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亞發動機工廠拒絕一切平庸的產品，我們只生產精品……”
“用最精湛的工藝！”
“沒錯。”
頭頂是飛機的轟鳴聲，動靜不算太大，但是近距離看到飛機騰空而起的感受，確實讓人震撼。尤其是在天空是禁區的時代，每一個人都堅信，人類就算是能夠征服高山、河流和海洋，但是絕對無法征服天空。
相比熱氣球、飛艇，飛機的可靠性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就算是出故障，熱氣球生還的可能最大，飛艇雖然受制於充氣氣體的原因，讓人普遍覺得乘坐飛艇彷彿是頭頂頂著一個巨大的炸彈似的，心神不寧。
可先比飛機，前兩者的安全係數可要高的多。
受制於發動機的功率問題，飛機的速度，搭載的重量，高度，都是一個制約飛機行業發展的大問題。
發動機引起的並不僅僅是功率和動力問題，是一系列問題。
因為發動機的功率過小，二戰中，二戰之後，飛機的基本設計方案就是雙翼飛機，甚至三翼飛機，雖然這種設計增加了飛機在強氣流中的穩定性，卻以犧牲動力為前提，這讓本來就不足的動力，更加捉襟見肘。而雙翼飛機的提升力，也是一個大問題，導致現在的飛機只能在空氣阻力相對較大的中低空飛行。
遇到雲層，尤其是對流雲層，幾乎百分百會迷失航向。如果運氣差一點，遇到的是強對流雲層，雲層中隱藏著巨大能量的正負電子。很容易成為閃電的攻擊物件，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應用環境小，受限制因素多，缺乏安全性，運力平凡。幾乎讓飛機的民用事業暗淡無光。
失去了民用的價值，戰爭又結束了。
即便各**隊都需要裝備飛機，在這種武器還處於配角的境地，訂單可想而知。尤其是單位價值低廉，大部分飛機的價格，甚至都要低於一臺豪華汽車的價格。讓大公司望而卻步。
飛機，在民用階段，更像是富家公子用來炫耀的工具，其價值等同於一臺超級跑車。
危險，充滿著刺激。僅此而已。
雖然巴伐利亞發動機公司的飛機試駕員賣力的展示著他不俗的飛行技巧，但是仰著頭光看的王學謙和約瑟夫不由的興趣索然，約瑟夫甚至毫不避諱的打個哈欠，扭動了幾下脖子，仰著頭看表演，太辛苦了。顯然翱翔天空，無法吸引約瑟夫的關注，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太不禮貌了。
這樣的結果，讓寶馬的老闆吉斯坦?奧托心時刻懸著，彷彿頭頂有一把利劍。隨時隨地都可能落下來。
等到飛行員安全的將飛機降落在空地上，王學謙才象徵性的鼓了幾下手掌，彷彿像是施捨，連這種禮節性的尊重也不願意多給一點，吝嗇的只是兩三下，就結束了。
輕視。完全是輕視，這是對巴伐利亞發動機公司的輕視。讓吉斯坦?奧托怒火中燒。
這是看輕巴伐利亞發動機公司啊！
可是王學謙一句話，頓時讓吉斯坦?奧托苦澀的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發動機功率太小。無法轉為民用，如果用來作為貨運工具，得不償失。”
約瑟夫?雅克發揮奇思妙想，覺得用來運送普通物品，確實價格太高，缺乏實用性，但是用來送郵件和包裹，還是可行的：“如果能夠用作私人特快包裹的運輸，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已經是開始考慮飛機的運用前途，當然在吉斯坦?奧托看來前景讓人擔憂。因為油耗的關係，飛機上天就不是用幾十加侖的油料那麼簡單，認識幾百加侖，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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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美國人已經富裕到，可以隨時隨地糟蹋珍貴的石油資源的地步了嗎？
飛機油耗高，缺乏大規模運輸能力，吉斯坦?奧托很想反駁，飛機是為了戰鬥而生的，是用來運送炸彈的，不是用來送包裹的。
送包裹？
王學謙琢磨了一陣，這是要做快遞生意麼？
這是要用資本世界，擠垮聯邦快遞，ups，這些包裹速遞公司，不僅如此，如果用飛機運送的話，機場是必備的硬體裝置。如果在美國主要城市建設交通樞紐，不用投入巨資，只要先將土地買下來，先修一條跑道，如果是在大城市的郊區的話，花不了多少錢。這等於是在航空工業沒有發展起來之前，先把最掙錢的蛋糕都瓜分了。等到時機成熟，還能開發客運服務，創辦航空保險業務。
這是一個把美國航空服務業一網打盡的好主意，另外加上涉足航空製造業，如果能夠保證在未來的二十年，乃至三十年，持續投入，而且每年投入的資金不需要太多，數百萬美元足夠讓這些企業蓬勃發展起來……等到二戰結束之後，只要拿到軍方的製造訂單，這對於泛美財團來說並不困難。
不管是何種型號的飛機，就二戰美國的飛機制造數量，能夠讓一家飛機制造公司像是爆米花一樣的膨脹起來。
見王學謙沉默不語，拖著下巴，彷彿在思索這中間的得失……
熟悉王學謙平日裡習慣的約瑟夫?雅克抬手給周圍的人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自己也不做聲，靜靜的等待著。
一分鐘。
兩分鍾。
……
就簡單的不能在簡單的一句，用飛機來送包裹，王學謙心中震動不已，這項生意如果開發得當，將橫跨數個行業，完成銀行資本的再一次整合。不僅如此，上下游的關係確立之後，還能最大程度的節省成本，確立更大的競爭優勢。
只要做到行業頂尖，不用壟斷。這項生意至少能夠支撐五家以上的全球五百強。
更吸引王學謙的是，這還是新興行業，是傳統銀行資本沒有發現，或者說無法發現的商業機會。
但是這麼做，是不給人機會啊！
吃獨食吃的太爽。王學謙怕遭報應。
可是不吃，有對不起自己。至少在心底裡琢磨了十多分鍾，王學謙這才決定，做。點頭稱讚道：“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自從和王學謙兩人一起合作做生意一來，約瑟夫?雅克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長期生活在王學謙無所不能的陰影之下。說難聽點，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所有重大決策，都會想到讓王學謙下最後的決定。而且，王學謙的性格。也不是輕易夸人的性格，約瑟夫?雅克甚至已經想不起來，表揚是什麼滋味了。
但是一句無心的話，卻讓王學謙讚不絕口，甚至用‘絕妙’這樣的字眼來形容，這讓這位商界鉅子有些飄飄然的同時，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他剛才好像是隨口一說啊！
因為是私人生意。需要一個密閉的私人空間，王學謙和約瑟夫?雅克兩人上車商量。
留下了一群摸不著頭腦的德國人，泰爾多爾公爵也覺得美國人的想法異想天開。簡直就是拿錢不當錢的糟蹋。
飛機送包裹？
這要多土豪，多傻的人，才能想出這麼愚蠢的主意來？
而且作為能夠下決定的王學謙，還誇讚了一句，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吉斯坦?奧托更是鬱悶的無從發洩，嫉妒的看著兩個儀表堂堂。年輕的過分的億萬富豪，如同兩隻金豬一樣。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卻只有豬的智慧。
作為一個聰明人。一個驕傲的聰明人，勵志先做行業標杆的企業家，他凌亂的思緒中，冒出一個念頭：“為什麼豬都能成為億萬富翁，而他卻不可以？”
“這幫美國人瘋了！”
心有不甘的吉斯坦?奧托嘟噥了一句，讓泰爾多爾公爵頓時心驚肉跳的打斷道：“奧拓先生，請注意言詞。”
“抱歉，公爵閣下，我剛才失言了。”買對巴伐利亞大公爵，吉斯坦?奧托實在無法抱怨，自己被這位巴伐利亞最有權勢的貴族訓斥的倒黴樣。要不是他的女婿費迪南大公帶著女兒去巴爾幹，被人刺殺，要不了多少年，他就是奧匈帝國皇帝的岳父，皇后的父親。
當然，還有更牛逼的，他是茜茜公主的弟弟。
沒錯，是那個最後成了奧匈帝國皇后的茜茜公主，也是奧匈帝國皇帝的弗蘭茨?約瑟夫一世內弟，俗稱小舅子。不過命運彷彿不太眷顧這兩家人，兩次的聯姻都因為刺殺，而最後成為悲劇。
如今，泰爾多爾公爵念過花甲，但是身體健朗，還在為巴伐利亞王國的未來奔波。
作為貴族，一名在風口浪尖的頂級貴族，他是不願意巴伐利亞王國發生革命的。在法國大革命時期，巴黎人開了一個壞頭，他們竟然殺了他們的皇帝。從此之後，歐洲的皇室成員一聽到‘革命’兩個字，就噤若寒蟬，深怕屠刀會砍在自己的腦袋上。
王太子殿下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根本就不想復興巴伐利亞王國，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和王室的財產。眼看革命趨勢無法逆轉，作為王室成員泰爾多爾公爵更傾向於把權力交給和王室交好的政黨手中，可惜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那個有潛力的政黨能夠堪當重任。
當然在此之前，王室還需要加強實力，用來在未來的任何政府中，擁有足夠的發言權。
要不然，王室的命運將捏在別人的手中，這個局面，讓泰爾多爾公爵想起來都害怕。
或許，巴伐利亞發動機公司沒有美國資本的注入，也不會破產，畢竟他們還有可以變賣的財產。加上公司前幾年的盈利頗豐，吉斯坦?奧托手中肯定還有翻身的底牌。
但是對於王室來說，美國資本的借款，不僅僅是一筆借款而已。
更重要的是，王室可以乘著這個機會，擁有一個強大的盟友。雖然這個盟友遠在大西洋的對岸。但對於王室來說，這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放棄和泛美財團的合作。
泰爾多爾公爵緊張的等待著王學謙和約瑟夫?雅克的商量結果，不過從剛才兩人的談話中，讓泰爾多爾公爵非常吃驚的是，泛美財團竟然是以王學謙為主導。
說明這個年輕的東方人，在整個財團中擁有的話語權是絕對的，意味著王學謙的身份很可能是絕對控股大股東的代表，甚至……他有一個猜測，王學謙的身份或許就是那個神秘的大股東。
威廉？
威廉基金會？
……
只要有一個突破口，很多訊息都能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很顯然，泰爾多爾公爵得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資訊，但是在此前提下，他要提醒同樣可能知道了一些什麼的吉斯坦?奧托，要保守秘密：“奧拓先生，今天會面的任何訊息，請您封鎖住！”
吉斯坦?奧托哪敢說出去啊！
除了他的合夥人之一的發動機總工程師馬克斯之外，其他來工廠的小夥子，要麼是最可以信任的工人，要麼就是他的幾個侄子，剛才駕駛飛機表演的可是他的兒子。
沉聲道：“這一點，請公爵閣下放心，今天來的人，都是奧拓家族最忠實的朋友和成員。”
奧拓的發動機事業，可是家族產業。其父可是享譽盛名的內燃機之父，尼考羅斯?奧古斯特?奧托。再說了，他剛才可是組建了一架飛機，這是違反盟約的事情，要是讓英國人知道，還不拆了他的公司？
他怎麼可能說出去？怎麼敢說出去？
相比德國人的平靜，王學謙和約瑟夫?雅克的交談並不順利，因為王學謙的佈局實在太大，大到讓他有種胸口壓的喘不過氣來的衝動。在之前的兩年時間，泛美財團一直在吞併，不斷的橫向吞併，用來拓展銀行業務，要不是手下的企業實在優秀，根本無法堅持下來這等規模的吞併。
可即便如此，整個財團也僅僅是松了一口氣而已。
還有更為嚴峻的局面等待著泛美財團，尤其是在吞併了幾家西部銀行，泛美銀行改名美洲銀行之後，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來。他可不能因為王學謙的一時興起，而在今後的幾年時間裡，他累死累活的在財團困局中高接低擋，他可不是消防隊員，不是用來救火的。
更何況，泛美財團還有幾個仇家，睚眥必報的杜邦財團可是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出錯，萬一真的被他鑽了空子，整個財團就可能會分崩離析。
“威廉，這些小生意，其實你不必太在意。送包裹這樣的生意已經出現，但是你沒有看到，那幫傢伙只是用腳踏車送貨……”
約瑟夫?雅克努力的將他知道的街頭包裹遞送生意說的更加慘淡一些，好讓王學謙知道，這是一個流浪漢都不屑一顧的工作。
王學謙吃驚的看了一眼約瑟夫?雅克，要是在後世，他真恨不得一巴掌大醒約瑟夫?雅克。
難道ups、聯邦速遞、波音公司、聯合航空、美國航空……這些都是小生意？
只要獲得先機，將這些生意渠道攥在手中，未來的泛美財團就是和洛克菲勒一爭長短，也不是不可能啊！
更重要的是，這些生意至少可以做一百年。
尤其是機場，要是讓寧波的那些傢伙知道，建個機場就能收錢，這不是變相在河道中插跟竹竿收錢一樣的道理嗎？尤其是每一分錢，都是合法的，哪兒去找這麼好的事？
還不瘋了一樣往前撲？
或許這就是東西方對生意理解的不同概念吧，但王學謙也想到另外一個原因：“是不是財團的財務狀況不樂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