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他仍了手中的菸蒂,雙手握著我地手臂。
依然是那種,能讓我融化的眼神盯著我。
這麼長時間以來,讓我最最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姚鯤遠這麼看我。
每次他這麼看著我的時侯,我都會思維錯亂得,徹底忘掉他曾經對我的那些傷害。
心臟跳動加快,血液快速地往頭頂湧。
在心底深處那個平日裡,都感受不到的地方,好似有根神經在被莫名的東西,撩撥著顫抖和悸動。
所有的理智都會全部被打敗,沙啞而又溫柔還夾著些許無奈的語氣,“夕顏,你難道都看不出來,這份協議是真的在保護你嗎?”
我本以為,姚鯤遠憋了那麼半天,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沒想到他依然還較著勁兒,說是為了我好。
剛剛消失的理智即刻就回來了,冷笑著推開他握著我的手臂:“姚總你可別說得不那麼偉大,這份協議何嘗又不是為了你好的?真的簽下來,以後姑姑要是真火了,不管她願不願意繼續畫,你們有的是辦法追著這顆搖錢樹,逼她把你們賺錢!”
雖然我不學畫畫,也不懂他們版權運作的事。
倒是這些年跟著姑姑耳聞目染,也聽她早年間偶而說起過她某個朋友,在自由身的時侯創作的作品,和簽訂公司以後創作的商品之間的區別。
我不是特別聽得懂,倒是也知道對於畫家來說,作品和商品的區別。
姑姑常說,她即便沒有太多的錢但是很快樂。
那是因為她每次作畫,都是在快樂地創作她想要創作的作品。
所以她不會為了錢去籤公司,也不會讓自己的創作,變成那些為了去附和市場而庸俗的商品。
她和鯤遠集團簽訂畫展協議的時侯,正是她覺得愛上陳厲康的時侯,她想要和陳厲康在一起的先決條件,就是要為了愛去過上庸俗的生活。
庸俗的生活,就不免需要錢。
忘了是什麼時侯,我聽到姑姑提起過,陳厲康為了和她在一起很有可能淨身出戶。
所以,她是需要錢的。
所以,她是為了愛顛覆了自己曾經的信仰,把作品變成了她向來都鄙視的商品。
所以,她和陳厲康去美國,去得那麼義無反顧。
所以,她會把所有的心血都全權交給我,再不想來干預半點。
大概也是因為,她不想要再去直視曾經的那些心血,被姚鯤遠和sa
e這樣的商人,去炒作和哄抬高價的過程吧。
我不是很懂,但我大概能夠理解。
也是因為我半懂不懂姑姑的那份堅持,才會在籤訂協議這件事上如此猶豫。
“夕顏你來坐下,聽我跟你說。”姚鯤遠難得地有耐心,抓住我的手臂讓我做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他也坐下,把椅子轉過來面對著我,又點了支菸夾在手裡。
揮舞著手勢像是在做精彩的演講:“我先跟你假設下,如果這份協議你不跟我簽訂,畫展和拍賣會如期舉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啊!”
我側頭,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畫展首先是在鄞州舉辦,目前三天的門票已經銷售一空,接下來是金洲,門票預訂我依然能夠想象會有多火爆,再之後還有全國性的展覽。你應該很清楚的是,這跟你姑姑的名氣沒有任何關係,都是我們公司運作的效果,對吧?”
如果鄞州三天的門票真的銷售一空的話,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事實。
點頭應允:“是。”
“好,7月底全國展覽結束以後,就門票的銷售額也已經足夠我們收回所有的成本!當然,還會有盈利的,這部分在之前的協議中已經做出說明,公司和任慄對這部分收入是46分,保守估計任慄這邊能拿到小100萬。”
小100萬。
這個數字倒是如同雞血,讓我有些膨脹。
要知道之前,我幫姑姑處理給舒律師的那些畫也有不少的,加起來也就那麼十來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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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些作品變成商品以後,還沒有進行拍賣,就單單是門票的收入,姑姑拿4成就能有小一百萬!
站在商業運作的角都,這怎麼不是算是成功?
“嗯?”
“這只是門票收入,後期拍賣的話,項目部那邊核算最少的收入,應該是在千萬以上!如果當天效果更好,甚至還會翻倍!”姚鯤遠的臉上不自覺地,表現出成功後的得意,“你想,現代畫市場上,有幾個畫家能夠做到這樣的規模?”
千萬......甚至會翻倍......
這個數字,是我從來都不曾去想過的。
畢竟我這個曾經拿死工資,現在做早教和幼兒園也才剛起步的人,對錢的概念都停留在幾十百萬的這個概念上。
如果不是姚鯤遠跟我說,我依然會覺得姑姑的畫展,最後拍賣也不過就是百萬的事。
沒曾想,竟然可以達到千萬!
不禁有些心動:“真可以這麼多?”
“你覺得如果沒有這麼多,我會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去做這件事?可行性報告都是專業人士做的,我們也是經過充分的市場調研,和前期準備鋪墊,我和我的公司團隊,從來都不會去打沒有準備的戰!”
“這個我承認,所以你放棄了融億錯過了春雨。”
“呵呵。”姚鯤遠並不以為然,說:“沒有必贏的戰我是不會去打的。”
我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再去接話。
姚坤鵬曾經就跟我說過,姚鯤遠是個敏感多疑和陰險狡詐的人,他在考察專案的時侯會去注意到各種可能性,一旦確定的專案又會用盡手段去達成。
關於這點,在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倒是深有感觸。
若不是他對我的多疑,我和他也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千絲萬縷的聯絡。
說起,都是孽緣!
“單憑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資料,你可以想象等到拍賣會結束以後,任慄在畫壇會是什麼地位?炙手可熱的新銳畫家啊!一個畫家一旦被炒作成了可以創造無限價值的人才,你覺得市場和資本都是傻子?不會去追?”
姚鯤遠接連幾個問題拋過來,不等我回覆又接著說:“但是她人呢?在哪兒呢?現在所有畫展的版權,是誰在幫她代理呢?資本看到利益是會無孔不入的,會想方設法去美國找任慄,當然也會想方設法來找你。”
說到這,姚鯤遠留意觀察著我的表情。
大概過了半分鐘,才緩緩地說:“任慄走的時侯不是說,她不想要再有人去打擾她了嗎?而你,確定能有那麼個能力,在處理你啟點的各項事務之前,再去招架得住那麼多人的打擾?既然不能,為什麼不能籤訂協議,讓我們公司來做你的盾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