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才上一邊兒去！知道‘女為悅己者容’嗎？姑娘家打扮起來還不是給你們看的，還不領情！宋方你個小沒良心的，不誇你娘就算了，還嫌棄昔辭的打扮……”
還想互相訴苦的宋家父子，被南宮清語一個眼神就殺回了原地，急忙轉換了話題。
“我爺爺呢？我跟著去拜個年？”
“你爺爺……”
“在這兒呢！剛去了趟御膳房！”
“御膳房？”
反正殿裡都是自家人，宋方和宋朝之也不顧著形象往外探出腦袋。
正瞧見老太公身後跟著的一個個宮人，捧著金銀器皿往裡，跟著老太公魚貫而入。
金銀器皿上，佈置著一道道珍饈美味，有民間家常，也有宮裡的奢品，甚至電視劇裡好幾人抬著的一盤……一盆“盆景”也有好幾道。
“百事大吉！”
“江山一統！”
“萬年太平！”
……
“蒸熊掌！”
“蒸鹿尾兒！”
“燒花鴨！”
“蒸子鵝！”
宋方仔細瞧了瞧，若是不計較名字，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雞，在這群御膳房的神廚手裡也翻出了花兒。
雞松、田雞腿、田雞脯、白切雞、五味蒸雞、有小雛雞放滾油灼過的生炮雞、整隻肥母雞用香油高湯原滷調製的焦雞、還有用秋油和美酒煮出來的捶雞等等等等，最後還有一大鍋雞湯……
皇家鋪張還真不是一句玩笑話。
突然，宋方就有點不自信地問自家爺爺。
“這可真不少啊爺爺，咱們一家七口人能吃得了嗎？是不是御膳房拿成了明兒宮宴的單子了？”
“你小子還擔心這個？朕還以為你要問‘這就到飯點了？’”
“去，你小子別打岔！有這麼跟我孫兒說話的嗎？”
宋朝之做了個給嘴上縫針的動作，表示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家庭弟位，不是國之帝位……
但是宋老太公轉過頭來，又拆起了宋方的臺。
“他倒是應該問問‘還沒問爺爺要紅包怎麼就吃飯了呢？’”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自家人，笑起自家人也是毫不留情面！
宋方的臉一下就因為尷尬紅了起來。
也找不得別的理由，什麼梳妝麻煩……宋千語宋越那不是起來的早早的嗎？
行軍打仗，南宮卿舞這會兒朝臣都接見完了。
就是懶……
那還不及時止損？
宋方恭恭敬敬地衝著宋老太公跪下，磕響了腦袋。
“孫兒給爺爺拜年了，祝爺爺新您快樂，福如東海……”
“好好好！起來吧，臭小子，過了年又要長一歲了，都是大小夥子了還睡懶覺？也就咱們家裡不講究！吶，爺爺給你的紅包，拿好了，小心你爹給你搶了去，今年我可沒給他準備著！”
“謝謝爺爺！”
宋方自然笑著接過，全然不在意身後宋千語帶著宋越偷樂。
宋老太公準備的紅包裡，規規矩矩的幾張銀票，畢竟太上皇了，手裡也並沒有多少拿得出的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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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裡的東西隨便用，但那也不是他的。
可這些也足夠了。
見自己孫兒們這樣笑意滿滿，宋老太公也是慈愛地笑著。
轉過頭，也沒人再糾結這些菜餚的數量了，一家人已然落座。
是有一張長長的方桌，可是一家人還是落座在能靠得更近的圓桌上，大不了吃兩口從方桌上換一道菜來。
剩下的可以賞給宮裡的太監僕人，也算是讓他們過個好年。
宋朝之左右看看，卻皺了皺眉頭。
“爹，您是不是忘了啥？”
“啥？”
“餃子啊！除夕不吃餃子那不就是……”
“爹，哪有大中午吃餃子的？人家都是晚上跨年時候吃！”
宋老太公也跟著宋方，哼一聲。
“就是，這個時候吃啥啊！朕的餃子餡剛拌好，餃子皮御膳房才在那做呢，朕都沒去包哪裡來的餃子？”
一番話，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時遞到嘴邊的快子都伸不到嘴裡去，怔怔地看著宋老太公發呆。
“爺爺，您要自己包餃子？”
宋千語率先回過神來問道，言語之間還有些興奮和好奇。
見自家寶貝孫女這個樣子，宋老太公倒是有些得意，話語之間就開始諷刺某些人。
“那是！過年的餃子就要自己家來包才有那個味道！一天的當了皇族就開始享受了，什麼也不幹了？”
“爹……”
宋朝之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也只能受著，強顏歡笑。
倒是宋方，敏銳地捕捉到了宋老太公眼底的那一點失落，也知道昨晚老太公在祠堂呆了好久。
每逢佳節倍思親，有的時候未必要等到重陽，每逢團聚，上了年紀的人總能回憶好久……
在宋老太公的記憶裡，最好的吃食莫過於自家夫人包來的餃子，大蔥的、牛肉的、雞蛋的，過起年也未必要添上什麼銅錢，就這麼簡單的餃子溫溫熱熱地吃進肚子……
那時候，老夫人在那包著，老太公端著個小暖爐就在一邊兒看，倆人一邊鬥嘴，老太公一邊看著老夫人身邊的火盆別熄了。
可老夫人死的早，他就自己學著包，給孩子們吃……
孩子們……
罷了。
現在宮裡，想吃餃子只不過一句吩咐，一個個端上來都跟模子裡印出來的一樣，晶瑩可愛，味道也是鮮美至極，一咬破了汁水帶著香味四溢口中，但是他就是覺得就是少了最重要的一股味道。
家的味道。
從老太公自己的角度講，他也只是圖個過年吃餃子的吉利，讓自己的子孫能平平安安的。
“爺爺，不如今年我們一起包餃子吧！”
“對啊！爺爺，我想學！餃子可好吃了，嘿嘿~”
“爺爺也教教我？”
宋方的提議，自然得到了宋千語宋越的全力支持，三個孩子目光灼灼，讓老太公笑得跟燦爛了。
“爹？帶上我？”
宋朝之的這個要求出乎宋老太公的預料，但父子間的親暱哪裡容得了他拒絕？
只是，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
“好好好，都來，都來！”
“好呢爺爺！”
“下午大家都要忙，那就多吃點！爺爺給你們說，這個可好吃了，我夾一點你們嚐嚐！”
宋老太公說到起勁，端起盤子就往孩子們碗裡撥……
禮法？
上一邊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