好，敵人自相殘殺，他們又減少了一個敵人。
最關鍵的一點，趙在禮下臺，鮑勝群必然會上位。
徐老鬼這次只有鮑勝群一個選擇，不可能再讓其他人來做情報處的處長。
中統的情報處，現在就是個重災區。
最早的林培倫，之後的蔣琬，現在的趙在禮，全部完蛋。
這三人中林培倫、趙在禮純粹是被冤枉，蔣琬是因為自己沒做好，不過徐老鬼換來換去，最終卻換上了個和他不一心的人。
鮑勝群不是紅黨，但卻會為紅黨提供情報，相當於中統最重要的情報處，被紅黨所掌握。
繼虎穴三傑的老錢之後，又一人成功成為徐老鬼最信任的人。
柯公心情很不錯，自己的同志沒有損失，敵人卻自斷一臂，看笑話的感覺確實很爽。
“巧合？”
上海，楚凌雲收到了柯公的回覆，有點哭笑不得。
他馬上給鮑勝群回覆，趙在禮並沒有洩露情報，是徐老鬼心裡懷疑了他，認定是他所洩露。
楚凌雲並不知道，趙在禮是真的想去提供情報，最後時刻冷靜了下來。
若沒有這個行為，他不會惹來徐老鬼那麼大的火氣。
“不是趙在禮。”
重慶的鮑勝群表情同樣精彩，電波在全國上空不斷傳遞，延州，上海，重慶三人這一會的功夫，得出了最後的結論。
此時三人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心情不錯。
對鮑勝群來說，趙在禮他本就不喜，當初他在行動科的時候，因為他是徐老鬼的人，趙在禮對他多有打壓。
趙在禮垮臺，他非常願意看到。
延州，柯公是因為鮑勝群即將上位而高興，鮑勝群上位之後，中統對他們的威脅將大大減少。
只要他們內部不出問題，不說高枕無憂，至少在重慶的同志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只要自己謹慎小心，就不會出大問題。
鮑勝群那邊，以後要想辦法直接建立聯系，老是讓狂飆1號來傳話，很不方面。
楚凌雲更簡答，鮑勝群上位後，徐老鬼日子會更難過。
他佈置的小男孩，以後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鮑勝群趁著傳遞情報，向楚凌雲特意諮詢了個問題。
他抓的日諜沒有招供，他沒敢用太重的刑，問楚凌雲有什麼辦法，讓日諜投降。
楚凌雲給他支了招，日本特工的骨頭一般很硬，但真正能支撐到最後的並不多。
如果日諜的身體允許，直接上電椅，不用最高檔，就用低檔，每小時給他上十分鐘，不停的折磨。
撐不下去，很快他就會招供，若真撐下來了，短時間內別想從他口中獲得任何情報。
這個時候便要抓緊時間，調查他所有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死信箱，重慶這邊日諜的聯絡方式，基本都是透過死信箱。
第二天一早，徐老鬼便早早來到辦公室。
“去問下，重慶來電報了嗎？”
還沒坐下，徐老鬼便讓秘書去電訊處。
昨天抓到的日諜，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如果日諜招了供，他這次的收穫會更大。
只抓到一名日諜，顯然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局座，招了。”
秘書還沒出門，鄧力夫便跑了過來，情報一個小時前就到了，他一直等著徐老鬼到局裡。
注意到徐老鬼進辦公室，他立刻過來彙報。
“拿來。”
徐老鬼伸出手，把電文要了過去。
日諜以招供，日諜本名八橋正治，北平特高課茶葉小組組長，代號為茶葉。
他手下有四名情報員，八橋供出了他們隱藏的身份和所在，鮑勝群正帶人抓捕。
暫時還沒有新的訊息傳來。
徐老鬼再次看向電文，眼睛勐的一亮。
鮑勝群彙報，日諜嘴巴極硬，死活不招，他沒有用太多種類的刑罰，直接用電椅，每小時給他使用十分鐘。
直到凌晨，日諜承受不住，終於招供。
電椅那非人的折磨，一次嘗試便會終身難忘，一小時一次，真沒幾個人能撐下來。
這種痛苦，能將人逼瘋。
鮑勝群幹的漂亮，總算擴大了收穫，若不是趙在禮洩密，這次不僅能抓到好幾名日諜，還能抓到共黨的大人物。
想到功勞縮水了一半，徐老鬼心中便隱隱作痛。
他可不是軍統的戴漁農，姓戴的運氣好，手下爭氣，日諜成窩的抓，還能刺探到日本人的軍情。
他們以前主要對付紅黨，可惜現在是合作時期，不能明著去抓人。
暗中抓人，任務變得更難。
以前他們也沒怎麼和日本人打過交道，雖說徐老鬼開始重視敵佔區的潛伏和刺探工作，但是畢竟剛剛起步。
日本人經驗老道，他的成果不多，損失倒是不小。
許麟還算爭氣，至少炸掉過日軍的一個碼頭。
不管多大，有日軍，有軍艦，那就是大勝。
一個小時後，徐老鬼忍不住拿起電話：“有重慶的電報嗎？”
他打給的是電訊處，鄧力夫知道徐老鬼此時非常關心重慶的情況，一直守在電臺旁邊，接到閒話，他急忙回道：“還沒有，要不要我們主動問問？”
“算了，等他們的訊息。”
徐老鬼結束通話電話，這時候問也沒用，鮑勝群去行動了，若是行動結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他彙報這個好消息。
重慶，鮑勝群帶著人，一家一家的跑著。
四名下線，被他抓到了三個，加上之前被抓的八橋，這就是四個日本人了。
很可惜，就算一千個，一萬個日本人，也換不來他兒子性命。
這些日本人不過是利息，以後他要殺死更多的日本人來為兒子報仇。
“砰砰。”
槍聲突然響起，鮑勝群嚇了一跳，急忙躲在手下的身後。
“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抓捕最後一個日諜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槍聲一響，肯定是發生了爭鬥，不知道他的人有沒有中槍。
就算中槍也無所謂，前提是別讓日諜逃跑。
少一個日本人，鮑勝群都會覺得不圓滿。
“鮑處長，日諜很警覺，被驚動了，他首先開了槍，我們的人開槍還擊，日諜中了槍，兄弟們正準備將他送到醫院去。”
情報處的人快速跑來彙報，鮑勝群的心頓時安了下來。
沒跑掉就行。
“我們的人呢？”
“有兩個兄弟受傷，一個挺嚴重，也要送醫院。”
“馬上送醫，注意醫院的防護，我先回去彙報。”
鮑勝群吩咐道，徐老鬼還在等著他的訊息，抓日本人會讓徐老鬼立功，不過日本人同樣是他的仇人，二選一的話，他寧願讓徐老鬼好受點，也要先殺日本人。
日本人是真正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徐老鬼不過是幫兇。
他之前找不到日本人，又不可能跑到戰場去和日本人廝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他要拿這幾個日本人好好的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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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日諜他不會讓其輕易死去，必要讓他們受盡折磨，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武漢，鄧力夫終於收到了鮑勝群的電文。
“局座，鮑處長成功了，不過抓最後一個的時候出了意外，傷了兩個兄弟，日諜也中槍送到了醫院，目前生死不明。”
“這麼說，活捉了三個？”
徐老鬼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鄧力夫立刻將手中的電文遞了過去。
“太好了，勝群幹的漂亮，傳我命令，免去鮑勝群總務處副處長的位置，調情報處任處長。”
有這份大功在，他給鮑勝群升職，任何人說不出意見。
有意見的，先去抓幾個日諜再說，這次可是活捉四人，傷了一個，完整的打掉了日諜的一個情報小組。
這樣的大功，也只有軍統的人有過。
“是。”
鄧力夫看了眼王秘書，鮑勝群果然升職了，這次沒人意外，之前有很多人便猜到，徐老鬼對趙在禮不滿，想捧自己的外甥女婿鮑勝群上位。
這次趙在禮又自己愚蠢，犯了致命的錯誤。
鮑勝群當上情報處長，理所應當。
徐老鬼這個命令，通報整個中統。
情報處長非常重要，這樣的人做出更換，必須要通知到位。
上海，許麟看到電文，輕輕搖頭。
別看他沒在總部，對此絲毫沒有意外，早在前年他便看出了苗頭，鮑勝群不可能一直在總務。
而且他知道的比別人更多，若不是鮑勝群自己拒絕，他早就調到情報科做副科長。
升級之後他會是副處長，晉升處長更是順順暢暢。
重慶，鮑勝群也收到了徐老鬼的任命，楊奕宏立刻過來報道。
所有人都知道，鮑勝群會被重用，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的快。
他更沒想到，自己的老上司趙在禮，竟然會去洩密，還被局座抓了正著。
知道此事的那一刻起，他便把鮑勝群當成了新的處長，對鮑勝群的命令一絲不苟的去執行。
“處長，恭喜您。”
楊奕宏第一個改稱呼，之前他叫的是鮑處長。
多了個姓，關係便外一層，之前的稱呼是因為鮑勝群那會是總務處副處長，直接叫處長和趙在禮的稱呼重疊了。
現在不存在這層障礙，自然而然的改了過來。
“有啥好恭喜的，給我用繼續用刑。”
鮑勝群正在審訊日德，八橋招供後，他對這些日諜的口供並沒有興趣。
招與不招，都要吃苦頭。
被帶來的日諜，他問也沒問便被直接用刑。
這裡是中統總部，而且是新建的。
刑訊室足足有四個，夠用。
三人一起被用刑，一個多小時後便有一人招供。
剩下的兩個鮑勝群溫柔了點，讓他們坐在電椅上按摩，按照楚凌雲教他的辦法，一小時十分鐘。
每個小時給他們五十分鍾的休息時間，多麼的仁慈。
這五十分鍾其實也沒閒著，不能用重刑，那就用輕點的另類刑罰，一會帖個加官，一會扎扎針或者饒癢癢。
總之，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沒撐多久，剩下的兩人也招供了，鮑勝群砸了砸嘴巴，有點遺憾。
既然招供，就要先錄口供，反正人在他的手中，等榨乾了他們所有價值，他再慢慢的玩。
他可愛的兒子，在他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深，連續好幾次做夢夢到了兒子，問他為什麼不給自己報仇。
這一次就算再夢到，他終於有底氣回答兒子的問題。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處長，口供錄完了。”
楊奕宏過來彙報，重慶總部現在只有他一個科長。
加上這段時間他一直跟隨鮑勝群，至少在情報處他是最早投靠鮑勝群的人，哪怕不是心腹，也是比較貼心和靠近的人。
情報處歷任幾位科長，每一任都會提拔自己的心腹。
上一任趙在禮，從行動科調了不少的人。
不過他的心腹和鮑勝群並不對路，兩人在行動科的時候就不是一路人。
楊奕宏是蔣琬提拔上來的，還沒有被換。
他不是趙在禮的人，投靠鮑勝群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去給武漢發報，把口供也發過去。”
發口供可不是輕鬆的活，口供那麼多字，要逐個翻譯成密碼，然後再進行發報。
完整的口供肯定不行，這種電報挑重點，簡要來發。
“是。”
楊奕宏高高興興領命，發電報可是親信做的事，看來他已經被處長接納。
接下來處長肯定會使用自己人，不過他的位置會很穩固，這次抓到日諜，可是他最先發現的目標，裡面有他的功勞，而且分量不輕。
“處長。”
楊奕宏剛走，小胡便跑了過來。
小胡在總務處，抓捕的行動他並沒有參與，他是聽說鮑勝群調職之後，立刻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鮑勝群看向刑訊室的日諜，醫生正在給他們治傷，投降之後，沒有繼續用刑，幫他們恢復傷勢。
“治一半，留一半。”
鮑勝群突然命令道，醫務室的人驚愕的抬起頭。
治一半留一半是什麼意思，難道犯人身上的傷口只包紮一半？
可若是包紮一半，那相當於沒有治療，一旦沒有處理的傷口感染，那就要給犯人使用磺胺來進行治療。
那樣豈不是浪費藥品？
“沒確定他們是否有隱瞞之前，就這麼做。”
鮑勝群丟下這句話，帶著小胡離開。
如今在中統重慶總部的負責人是鮑勝群，他的話沒人敢不聽，幾名醫生只能給這幾個日諜包紮一半，留下一半連消毒都沒敢做。
鮑勝群說的是留一半，那就必須全留。
“處長，恭喜您啊。”
回到辦公室，小胡眼熱的說道，處長升的太快了，他還沒做好準備，就調去情報處做了處長。
他的工作關係還在總務室，跑來是希望處長能將他帶走。
他級別很低，做不了科長，做個組長也好啊。
只要能升官他就樂意，他可是處長的絕對心腹，處長在設備組的時候，他便鞍前馬後一直伺候著，現在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
“小胡，安心做事，你們幾個我肯定會調過來。”
鮑勝群明白他的心思，這話算是徹底穩住了他們。
換成以前，小胡這樣的人他肯定不帶，幾人就不是特工出身，就是在總務打雜的普通人員。
情報處是最重要的部門，裡面個個都是精英，他們進來不僅幫不了忙，還能壞事。
鮑勝群沒想過幫徐老鬼立功，讓他在情報處，回頭真有紅黨的事情，交給小胡他們去辦。
讓他們去，辦砸了有人幫自己背鍋。
若是發現日諜，他會親自偵辦，日本人見一個抓一個，絕不可能放過。
“謝謝處長。”
小胡激動的回道，他馬上就要進情報處了，全域性最好的一個部門。
武漢，徐老鬼收到楊奕宏發來的長電文。
裡面是口供的總結，內容比較枯燥，不過徐老鬼看的非常仔細，而且看了不止一遍。
“一個情報小組，就刺探了那麼多情報，策反了九名漢奸，破壞力驚人啊。”
徐老鬼嘆了口氣，這些漢奸已經被抓，在抓捕日諜的時候，同時對他們動手，漢奸鮑勝群也不會放過。
他的心腹屠放若不是被日本人策反，做了漢奸，日本人也不會知道他有個兒子。
所有的漢奸都該死。
“備車，我要去見委員長。”
徐老鬼吩咐道，起身整理著裝和髮型，這次立功可是長臉的好事，他絕不會藏著掖著，拿到口供，可以彙報了。
沒多久，徐老鬼從老頭子行營離開，臉上帶著笑容。
委員長再次表揚了他，上次炸碼頭表揚過一次，這次抓到日諜，又得到了表揚。
紅黨的事他沒說，內部出了叛徒不是好事，這個時候說出來純粹是犯傻。
趙在禮早就該撤，若是早點撤了他，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鮑勝群升任中統情報處處長的訊息，軍統這邊很快知情。
一個鮑勝群而已，戴老闆並沒有在意。
戴老闆在意的是中統竟然抓到了一個完整的日諜小組，徐老鬼真是走了狗屎運。
就一個日諜小組而已，戴老闆並沒過於重視，他們抓的日諜小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上海特高課的情報組長和行動組長都是他們的人。
可惜這是絕密情報，要是讓徐老鬼知道，肯定會給他沉重的打擊。
楚凌雲收到訊息稍晚一點，不過並沒意外，趙在禮一旦下臺，鮑勝群必然會被提上去。
意料之中的事。
上海，李志群的家裡
李志群正在接見客人。
“汪兄，好久不見，很感謝您能信任我。”
自己辦公室內，李志群笑呵呵的喝著茶，他對面坐著個三十多歲樣子的男子。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汪寶奎微笑點頭，他是果黨的人，曾經當過江蘇農委的部長。
在江騰空給他需要策反的名單之中，就有汪寶奎。
“我現在幫著日本人做事。”
放下茶杯，李志群毫不掩飾，汪寶奎眉角一跳，但沒說什麼。
“我也是沒辦法，徐老鬼對我太刻薄，我從紅黨投奔他們，這麼多年，他們給了我什麼？”
李志群憤憤說道，在黨務調查處的不如意，是他叛逃的原因之一。
“汪兄，您是聰明人，果黨大勢已去，這天下遲早都是日本人的，我是早點投靠，早點找個好的出路，汪兄，不如你過來，你放心，日本人肯定會給你個合適的位置。”
李志群慢慢說道，汪寶奎是個兩面下注的主，他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果黨走，策反他並非沒有希望。
之所以沒有答應，和他的師父一樣，觀望觀望再說。
“李兄，現在說這些尚早，等武漢打完再說吧。”
汪寶奎微笑搖頭，像他們這樣的果黨高官，個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幾句話就讓他公開投奔日本人，沒有那個可能。
“可以，不過你的身份特殊，如果日本人要對你下手，你該怎麼辦？”
李志群拿起茶杯，這句話暗藏威脅。
“這不是有李兄您嗎？”
汪寶奎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安全，上海已成孤島，雖然他住在租界內，但日本人若是想對他下手，租界內一樣能將他抓走。
“我幫您沒問題，但您總要讓我能有所交代。”
“這個沒問題。”
汪寶奎沒有再拒絕，他不明著投靠，暗中幫點忙確實可以。
李志群心裡暗笑，一幫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先答應他，一旦上了船，那可不是他們想下便能下的了。
“可以，如果有日本人要抓你，你就告訴他，大使館的清水書記官是你的朋友。”
李志群一口答應，汪寶奎則怔了怔，李志群大使館內還有關係？
“如果他們不相信，需要驗證呢？”汪寶奎問道。
“你就說透過我認識的，放心吧，不會有事。”
李志群自信滿滿的樣子，讓汪寶奎有點吃驚。
“敢問李兄，您現在是什麼職務？”
“特務機關長。”
李志群直接回道，汪寶奎則瞪大了眼睛，特務機關長，不可能讓他一個中國人來擔任。
這話騙騙別人可以，騙他可沒那麼容易。
李志群確實是在吹牛，他不過是偵緝處的副處長，連正職都不是。
但這些他不像告訴汪寶奎，隨便他說，汪寶奎也不敢亂打聽，名頭說的越大越好，反正他只需要汪寶奎投日，他的任務便算完成。
即使知道他是欺騙又何妨，他本身就是特務，偵緝處處長的位置遲早會是他的。
汪寶奎只是名單上的二十人之一，這幾天李志群一直在聯絡名單上的人，做的很賣力。
五天後，戰情組。
楚凌雲滿臉無奈，早川平剛剛發來一個情報。
白將軍確實堵住了第六師團，但他低估了第六師團的戰鬥力，因為之前的佈置側重於堵截和防禦，並沒有成功切斷第六師團對外的聯絡。
儘管楚凌雲提供了日本空軍情報，但日本空軍每天出動，這樣的情報有沒有已不在重要。
最終第六師團一路突破了黃梅廣濟，白將軍沒能全殲第六師團。
多好的機會，卻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第六師團突出包圍，進一步威脅到武漢，沒能全功也就罷了，竟然還讓第六師團跑了過去，接下來的仗變的更難打。
楚凌雲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為了第六師團的事，他一直在想辦法收集情報，往前線派了大量的人。
自從發現第六師團在長江北岸之後，楚凌雲對他們的情報刺探就沒有停止過。
最終的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泥鰍，通知朱副組長他們開會。”
楚凌雲喊來泥鰍，前線戰事不利，楚凌雲無法繼續留在上海，這次他要親自前往九江，在第一線掌握敵人的情況。
派去的人除了早川平，其他人並不是他的直屬手下。
水城俊本身就不是他的人，側面可以幫忙，但絕對不能讓他打聽到任何的情報。
方士易是紅黨的人，他沒辦法直接指揮。
他能用的實際上就一個早川平，而這段時間早川平做的很不錯，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
第六師團出了意外，不過還有106師團的情報。
這次楚凌雲親自過去，就是要保證時刻掌握106師團的情況，第六師團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次發生。
離開之前，戰情組這邊要先佈置好，他的大本營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還有上海站，同樣是他操心的地方。
所有人集合，楚凌雲坐在首位。
“我有事要去武漢幾天，我不在的期間，戰情組由朱副組長負責，沉漢文輔助。”
泥鰍一怔，隨即露出笑容，楚凌雲不在的時候，向來是朱副組長負責，這次讓沉漢文輔助，肯定會帶著他了。
“組長，我也可以陪著您。”
沉漢文急了，組長又要把他留在上海，已經好幾次組長出門沒帶著自己。
看看泥鰍，每次跟著出去都能立功。
上次去重慶，又抓了六名日諜和一大批漢奸，沉漢文知道後眼都紅了，組長每次出門，必有收穫，可他一直卻在錯過。
“你留下來看家。”
楚凌雲說是回武漢，可實際上是去九江，那裡是日本人的地盤，不方便帶著沉漢文。
泥鰍圓滑又靈活，給他做點偽裝，跟在身邊會是個好的幫手。
其他的人，包括楚原，這次楚凌雲都不會帶。
“組長……”
“這是命令。”
楚凌雲眼睛一瞪，沉漢文立刻低下頭，他可以爭取，但楚凌雲一旦認真，他可不敢胡攪蠻纏。
別以為他們組長不會發火，真發了火，誰也承受不住。
陳樹厲害吧，上海站站長。
得罪了組長，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暴揍，陳樹這些年積攢的權威蕩然無存，現在更是被發配到特訓班，一直當著他的老師。
佈置好最近的任務，楚凌雲便宣佈散會
“組長，真回武漢嗎？”
泥鰍被楚凌雲叫到辦公室，聰明的他感覺到不對，這次不像是回武漢，組長安排的太詳細了。
特別是固定時間聯絡，在武漢完全不需要。
在武漢的話，他們隨時可以接收上海方面的電文。
“不是，這次我們去九江。”
泥鰍要跟著他一起離開，把泥鰍帶過來就是要告訴他實情。
九江是敵佔區，這次去九江，危險性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