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大旗面前的唐軍真的慌了。
宋方那副樣子就如同是從畫本子裡走出來的殺神、魔頭一樣！
休說什麼萬夫不擋之勇，只是這渾身分不出你我的血跡，還有這視死如歸的戰意……
他怎麼看也是如那項羽一般的豪傑，無奈窮途末路奮力一搏，背水一戰可和宋方這般榮耀加身的攝政王不同！
可偏偏，狹路相逢勇者勝，宋方現在就是這個勇者，而他們只是如同頭上那垂頭喪氣的旗幟一般的懦夫……
可偏偏一切是真的，面對宋方，他們連反抗都這麼無力……
“三爺！”
“我去，少爺這是發的什麼瘋？”
“霸王戟士隨我來！”
“娘子！隨我一起救人！”
明軍將領全然蒙圈了。
他們這次的戰術是包圍而非分割。
就算可以這麼殺過去，頂多算是個出其不意，可是時機也不對，唐軍還沒有到那種首尾不顧亂成一團的時候。
可……
宋方似乎就是不信這個邪，他就是要親手創造出來這個條件！
他如同毒氣一般在唐軍中肆意瀰漫，如同鐮刀割去麥子一樣橫掃千軍！
或許不久前的他，還可以因為尊重房玄齡而放他一命；現在，一槍挑起數名唐軍，愣是砸到碎裂還不滿足！
所過之路，一片片殘肢斷臂染出了一條血色的通道，令人……作嘔。
大纛附近的守軍，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大纛……
可是現在，看著還是意猶未盡樣子，一連嗜血笑容的宋方，他們從精神層面開始了崩潰。
是人，他都有極限，而宋方恰恰就突破了極限。
宋方進，他們就退，宋方衝鋒，他們就逃竄，宋方揮舞兵刃，他們恨不得就地趴下！
“我……這是三爺嗎？”
“三爺好像受傷了！”
夜梟作為近身侍衛保鏢，對宋方身上一切都很敏感。
尤其是傷勢。
“受傷了？”
一直在指揮北府軍分身乏術的白起，終於有機會看宋方一眼。
可是就這一眼，就讓他皺緊了眉頭。
“他……進入嗜殺狀態了！那幫廢物醫生沒有給他治好嗎？快，快攔住他，打昏他！讓他睡過去，怎麼都行！”
如此焦急的聲音，第一次從白起的嘴裡傳出來。
用最容易的方法，讓所有人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多麼危急！
“明白！”
“但是白將軍……我們怎麼才能放倒三爺呢？還是……這個狀態下的三爺！”
順著常遇春的手指方向，眾人的目光再次凝聚過去。
唐軍根本不需要大軍衝殺，只是宋方一個人就如神魔下凡一般，將大軍切成了兩段。
尤其後面那部分，像是目睹了什麼，集體換了方向開始逃竄，徒留下前面的人繼續抵抗著明軍的“不可抗力”。
壯士斷腕，說的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手腕被咬傷，便立刻截斷……
只不過，現在分不清哪些人才是“壯士”，而誰才是“腕”。
反正隔著遙遠的距離，大明眾人都能聽見唐軍逃跑時的慘叫聲。
“快跑啊！”
“逃命啊！宋方殺過來了！”
“這是魔鬼！”
“他是魔鬼！”
“牛進達將軍殺了他，又被他的靈魂殺了！”
“宋方是神仙，我們無法抵抗……”
“快開門啊！”
“快開門啊！”
面對殺紅了眼的宋方，身後的長安城似乎就是唯一的淨土了。
撒開了腿往城中跑去的他們，似乎再次遇到了難題，方才還送房玄齡進去過的城門，現在緊閉著……
怎麼敲，也沒有人來開！
再無抵抗之意的他們，看到了前面的情況，有些慌不擇路的，徑直跳進了護城河之中！
“你們別想了！長安城現在姓宋了，跟大明姓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吧！實在不行，去催前面的人投降嘛，投降了就可以進來了！”
城牆之上，響起了一個明軍熟悉的大嗓門。
李逵在城牆上，站在李世民之前站過的一模一樣的地方，澹定地拿著帕子擦去臉上的血跡。
只不過方才見識過宋方的眾人，再看李逵……
只覺得他們突然就愛上了吐蕃的那群人！
他們好歹還是人啊！
一時間，本就奔潰的他們又開始蜂擁著往回跑，本來還算寬敞的吊橋在這一刻就顯得狹窄無比了。
狼狽的他們不少人硬是被擠下去，進入護城河和之前慌不擇路的人團聚；更慘的，便是踩踏事故……
踏出吊橋，他們恍忽地看著周圍，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宋方回過頭，望向他們。
殘忍的眼神中，手起槍落，大纛就這麼轟然倒塌！
支撐著唐軍奮力抵抗的精神，也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偌大的戰場上，不是誰都知道現在全域性的情況，他們判斷勝負，便就是靠著大纛！
大纛沒了，不就是……
輸了嗎？
趁著他們發愣，救主心切的唐軍順勢出刀，一刀刀都是要害，當即斃命！
只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在意那個“軍功”是誰的，暴躁的推進……
只不過雙方誰都不知道，又一隻十數萬人的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高揚的戰旗彰顯著他們的身份，他們是唐軍。
為首的將領他們更熟悉，李勣。
一個所有人都認為被宋方按進了泥土之中的“名將”。
“將軍，你快看！”
李勣的親衛指著那正在躺倒的大纛，詫異地喊叫道。
李勣自然看見了。
而且他的神情比之其他人更加焦急，命令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已經竄了出去。
“加速，快加速！救陛下！救陛下啊！”
“將軍，就會不會是陛下沒收到您的飛鴿啊！”
身邊親衛打好旗語通知全軍，又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追上李勣問道。
“不會吧？陛下……長安不是還在據守嗎？”
“不是啊，將軍你想啊，若是陛下知道您帶來了河北道十八萬守軍，那現在頂不住的情況下自然是要據守城池，怎麼會發兵出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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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李勣正陷入思考，耳邊親衛又開始喳喳呼呼了。
“將軍您看，那邊是不是大明的軍營？這麼近我們是不是早被發現了？”
“恭喜你，猜對了！”
前方南宮卿舞帶著驍果軍飛揚跋扈姿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