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逸?!!!”
良久之後,襄國公才氣沖沖地問道。
大軍數萬人,姓沈的當然不止一個,但襄國公最先想到的就是沈逸。
“是...”隨從如實回答。
襄國公身子發抖,家中獨子就這麼沒了,關鍵他也生不出來了,任家這是要絕後啊!
國公之位,剛傳了兩代,就要這麼斷了!
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襄國公怒火衝頂,一張老臉漲紅如豬肝,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又過片刻,襄國公邁開步子,氣沖沖地帶著人往沈府去,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忤逆聖意,他也要殺了沈逸!
然而趕到沈府時,才發現沈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人去宅空,門上早已貼了封條。
沈家被遣回東陽,是周帝囑意之下秘密進行,沈逸不在京城,也沒人注意到這一家子,除了劉伯宏以外,並無人知道沈家人的下落。
這下好,襄國公想找人報仇,卻連人都見不到。
於是他又進宮求見,卻被宮門侍衛乾脆利落地攔在宮門外,任憑襄國公再怎麼強調有要緊事,就是見不到周帝。
襄國公在找沈逸,還有人也在找沈逸。
趙明月一早就派人在城門看著,若是沈逸進宮了,她也進宮去,若是沈逸沒被帶進宮,她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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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派去的人回來卻說,壓根沒看到沈逸的影子,只看到了兩位皇子,還有蘇乾和葉雙凡。
這怎麼可能?
趙明月匪夷所思,出征沈逸是同葉雙凡一起去的,出使是與蘇乾一起去的,現在他們兩人都回來了,唯獨沈逸沒回來?
生疑之下,趙明月又去找從宮中出來的葉雙凡。
“沈逸?他走了,真是沒義氣啊!”葉雙凡怨聲載道地,好像沈逸幹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走了?去哪了?”趙明月急聲問道。
“不知道啊!”葉雙凡搖著頭,嘆著氣。
對於將沈逸擺到崇平郡守位置上這件事,周帝瞞過了所有人,這麼一個偏僻、又拖累朝廷的地方,也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
“唉,我也要走了,去鬼地方當官去了,”葉雙凡撇著嘴道:“我爹也真是,好端端的辭什麼官?”
葉雙凡要去哪裡當官,趙明月並不關心,她轉頭就走了,她也進宮去見周帝,然而卻同樣被攔了下來。
直到數日之後,趙明月才被淑容皇后召進宮。
“母後。”趙明月一襲宮裝,走路卻是帶風,看的出來是有急事。
淑容皇后的神色有些複雜,抬了抬手止住了正欲開口問沈逸下落的趙明月。
“你是想問那位沈大人的下落吧?”淑容皇后示意趙明月坐下,貼近了問道。
趙明月也不否認,耿直地點了點頭。
“他走了,”淑容皇后嘆道:“去了很遠的地方,一時,不會回京了。”
趙明月瞳孔一縮,神色怔住。
“可是沈逸他....”
“哀家問過陛下了,”淑容皇后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也有苦衷,明月,你就不要再問此事了....”
深知趙明月性子的周帝,雖然將事情告訴了淑容皇后,但也囑咐淑容皇后,沈逸的下落不得與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趙明月。
這個女兒向來俠氣十足,當初帶著公主府親衛奔去松州的過往仍歷歷在目,若是讓她知道了,一個不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跑到崇平去。
趙明月聞言沉默下去,有些失神。
淑容皇后看著心疼,勸慰道:“別擔心,沈逸是個有才幹的人,等風波過去了,陛下一定會召他回京的...”
說著說著,淑容皇后也不知道如何再勸了,殺國公之子,又砍皇子,這風波可不是一點的大,天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
身為六宮之主,淑容皇后這幾日沒少聽說端王的母妃在寢宮中大發脾氣,也找過周帝不少回,只是都被攔回去了。
朝中那邊,以劉璟升為首的大臣都在聲討沈逸,只是周帝為了保全天家顏面,沒有將端王和任嘯幹的畜生事公之於眾,任憑他們在朝堂之上鬧。
這還是那一派老將軍留在瀾滄沒回來,若是回來了,非得在朝堂上打起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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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永郡,東陽城外數里。
遠遠看著東陽城的輪廓,沈逸心中長嘆,終於回來了。
自當初離開東陽,已過去了不短的時日,京城彷彿成了他第二個家。
在京城安身立命,又在北境兜了一大圈,甚至還去草原上走了一趟,再回東陽,竟感到些許陌生。
人說富貴不歸鄉,如同錦衣夜行,此刻沈逸腰纏萬貫,堆金積玉,獲封東陽縣子,崇平郡守,更是地位尊貴。
可此刻,他竟有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路過雲華山時,沈逸特意停下上山一趟,在這裡他第一次聽到“紅雲會”三個字,也是第一次見到趙明月。
不,那時的趙明月,還扮成個假小子,自稱趙明,說是京城來的官員,可笑當時還信以為真。
看著那座破廟,沈逸搖頭失笑。
不知如今趙明月,知不知道他的下落?得知他砍了她的皇兄,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歸京而不能進京,想來到最後也沒與趙明月告別一聲,想來,也有遺憾。
再見,已不知會是何年,何地,何景。
城外的荒山,那是李老頭曾經落腳的地方,那座茅草屋無人打理,早已破敗的不成樣子,倒是那些花植,還在大自然的滋養之下生的茂密茁壯。
再過良久,已近東陽城門。
望著城門牌,沈逸騎在踏霄上笑道:“這就是我的故鄉了。”
第三營的什長,一併上路的朱軒騎馬跟在沈逸身旁,笑道:“沈兄如此大才,原來也跟我爺爺一樣,出身自小地方。”
“是啊,不大的縣城而已。”沈逸微微一笑,當初在東陽,有個十幾萬兩銀子便可稱首富,不過那時的日子,也真是愜意。
東陽城的城門守衛並沒有認出這位歸鄉的遊子,只看到了一隊挎著彎刀的人馬臨近東陽城,那領頭者騎的馬更不像中原的種,頓時嚇的不輕,城門令叫齊了人手,嚴陣以待。
在與北遼開戰的當下,雖然南永離北境甚遠,但在資訊傳達不及的時候,多少有些驚弓石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