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公爺受驚了還請見諒。”
趙錯看著隨行甲士熟練地將劫匪的屍身處理了，這時候淮南王世子駕馬而來，一臉歉然地對著他拱手致歉。
“陳兄哪裡話，我才應該謝淮南國的軍士們護我周全，這些山間匪類當真是可恨至極！”
他義憤填膺地說著，然後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問道：
“這些土匪都是些什麼人呀, 怎麼膽敢衝撞世子的車駕？他們的修為都還不低。”
“不過是一群落草為寇的東西罷了，我父王在年前便圍剿過他們一次，這些是殘黨。”
淮南王世子一臉隨意的道。
“原來如此。”
趙錯恍然地點頭，當下也不敢多問，不過對他說的話那是一個字眼都不信的。
“還有兩日路程就到太湖城了，無咎放心便是, 愚兄定會將你一根頭髮不少護送到位。”
“多謝。”
他們你來我往地說了幾句後，幾百人的隊伍重新上路,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娘娘您怎麼看？”
趙小公爺坐回軟塌上對著皺眉不語的太后娘娘問道。
“到了淮南國都城再說吧。”
照太后呼了口氣的說道。
“朝廷在淮南國是有駐軍的，淮南王要造反必先攻殺國內的官軍，當然他更應該會選擇策反軍隊的主將。抵達太湖城之後，本宮要你去試探一下駐守淮南國的總兵薛思訓。”
“要是淮南王已經反了，娘娘您說的薛將軍也被策反，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
趙錯設想了最壞的情況。
“那就只能斬了他取回兵權，然後直攻淮南王宮，如此方能撥亂反正，不過你沒有能夠掌兵的威望，本宮也不能親自出面。”
她眼皮跳了一下似乎也開始頭疼了。
“若是不止薛將軍翻了，就連他手下的將官一併聽從淮南王的命令, 我們又該怎麼辦？”
趙小公爺努力往壞處想，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成大事者都是不算勝先算敗。
“本宮會立即返回江南府，讓你父親調兵遣將出征, 必要趕在齊王出兵前。”
太后娘娘面色不虞。
“齊王得知淮南王造反一定會發兵淮南？”
趙錯還記得年節的時候剛在京城死了兒子的齊王。
“他必然會以平叛的名義拿下淮南國，如此就對江南府形成了包夾之勢, 兩江區域若是失守朝廷就要陷入被動了。”
“希望情況還沒有危急到這種程度吧。”
他有些提心吊膽地低聲道，江南要是淪陷了他爹難辭其咎，趙家可真要完了。
“不要怕。”
照晴嵐忽然笑著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龐，湊上前將白淨細嫩的額頭貼在了趙小公爺的腦門上，淡金色鳳目明亮撲閃。
“本宮還活著天就塌不下來。”
“嗯……”
趙錯抬起手摟住了她纖柔有勁的柳腰，閉上眼睛印了上去，他已經是非常熟練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營地中亮起火光。
“趙小公爺。”
趙錯在馬車上和太后娘娘抱在一起等著伙伕準備晚膳的時候，淮南王世子那邊的一名甲士忽然前來，傳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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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還有安樂郡主請您過去一同用膳。”
“娘娘……”
他低頭看著慵懶地靠在自己懷中昏昏欲睡的照太后。
“你去吧。”
太后娘娘抬起玉手捂著薄唇優雅地打了個哈欠。
“本宮會一直盯著你的。”
趙小公爺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兩個意思，一是會保護好他，其次就是警告他不要和安樂郡主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
“那我就去看一下他們叫我過去是想和我說什麼吧。”
趙錯起身掀開馬車簾子走了下去，牽過一匹馬跟著傳話的甲士向外圍行去。淮南王世子很夠意思地安排他在營地最安全的中心處過夜。
“無咎快入座吧。”
他走進一座簡單的帳篷中後，坐在餐桌旁的兄妹立即客氣地站了起來，禮數周到。
“見過陳兄還有郡主殿下。”
趙錯笑著對帳內的二人拱手致意，同時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比明豔的燭光更加耀眼的安樂郡主，她翡翠般的美眸中沒有什麼情緒但卻熠熠生輝。
“無咎可要小酌一杯？”
三人坐下之後淮南王世子又小心地舉起一壺酒問道，像是還記著趙大小姐不讓弟弟喝酒的事，他的態度讓人舒服。
“世子殿下這麼說我敢不從命？”
趙小公爺從善如流。
“請。”
二人互敬一杯後氣氛就熱絡起來了。
“無咎你這幾日對兄長可有點生疏了，每天紮營休整後我們就該喝一杯嘛，你我兩家要不了多久也要成為一家人了。”
淮南王世子笑眯眯地說道，趙錯又看了一眼安靜地動著筷子的安樂郡主，她那讓人想到深林中悠然流淌的清澈溪流的臉蛋兒上恬靜安然。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他心裡越發相信這句話。
“不知無咎對今上是怎麼看的？”
淮南王世子在酒過三巡後忽然問道，他的臉上泛著醉紅，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
“太后娘娘英明神武治國有方這是百姓之福啊。”
趙錯笑著說道。
“我說的是陛下。”
淮南王世子搖頭道。
‘一個傀儡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趙小公爺心中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不動聲色，頷首道：
“我年節時在宮中見過聖上，國君真乃孝子也，萬事皆聽從太后娘娘的教誨。”
像他們這樣討論君上是死罪，不過永照皇帝根本沒有實權，沒人會把他當一回事。
“皇上雖德行不虧，但可惜年幼且無治國安邦之能，我淮南國上下唯娘娘馬首是瞻！”
淮南王世子斬釘截鐵地道，趙錯聽到這裡也是目露瞭然，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要透過他向女魔頭表忠心嗎？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永照皇帝……
“娘娘呢？”
趙錯帶著一身酒氣回到馬車上後，等在上面的卻是非霧，壞女人則不見蹤影。
“太后娘娘去小溪邊散步了，她說你回來了就帶你過去，請隨妾身這邊走。”
趙小公爺對此自然沒有意見，跟著非霧向著營地外行去，一條小溪出現在眼前。
明媚的月光正溫柔地灑落在大地上。
一位有著綢緞般紅發的女子背對著他在河邊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