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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維以不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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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菀青回到倚玉樓時,又是一年春意盎然的時節。她也依然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誘人女子,在舞榭歌臺間顧盼輾轉,一雙秋水般瀲灩的眸子在不經意間挑逗著別人的心。她身體中無法去除的毒依然侵蝕著她,毒性發作前的陣陣隱痛常讓她秀眉輕蹙。不過,這絲毫不會減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種楚楚之風,令她更加風姿綽約。

為了避免毒性發作時的那種蝕骨的疼痛,她必須聽命於倚玉樓的鳳夫人,去換取一顆小小的解藥。於是,那樣一顆小小的藥丸,就將她牢牢地困在了這裡。

夜深人靜時,她時常會想起那個上元之夜,她受命行刺未果,反而身受重傷。然後,她遇見了他……

她時常會想起那個小小的客棧,那間她曾停留了半個多月的客房,還有那一碗碗他為她煎的藥……

藥雖苦,卻是暖的。正如她那時的心境,雖憂心於自己的命運,卻感受到了一種真正的溫暖與平和。

他救她的命,並非是貪圖她的美色,也並非是為了獲取酬金,而只是因為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鮮活生命從他眼前漸漸流逝。

他的雙眸清澈明亮,竟不曾積有任何世俗的汙垢,一看便知他胸懷灑落如光風霽月。他為她運功療傷,他深夜裡去為她尋找各種藥材,他在她身邊一直守護著她……

十八年來,第一次有一個人這樣善意地關懷著她。儘管,這僅僅是出於他的善意。而她的心卻因此有了微妙的改變,有一種柔和的情緒融化了她心中凜冽的冰雪,帶著前所未有的熾熱溫度。

之所以最後沒有當面向他道別,就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吐露出對他暗生的情愫。

過了太久迎來送往、逢場作戲的日子,她並不知道什麼是愛與真心。可是,當她回到倚玉樓之後,當她發覺以後可能再難與他相見之時,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心裡那種理不清的溫柔情緒,或許就是愛吧。儘管她只知道他的名字,關於他其它的事情幾乎是一無所知,但她依然願意用自己的自由與生命,去換取與他相伴的片刻溫暖時光。

她甚至想過要離開倚玉樓,想過不再為了那顆減輕痛苦的小藥丸做事,她想和他一起浪跡天涯,哪怕最終的結果是她體內毒素發作後痛苦地死去。

但是,心思細膩的她發現,他的心似乎總是牽掛著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或許,是牽掛著那裡的某一個人。他從不曾直接地對她提起那個人,但是她能猜到,那個人才是他今生無法忘懷的摯愛。

哪怕他也許永遠都得不到那個人,就像她永遠都得不到他一樣。

她的心尖銳地痛了一下,她恍然意識到,哪怕自己放棄最寶貴的生命與自由,也換不回那片刻真正屬於他們的溫馨時光。

因為他的心裡並不曾有過屬於她的位置。

她有些寥落地笑了笑,在紙上一遍一遍地寫下他的名字,然後,將紙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她一時怔忪,紙張燒盡之後,蠟燭上跳躍的火焰燎到了她纖長柔嫩的手指。她感覺到一陣熱辣的疼痛。火焰雖燙,但終究是有溫度的,而她在沒有絲毫暖意的花紅柳綠中長大,對於溫暖的東西向來都沒有抵抗的能力。

所以,哪怕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也無法澆滅她對他燃起的熱烈情意。

從此以後,便有三個字成為了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魔咒。

那三個字就是——蕭逸峰。

這日秦菀青正對鏡理妝,卻見一名身著公服的內侍來訪,說壽王妃請她過府一敘。秦菀青略感詫異,她並不認識這位壽王妃,也想不到這壽王妃為何要找她。不過,她也不敢耽擱,換過衣裳之後便隨那內侍上了馬車,前往壽王府。

王府中有內侍引路,帶著秦菀青去見壽王妃韋氏。這位王妃韋氏是在楊玉環入宮之後,李隆基親自挑選賜婚於壽王李瑁的。韋氏出身名門,性情又溫婉賢淑,容貌雖不及楊玉環明豔動人,但自有一種世家之女的雍容大氣,也十分與李瑁相配。只是,這端莊雍容的韋氏似乎缺少了些年輕女子應有的生氣和活力,可見她的生活並不算十分快樂。秦菀青只淡淡地看了韋氏一眼,便猜到了她並不受壽王寵愛的事實。

見秦菀青向她施禮,韋氏淡淡一笑,命侍女將她扶起,溫然道:“秦姑娘請坐。今日冒昧請姑娘來,是有一事請姑娘幫忙。”

秦菀青含笑謝過,便在一側坐了,恭謹道:“請王妃吩咐。”

韋氏繼續道:“下個月便是壽王殿下生辰,我想命府中人準備些歌舞助興。這府中雖有些歌兒舞女,卻都是些愚笨的,只會表演那幾首舊曲子,全沒一點新意。這樣的歌舞,怕是殿下也看得膩了。我聽說秦姑娘擅歌舞、曉音律,為長安女子之翹楚,所以想請姑娘指點她們一二。”

聽韋氏不過是讓自己教習歌舞,秦菀青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略欠了欠身,含笑道:“能為殿下和王妃效勞,實乃菀青之幸。我近日恰好譜了些新曲,還未曾演奏,不如就請府上的姐姐們加以演練,到時候殿下看了定會喜歡的。”

韋氏聞言十分高興,又殷殷地叮囑道:“殿下近來心情不大好,所以姑娘選的曲子不能太過悲切,免得惹他不快。而且,殿下平日裡不喜熱鬧,故而所選樂曲要和婉一些才是。”

秦菀青含笑應著:“王妃請放心,菀青記下了。”

韋氏又賜予秦菀青不少的錢帛財物,方命人帶著她去為府內歌妓教習歌舞。秦菀青自幼在歌舞場中長大,十分擅長歌舞之道,因而並不覺得有什麼困難。她將新曲譜交予壽王府內眾歌妓之後,每日也都來進行指點。與倚玉樓相比,壽王府顯得十分靜謐清雅,秦菀青倒也很願意在這裡消磨時光。

一日,秦菀青所編排的舞蹈中有一段十分有難度,諸舞姬反覆練習卻還是不得要領,便請她再度加以示範。秦菀青命樂師奏樂,自己在場中舞了起來。此時正是櫻花盛放的時節,她在漫天花雨中廣袖輕揚,身姿曼妙無匹。在周圍觀看的歌妓舞女們雖同是女子,卻也不禁為之擊節讚歎。

舞完一曲,秦菀青輕輕拭去額角的微汗,一抬頭卻見不遠處有一男子正凝望著自己。那男子大概二十多歲,容貌清俊,氣度沉穩,衣著十分考究。見一旁的女子們皆向他行禮,秦菀青方知他便是壽王李瑁。秦菀青才想上前向他施禮,不料壽王卻已經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抹失望的神色和一聲輕微的嘆息。

自從懂事以來,就從未有過男子用這樣失望的眼神看過她。壽王的眼中的失望讓秦菀青覺得有些不悅。不過,聰穎的她很快就明白過來,壽王眼中的失望並非是因為不滿於她的容貌或舞姿,而是源自於心中隱隱的失落。這種失落,就彷彿是在茫茫人海中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故人,但當她轉過頭來時,卻發覺自己認錯了人。

一旁的一名舞姬以為秦菀青不認得壽王,便對她笑道:“秦姑娘,剛才那人便是壽王殿下了。他似乎也很喜歡看歌舞呢,我們平日在這裡練習,有時候他便會過來看。不過,他只是站在遠處看著,從來都不說話也不笑,看起來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呢。”

另一位舞姬介面道:“殿下從前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王妃很喜歡樂舞,殿下便常常陪著王妃看我們的歌舞。他們總是有說有笑的,還經常會給我們豐厚的賞賜。有時候,王妃自己也會跳舞給殿下看。王妃跳得可比我們好多了……”

旁邊一位年長的樂師向這舞姬使了個顏色,她忙住了口。秦菀青聽得出來,那舞姬口中的“王妃”並非是她那日見過的壽王妃韋氏,而是已經入宮封為貴妃的楊玉環。自楊玉環入宮之後,她的名字便成了這壽王府中的禁忌,沒人再敢在壽王面前提起她。

秦菀青早就聽說過,這位楊貴妃的舞姿稱得上是天下一絕,其技藝之高超肯定是在自己之上。她頓時理解了壽王剛剛對她的失望,他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眼睛中隱藏了太多無法道出的濃烈情緒。秦菀青猜想著,自從楊玉環離開壽王府之後,他便時常以她喜愛的歌舞來排解心中壓抑著的思念。而今天,在漫天花影之中,他以為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只可惜,她並不是楊玉環。

秦菀青又想起那日見過的王妃韋氏,不知這位溫婉賢良的女子為夫君煞費苦心準備的壽宴,會起到怎樣適得其反的效果。

轉眼間便到了壽王生辰那日,府內大宴賓客。永王李璘、盛王李琦、咸宜公主、太華公主等人皆親臨為之賀壽,宮中也派人送來了賀禮。紫芝亦隨李琦前往。壽王府內負責招待女客的是王妃韋氏。由於李琦是壽王唯一的同母兄弟,紫芝又是盛王府中唯一的女眷,故而韋氏待她十分親熱。一見到紫芝,韋氏便拉起她的手來細細打量著,笑道:“這位便是紫芝妹妹吧?果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呢。”

紫芝亦是含笑與韋氏寒暄著,她看到韋氏身後站著兩名盛裝麗服的美貌女子,便猜到她們便是皇帝新賜予壽王的兩位側妃——王氏和盧氏。那兩位側妃在韋氏面前十分恭敬謙順,看著她們,紫芝很自然地便想到了自己。若是不久之後李琦的那位正室王妃嫁了過來,身為側室的自己便也要如她們一般小心地侍奉王妃吧。

那麼,到了那個時候,如今她和李琦擁有的這般美妙生活,便要被打碎了吧。

想到這裡,紫芝心中不禁一陣黯然,也不願再與韋氏她們繼續客套,只想著如何能擺脫她們。可她一時間卻也難以脫身,好在此時靈曦已經到了壽王府,在她身後笑著叫了一聲:“紫芝嫂嫂。”

紫芝便順勢離開韋氏,轉身走向靈曦,讚道:“公主今日的妝容真別緻。”

靈曦挽過紫芝的手,笑道:“又哪裡及得上你呢?我發現,你如今的氣色愈發的好了,也略豐盈了些。我聽說,琦哥哥對你可好了,這可是真的麼?”

紫芝面色一紅,低著頭赧然笑道:“不知公主是聽誰說的?”

“聽琦哥哥他自己說的啊。”靈曦笑道。

聽靈曦這麼說,紫芝不禁有些愕然,隨後笑道:“哪有像他這般自己誇自己的?”

“他也有誇你啊。”靈曦湊到紫芝耳邊笑道:“他誇你蘭心蕙質、溫婉賢淑、娉婷秀雅、風姿卓然……他還贊你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如洛神般輕盈秀美……”

一連串的溢美之詞讓紫芝不禁感到有些暈眩,二人正說笑著,宴席已經開始,她們便隨眾人一同坐下。席上諸人頻頻向壽王李瑁敬酒,而他也微笑著一一飲下,從不推辭,似是在借酒消愁一般。不多時,韋氏便命諸歌妓舞姬上來助興。樂聲一響,席上的賓客便都靜了下來,凝神觀看歌舞。韋氏的注意力卻並不在歌舞上,而是一心觀察著李瑁的神色。只見李瑁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雙唇緊閉,不發一言。韋氏心中正十分不安,卻聽一旁的側妃王氏嬌笑道:“王妃為殿下精心準備的歌舞,殿下似乎不大喜歡呢。”

韋氏斜睨了王氏一眼,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厭憎和不屑。韋氏站起身來,對李瑁恭聲道:“妾身並非有意惹殿下不快,殿下若是不喜歡,妾身命她們退下便是。”

眼見著自己為他精心準備的歌舞遭到這般冷待,韋氏心中不禁有些酸澀。算算日子,嫁入壽王府也有一年了,但她對於這個俊朗而寡言的男子依然算不上瞭解。他並不怎麼與她交談,總是冷冷的,彷彿對一切都沒有興趣。他待她客氣而疏離,彷彿在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人。

她知道,他經常將自己關在房中喝悶酒,不許任何人進去。每當這樣的時候,她總會安靜地站在他的門外,聽他輕輕的嘆息聲。她想進去勸勸他,卻終究沒有勇氣開啟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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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始終摸不透他的心意,總是害怕會弄巧成拙,就如今天這般。

韋氏正暗自傷心,卻見李瑁神色緩和,對她溫和地笑道:“我很喜歡。多謝王妃的一番心意。”

李瑁此言一出,韋氏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寬慰。她有些開心又有些悲哀地想,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吧?一旁的側妃王氏滿臉的不悅,見壽王根本不理她,也就不敢再說什麼,只能裝作專注於面前的酒菜。

李瑁不再看韋氏,耳邊樂聲再次響起時,他的眼前浮現出另一個女子輕盈曼妙的身影。他還清晰地記得,那個無比明媚的春日裡,她在紛繁的落櫻間對他回眸一笑,對他說:“十八郎,我為你跳一支舞吧。”

那時的他亦是愛笑的,見她跳完一支舞便上前替她輕輕拭去額頭上晶瑩的汗珠,笑讚道:“玉環,你跳的真好。”

他的記憶中有太多這樣溫馨的場景,那些他們彼此相伴的時光彷彿已經悄然遠去,卻又是那樣清晰地烙印在他的心裡。

如今回想起來,他總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曾以為美麗的日子會這樣一直繼續下去,曾以為他們會像世間平凡的夫妻一樣白頭到老……

可是,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她被一個不可違抗的人搶走了,只留他一個人,悲傷地在回憶裡輾轉徘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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