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也少不了啊，都有專人管著的！”
“那是那是那是，這要是少了還得了啊？”
那人好像舒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就落了地。
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水，心裡卻在想著。
陛下還沒發現就好……
只是本來他不問，李世民還沒發現什麼；但是這一問，李世民的機敏反而讓自己猜出了什麼。
李世民方是剛舉起的筆又重新放下了，注視著捧著自己廢紙的那人問道。
“長孫安業，你這話是何意思？你是又從市井上聽到了什麼惑眾訛言，和朕說說？”
被點了名的長孫安業神色一僵，手裡捏著的紙抱著不是扔了也不是。
主要是李世民在有些惱怒的時候，看著長孫安業的目光猶如刀子想把他看穿一般。
“我……我……這，哥……”
“朕叫你說，你問長孫無忌做什麼？”
“臣……街市上的那些不過都是三人成虎罷了，臣怎麼敢在這說呢？”
“朕讓你說你就說！”
長孫安業心裡苦啊！
他不就是嗜酒如命，有點不務正業，喜歡在街上、酒館裡和那街上的潑皮百姓聊上幾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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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就不該管那破紙啊！
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用李世民這一代帝王，也就長孫無忌都能看出來他在隱瞞什麼。
心裡也是暗道不好。
心裡知道什麼卻也不敢往外說了的杜如晦看著長孫家的兩人，表示很羨慕這第一外戚家族。
“杜如晦！你今日怎麼也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嗯？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
“臣……”
“臣先說吧！”
見杜如晦有沒有猶豫地就要和李世民說什麼，長孫安業忽然感覺左眼皮在跳，有些慌了。
雖然杜如晦想說的不一定是自己的事而是和大明有關，但是萬一呢……
這事要是自己先說就先定性了，杜如晦再怎麼說的離譜自己也能圓回來。
“臣在外面聽人說，陛下的墨寶……墨寶讓一戶人家就這麼掛在廳堂裡……上面還有您的寶印呢！”
“是朕的字？”
李世民眉頭一皺，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了。
回過頭先是不知寓意地看了眼身邊的太監大總管。
下面的群臣雖然沒被陛下盯著，但是反而更加慌亂。
畢竟李世民的字掛在家裡，那就是相當於賜給魏徵的匕首一般，如尚方寶劍同，所有外人進來，哪怕是欽差大臣都得跪下慘敗聽候聖訓。
“那是啊陛下，您的字一向是雲章霞採、鳳翥龍騰，綜百家而集其成，追二王而得其精粹啊！這小人再瞎也不可能認錯……哥你幹嘛踢我？”
“住口啊！”
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的長孫無忌看著長孫安業快哭了。
不是說要瞞著皇上呢嗎？
不瞞著就不瞞著，你總要把咱們哥倆撇乾淨吧？
你這不是直接告訴陛下你見過這字嗎？
果然，迅速反應過來的李世民眉頭皺出了一個川字，有些不快。
“你見過這字？是朕寫的？”
“回陛下的話……”
“啟奏陛下，臣有話講！”
長孫無忌左右一看，又是杜如晦！
一時竟然有些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你都已經身感惡疾了，能不能好好的把這最後一段日子熬過去？
“杜愛卿，有話就講！”
“謝陛下。臣以為長孫大人看到這字並不奇怪，朝上無數大臣應該都見過，就連臣前段時間也湊巧見過這字！”
“好啊，長孫安業！朕就知道你見過這字！”
呵呵，杜如晦不是說他也見過嗎？
怎麼又光說我一個？
“陛下，還請臣說完。”
“哼，說吧。”
“長孫大人恐怕是按照屋主人的意思投了銀子買了升遷，害怕事情敗露而已……”
“對對對對！還請陛下責罰！”
長孫安業啪一下就跪下去了，一副事情暴露的倒黴模樣。
買升遷總比賣升遷得到的處罰要輕吧？
看著這不爭氣的弟弟，長孫無忌也慢悠悠地跪著。
“臣教導無方，請陛下治罪。”
“罷了罷了！長孫無忌你起來，讓這廝再跪一會！杜如晦，你繼續說！”
“是。據臣所知，那屋主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買官和平事的人都見不到他的真身；但屋內大堂確實掛著您的墨寶，這檗窠大字臣斷然不會認錯，一般的人也絕對寫不出來您的氣勢。”
“別說朕的字了，朕知道！現在說說那房子在哪！長孫安業？”
“啊？臣……臣真的不知道啊！”
“嘶，嘿你這人……”
李世民剛舉起的茶碗還一口沒喝，就又沉沉地砸在了桌子上。
一聲巨響把長孫安業嚇得攤在了地上。
一副難堪大用的樣子讓李世民撇撇嘴，甚是看不起的樣子。
要不是他姓長孫，這樣的人怎麼會進了朝堂呢？
長孫安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差到爆的心理素質反而讓他洗脫了嫌疑。
“臣以為，長孫大人沒有撒謊！臣也確實尚未參透怎麼進去，畢竟上回也是誤打誤撞而已；但以臣的經驗來看，進那地方時會有專門的領路人來街口找你，和你三言兩語誘惑你一番後，將你眼睛蒙起來再帶去，出來的時候同樣如此。長孫大人應該也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反而是對的。再加上長孫大人喜歡小酌兩口，記憶力本就……咳，所以……”
“這連你也不知道？想不清大概的路線？”
杜如晦搖搖頭，有些隱晦地望了李世民一眼。
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房玄齡猜測道。
“如果按照杜如晦所言猜測，他們在路線上也一定會繞了圈子，凡人難記住；但是可以問到怎麼叫來這引路人啊！”
“這怎麼問！現在我們一無所知！”
“恐怕這就要去大明錦衣衛的手裡問趙文終了。”
房玄齡笑道。
“更何況按照我們的猜想，大明攝政王不也看到這字了嗎？”
在座的各位都是贊同地點著頭，只有長孫無忌的手在背後攥緊了拳頭。
只要去錦衣衛手裡殺人滅口，自己和長孫安業辦的“產業”就又是萬無一失了……
只是殺人滅口，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