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的話,聽得我出神。
大概是沒有出現朱旭那件事以前,我真的對每個人說的每句話,都是用心在說的。
包括之後的時間裡,我對姚坤鵬和姚鯤遠,以及顧莎莎和之後的每個人。
不過越是往後我越是發現,有時候你用心說根本沒有用,聽的那個人會先入為主的把你當成什麼人,他不會用心去聽,也感受不到。
以至於我在跟卓瑪說這件事的時侯,會不由自主地去有所加工。
所以,到底是我變了麼?
忽然間,我在卓瑪的眼睛裡,看到了初心和純粹。
可是我之前保留的初心和純粹,去讓我受到了那麼嚴重的傷害啊!
“你看你和我,在今天之前我們從來不認識吧?早上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侯,是不是認錯了人?然後很快的,你就可以告訴我這些你心裡的秘密了是不是?那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侯,哪怕是一個神眼和動作,我都是由心的,你是不是也感受到了?”
我點點頭,說:“是,我能感受到。”
“所以很自然地,你說的話我也都能夠感受到的呀!你這麼跟她說,她也是一樣能夠感受到的。”卓瑪優雅地端起面前透明的檸檬水杯,放在唇邊輕輕地潤了潤,抬頭篤定地看著我說:“心和心的距離,很多人都會覺得很遠,其實真的很近。越來越多的人會用層層外衣把自己包裹起來,別人看不到她的心底所想,自然會用一種最不讓自己受傷的,理智的方式去傾聽和應對。可是你的心是柔軟的,你用你的柔軟和真心,就會觸動到她的那份柔軟。”
卓瑪的這番話,說得很空洞。
我似懂非懂,卻有好像明白其中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那走吧,回去休息會兒,你就去找她吧。不用去提前想要跟她怎麼說,更是不需要去想好跟她談話的切入點,以心換心很純粹的,並沒有那麼複雜。”
我和卓瑪起身離開,在我要準備招呼服務員買單的時侯,她抬手笑笑:“買過了。”
再之後,我們一直回到19樓,分開到各自的房間,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等我回到房間關上門,才想起我依然忘了問她住在哪。
也忘了,要留一個她的電話號碼。
卓瑪的那番話,在我一個人獨處的時侯,反覆在我的腦子裡迴響。
我用心在跟自己對話:
“任夕顏,你還有心嗎?”
“我還有的,很多時侯我都有想過,要用心做事用心說話的。”
“別人有感受到到嗎?”
“應該有吧,胡老師不是到最後都那麼信任我嗎?哪怕是陳老的事情,都沒有讓她責備我的。”
“那姚鯤遠呢?”
“他應該......也能感受到的吧。”
......
**
朱紫玲是不會接我電話的了,於是輾轉了下,我用座機給她打過去。
接起來,她有些戒備:“你哪位。”
“我是任夕顏。”
我剛說出來我的名字,電話那頭就傳來朱紫玲拒絕接聽電話,掛了的“嘟嘟嘟......”的聲音。
再打,不接了。
我思索著卓瑪剛才說的那番話,在微信裡編輯了很長一段話:
紫玲:
我很清楚,那天你來找我的時侯,我那含糊不清和不願意和你一起去做這件事時,給你帶來的傷害和失望。我也知道自己那天,應該跟你說更多的話,讓你知道我在猶豫和糾結什麼,所以才沒有跟你一起。可是我,在你給到我機會的時侯,卻是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於是讓你失望了讓你記恨了。
不管之前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想要找到朱旭死因的想法跟你一樣急迫。
只是,我們的角度不一樣,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也不一樣吧!
我其實早都已經釋懷,朱旭曾經對我的傷害,我也相信你跟我說的每句話,他的離開絕對不會是偶然。既然是意外和偶然,那他最後的落魄,也是因為長期被人控制服藥而產生,控制他的那個人,我也相信你所說的,是跟我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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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紫玲啊,你有沒有認真的去想過,我們兩人在這個社會上,真實的身份和地位?
你以為真的如你眼睛看到的那樣,姚家那兩兄弟能夠給到我所有的庇護,和在我遇到危險的時侯給到我所有的幫助?
不是的,我確定地告訴你,真不是的。
上次你告訴我說,你在研發室裡受到那些委屈的每句話,我都能夠真切地感同身受。因為在你告訴我以前,我也覺得你是快樂的自由的,就如你看到現在的我一樣,覺得好多事情只要我想去做,都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事實上,好多人和事之間,都是錯中複雜地相互牽制著的。我如果選擇在這個時侯,和你一起去找出來朱旭的死因,我就會在我羽翼還沒有豐滿的時侯,就去得罪到我無法對付的人,即便有了真相,不能讓傷害過我們的人得到懲罰,甚至讓自己傷痕累累,又什麼意義?
紫玲,我說這麼多,我只是想要現在和你見一面。
還有更多的話,我想要當面告訴你。
我也想要你給我時間相信我,我沒有哪一天放棄過,想要尋找真相。
只是,你直接點兒。
只是,我想先豐滿自己的羽翼,讓自己先變得更強一點。
到那個時侯,我們想要的任何真相,都可以不傷自己一絲一毫,更不用大費周章。
......
發到最後,我都不知道伐了多少條微信。
總歸一直都把我想要講給朱紫玲聽的那些話,一條條地傳送過去。
心裡想到哪兒,就發到哪兒。
終於,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朱紫玲問我:“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找你。”
我沒有想到還沒有跟她見面,就單純發消息就能夠觸動到她。
當時心情就激動了,說:“就在你見我的那個酒店,還是在那個房間,你來吧,我等你。”
二十分鍾以後,朱紫玲叩開了酒店的房門。
我如卓瑪說的那樣什麼都沒有想,見到她就直接迎接來,先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憑著自己的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正當朱紫玲有些動搖,想要跟我說她是如何去運作這件事的時侯。
猛地,房間門直接就被小樂用房卡,開啟了進來。
走在她身後的,是姚鯤遠。
進來就看到我和朱紫玲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坐在沙發上,交談甚歡。
姚鯤遠臉色一黑,質問我:“你故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