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千夏!”
“嗯?”
“嗯?”
戲志才從馬車的另一邊一叫馬車裡的人兒,竟沒成想得了兩聲應。
馬車裡的藤真千夏和另一邊的夜梟都呆住了,夜梟也不知道自己最欠什麼。
“咳嗯,夜梟將軍?”
“是在下,戲先生這是來……”
“啊,奉少爺的命令前來訊問下,畢竟將軍也知道這錦衣衛探查的地方和名單對不上啊!我們當然得知道是為什麼。”
“等等等等,你先別急著上馬車,下來!這間諜刑訊若是東西廠不在就該交我錦衣衛,畢竟人也是我錦衣衛抓的合情合理,你這審訊是不是有些急了?”
戲志才微微一笑,對這事倒是沒有反駁,卻提起了那個讓夜梟和藤真千夏無比尷尬的問題。
“確實如此。此事本應該交給將軍,可是現如今全軍都知道將軍和姑娘關係匪淺,連帶著錦衣衛對姑娘也是無微不至,這馬車就是證據。無論事情真實與否,將軍不都應該避嫌嗎?”
“話雖如此……”
“那便夠了。”
戲志才不僅上了馬車,更是連著車窗簾都拉了個嚴嚴實實!
“我……”
進退兩難的夜梟一面憂心戲志才會不會做什麼,一面又關心這藤真千夏的具體情況,會不會真的是倭國間諜。
那樣他也保不住她……
索性……
“你下來!”
“我的馬歸你了,這車由我親自駕到遼東!”
“啊……”
“啊什麼!還不快滾!告訴那群崽子們現在都離馬車遠些!”
二話不說,夜梟化身成為了替藤真千夏駕馬車的那個人,宋方那他拜託了張飛兄弟代為照看。
宋方:張飛我愛你。
一眾武將:夜梟你請假上癮是吧?
隔著一道雖然經過了隔音處置的門,夜梟依舊能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
甚至是戲志才記錄二人對話時筆墨劃過紙張的聲音……
“姓名。”
“櫻木千夏。”
“嗯?你不是叫做藤真千夏嗎?”
“藤真是女皇陛下御賜的姓氏,要麼是很高貴的王公大臣,要麼就是對女皇陛下很重要的人。放在你們這裡就是漢高祖劉邦的‘子房’先生一樣。”
“哦~姑娘這麼重要,那這麼說來藤真姑娘就真的是倭國打入半島的間諜之一了?”
“那先生還真是高估我了。”
“此話怎麼說?不是姑娘自己說自己是天皇閣下很重要的人嗎?”
“是推古女皇陛下,而不是田村皇子這個愚蠢的人!”
“看來你們倭國也有內幕?我想想,是不是蘇我蝦夷這個陰損貨色推舉了他人登基,實則自己掌握大權?”
“是!我本是推古女皇身側第一侍衛,那把薙刀還有那身戰甲就是我的身份象徵。那把薙刀是倭國鍛造出的第一把薙刀,畢竟你們也知道,倭國冶煉技術……發展的不久,所以是很高的榮譽。”
饒是在車外,夜梟都能聽出藤真,啊不,是櫻木千夏心中的不忿。
那語氣裡對自己不能完成推古女皇的遺願而無比的自責讓夜梟也揪心不已。
接著她又說。
“蘇我蝦夷本來想獨自決定繼承人選,因為我的出現不得不裝模作樣宴請群臣。”
“口中聲稱‘方今國家無主,若不早定,唯恐有變。當立誰為嗣?’可暗地裡,早和自己的弟弟蘇我倉麻呂串通一氣,只是看群臣口風罷了。人少暴力解決,人多,呵,就從根源解決問題。”
“於是第二天,女皇欽點的山背大兄王就這麼讓出了皇位繼承權!簡直是廢物!”
“田村當上天皇的同天,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蘇我蝦夷就打起了舒明天皇的主意廢了我的兵權把我和一群真正的死囚犯一起發配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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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裡暗裡督促那些據點的間諜將我滅口……”
“所以……前些日子我到那裡的時候他們才這麼大的敵意。”
緊接著,戲志才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是一陣陣夜梟熟悉的金屬的聲音。
“好,我接下來秉承某位大人所言測下姑娘可有撒謊,事情就徹底結束了。”
“怎麼……”
“不可以!”
馬車也不駕了,也不管避不避嫌了,夜梟一個翻身就闖進了馬車之中。
剛剛那個聲音夜梟真的太熟悉了,簡直就是最便攜也最殘忍的刑具沒有之一——鋼針。
扎肉裡、塞指甲縫……
櫻木千夏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他不允許戲志才做出這樣的事!
雖然他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戲志才也是在例行公事而已,甚至自己打斷戲志才才是錯誤的行徑。
從古至今,在執法者的角度來看,來到監獄接受拷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自然要遵從的都是“人性本惡”的原則。
即使被問詢的人如櫻木千夏這般主動配合,他們也都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是為了降低審問者的警惕而故意隱瞞些什麼。
這個時候又沒有完整的犯罪心理學,也沒有測謊儀,完全是憑藉獄卒一代傳一代,家家不同的“五聽”經驗也根本不靠譜。
所以沒有科技只能走非人道主義的執法者們,都只能堅定不移地認為刑訊逼供才能得到真正的口供。
自秦漢起,為了口供嚴刑逼供不在少數,而因為屈打成招的也數不勝數;哪怕是隋唐時期,也在律法明確規定允許透過拷訊來獲得口供。
即便唐朝有規定刑訊的嚴格具體要求,但是真的在大牢裡誰管呢!
他腦海中戲志才所用的鋼針測謊也只是西廠審訊的一個部分而已,透過難以忍受的疼痛為了檢測囚犯有沒有隱瞞。
心裡有所隱瞞的人因為心虛,下意識地會因為恐懼而增加觸覺的靈敏度,將針扎入疼痛放大。
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根本撐不過兩針,在第一針感受過之後就會全部交代。
就算沒有隱瞞也能再問出點什麼辛密。
畢竟他們錦衣衛也有。
可夜梟進來看見的是兩個人滿是笑意地看著他,就像是算準了他會進來攔住一樣。
而鋼針什麼的根本就是在盒子裡搖了搖,壓根就沒有拿出來。
尤其盒子上錦衣衛的標誌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咳,我就是進來看看口供的紙有沒有幹!”
一看不要緊,越看越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