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派之爭原先高於天際，根本不曾費力去思考。
可回到山城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就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倒是有些諷刺。
龍昊言語也讓人難免深思。
路口辭別回到家中休息宋書堂將瑣事拋於腦後，黎叔的話語對他幫助很大，他如今抗日救國沒有任何過錯，無須想那些事情。
第二日與朱越一同帶領情報科成員，趕至炮兵技術研究處開始盯梢工作。
兵工廠的保衛等級是非常高的。
情報科必須小心一些。
若是被發現蹤跡，來不及表明身份，武裝保衛力量有射殺的權利。
情報科在兵工廠不遠處的村子內尋了一間民房，做他們臨時指揮所。
夜間朱越、宋書堂便在屋內休息。
如此工作一連過去五日。
龍昊處彙報訊息，閻東近日毫無動靜。
各處風平浪靜可盯梢仍需繼續，比拼耐心的時候切不可著急，輸贏就在一瞬之間。
入夜十分尚還在暗處盯梢，畢竟回去村中也無事可做唯有休息，故而回去的稍晚些。
就在朱越、宋書堂以為今日又如同往常一樣，毫無進展時。
突然從兵工廠內使出卡車兩輛。
且聽動靜與觀察車身搖晃，可見具是滿載貨物，朱越見狀立馬說道：“跟上。”
出貨！
那自然要跟。
此番來時已申請汽車方便跟蹤。
卻不敢開車燈。
免得被人察覺。
不僅不敢開車燈，還不能跟的太緊，這開車工作自然交給宋書堂，其他人難以勝任。
坐在副駕駛朱越忍不住說道：“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從宋書堂進入情報科到今天為止，展現出來的能力頗多。
且各項能力都還非常出眾。
不僅會的多會的雜，且會的精。
調查日諜的能力自不必多說。
格鬥也算見識過。
槍法此前更是驚豔。
還能排雷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繪畫海報好似變得不值一提。
駕駛技術如今也是拿手，朱越難免有此感概。
“生孩子。”宋書堂冷不丁來了一句。
“好好開車。”
“那你和我聊天。”
“我多餘問。”
“官大一級壓死人。”
“少貧嘴。”
沒有車燈夜間行駛在自己並不熟悉的路上，宋書堂也確實要注意力十分集中，好在兩輛卡車速度並不快。
之後便開始沿江而行。
最後在一處城外碼頭停下。
此碼頭是內遷工廠選址在附近之後才修建的，算是新碼頭。
主要則是負責此地各個工廠原材料的運送，以及生產出產品之後的運輸工作，很少做個人使用。
碼頭也是幾大工廠出資修建，卻沒有算作私有，也是造福一方。
此刻碼頭上亮著電燈。
也有裝卸工人在此等待。
且還停泊一艘貨輪。
卡車到了碼頭之後便停下，有裝卸工人上前開始搬運，長條箱子從車上被抬下來，木箱子綠油漆，可見內部是步槍不假。
還有短一點的木箱子被搬下來，應該是彈藥之類。
另有更大的箱子但數量不多，猜測是步兵炮。
躲在遠處看著碼頭忙碌，宋書堂說道：“看模樣是要送去前線。”
“就怕有私貨夾帶其中。”朱越說道。
“可我們如今如果出面阻攔，搜查到了還好，若是搜查不到可能就要揹負延誤戰機的罪責，情報科受的了嗎？”
延誤戰機？
其實完全談不上。
但扣帽子這種本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越自然也猶豫。
“真的將私貨夾帶在這批運送去前線的貨物內，中途肯定要拿下來，不可能真的送出去。”朱越說道。
“你的意思是跟著這艘船？”
“你覺得呢？”
“就怕他們出航多日之後才卸貨。”
“跟著看看。”朱越現在同樣沒有太好的辦法。
宋書堂看著貨輪說道：“這船是誰的？”
“不清楚。”
“等他們裝卸完畢起航，我們兩個人坐船跟上，另安排人找這些裝卸工人打聽一下，船是誰家的。”
“好。”
如今軍方很多物資其實不是政府負責運輸，而是透過民營的公司，例如此前的民生輪船公司，就負責軍隊物資的運輸。
兩卡車的貨物搬運速度很快。
不多時船就要起航。
宋書堂與朱越已經上了江邊的一條川江木船，打算跟上去看看。
掌舵的自然是木船的主人。
朱越心裡終於平衡一些說道：“還有你不會的。”
宋書堂笑著回應：“剛才不就說了有。”
船其實大家都可以掌舵，但問題在於你不能慢也不能快，還不能被發現。
自然要經驗豐富的水手來才保險。
宋書堂根本無法勝任。
這大哥是碼頭之前在搬運貨物的時候，情報科去找的。
一把好手。
慢慢的木船開始跟著貨輪離開。
在木船上朱越說道：“原本攔住貨輪，讓兵工廠提供出貨明細，對比卡車上的貨物，就能去調查是否有夾帶，可卻不敢冒險。”
因為什麼？
你根本就不知道閻東、汪仁是不是這一次行動。
如果這一次就是正常意義上的運貨呢？
那你調查耽誤了時間不說，還打草驚蛇。
後續再想抓現行就難了。
情報科還如何翻身？
因此只能跟著看是否會中途卸貨。
但朱越、宋書堂作為情報科的正副組長是沒辦法跟船太遠，若是明日一早還不卸貨，他們只能返回。
交由其他情報科成員一路跟隨。
但跟出去越遠情況越複雜。
指不定在情報科成員發現問題的時候，你上去想要抓先行，人家心一狠直接將情報科成員殺了沉江。
畢竟山高皇帝遠。
因此安排多少人也是問題。
最好沿途和軍統局情報科外勤人員都打聲招呼。
總歸來說麻煩，不確定因素多。
若能在山城周邊發現端倪，問題則好解決的多。
就這樣跟著貨輪默默觀察。
一直等到夜裡兩點貨輪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朱越皺眉：“難不成真的要安排人全程跟蹤？”
“做最壞的打算吧。”
就在兩人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時，貨輪卻突然減速後隱約可見有木船靠近貨輪，其次則看到有木箱子從貨輪上往下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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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宋書堂兩人立馬來了精神。
朱越從懷中抽出手電筒，對著後面閃爍三次，是給跟在後面的情報科眾人訊號，讓他們上前。
不多時情報科等人也乘船靠近。
朱越下令說道：“將貨輪和木船包圍，船上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跑。”
情報科眾人得令立馬加速靠過去。
貨輪和木船也察覺異樣想要逃離，但情報科眾人豈能給他們機會。
手電筒全部對著他們照射，手上都舉槍以便隨時射擊。
木船上有人想要反抗。
情報科一成員先一步開槍擊中他所在船沿，同時大聲呵斥讓他們不要負隅頑抗。
木船上其實就兩個人。
貨輪上也沒幾個人。
人數差距太大，導致很難生出反抗之心。
情報科成功將船控制，至於運送槍支彈藥的任務暫停。
雖然會影響正常的運輸工作，可貨輪上有人存在問題，就算是運也要換人負責，情報科這可不算影響工作。
“木船、貨輪全部押送城內碼頭，然後守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是任何人聽命明白了嗎？”朱越說道。
“明白。”
兵工署可能參與其中。
軍正部不見得置身事外。
所以不能隨意讓人靠近，免得銷燬證據或提前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