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相爺可曾聽聞瘟疫？”
知客陰惻惻開口問。
“瘟疫？我大乾之中倒是有數次出現，所牽連之廣不下百萬人。”
“往往病起，所死所傷之人，遍佈五湖四海。”
蕭道齡微微點頭，瞬間想起數十年前的一場瘟疫。
那瘟疫之下，即便是京城之中亦是有上萬戶死於非命，死狀更是悽慘無比。
哪怕時隔數十年，蕭道齡再度想起亦是不寒而慄。
“若臣能讓如今的大乾某地忽然出現瘟疫，您說當今陛下可有解決之法？”
知客暗暗一笑，看著蕭道齡問。
“絕無可能！瘟疫一毒，便是當世名醫亦無解決之法。”
“即便他貴為天子又如何？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此等病毒肆虐各地。”
蕭道齡斬釘截鐵答道。
“至於瘟疫一事所能做的文章，相爺必定比屬下更為清楚吧？”
知客冷冷一笑，接著提醒蕭道齡。
蕭道齡眼眸頓時亮起：“不祥之兆！素來瘟疫肆虐，皆是天罰！這足以證明當今太子絕非天命所選！”
“若再加以朝廷內外各方指責，即便太子絕無謀朝篡位，亦........”
蕭道齡沒說完的，正是即便事實不存在，許景這皇位依舊難以坐穩。
至於他原本在百姓心中所留下的好形象也會隨著這一場瘟疫消耗殆盡。
“只可惜，這瘟疫一事實難成行。”
短暫興奮過後，蕭道齡卻是無奈搖頭。
瘟疫一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無比困難。
瘟疫病毒可遇不可求，他又從哪裡去找到這種東西？
“相爺莫急，屬下倒是知道何處有此種病毒，只要相爺果真有此心思，屬下自當為相爺謀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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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客壓低聲音笑著說道。
所謂人命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哦？如若真有，只管去做，老夫樂得見如今這大乾再亂一些。”
“若是做得足夠好，老夫自帶不會虧待於你。金錢名利，你要的，老夫都可給你。”
聽著知客所說，蕭道齡眼眸之中滿是激動連連點頭說道。
“多謝相爺，有相爺一句話便足夠。屬下這就安排那位與您會面。”
知客連連點頭笑著說道。
“何人？”
聽聞有人要和自己見面，蕭道齡頓生警惕眉頭微微皺起。
“自當是摩尼教副教主！他老人家如今就在京郊之外。等著與您會面。”
知客暗暗一笑小心說道。
“他怎麼會來此地。”
蕭道齡聽聞此事與摩尼教有關，一時間眉頭微皺。
作為與摩尼教交往極深之人，蕭道齡比誰都清楚，這群邪魔外道的可怖。
對於人命他們從來視作草芥，與這樣的組織合作，蕭道齡心中多了幾分不安。
天知道這群瘋子會不會連同他一併弄死？
“相爺這是擔心那位會對您不利？您大可放心，副教主雖說喪心病狂，卻絕非不識趣之人。”
“摩尼教上下都知道，若真要讓摩尼教成為國教，所能仰賴的還得是您。”
知客嘿嘿一笑暗暗說著。
蕭道齡若到此事還不清楚，眼前這個看似是自己部下的知客，實則從未脫離摩尼教。
那他可就太過遲鈍了。
“為何非得是老夫？”
蕭道齡眉頭緊皺死死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屬下冷冷問。
“自然是相爺聲望極高，對於我摩尼教更是素來沒有鄙夷。”
“而且，我摩尼教與相爺的目標一致，皆是瑤這新帝滾下皇位。”
“不知這些理由可足夠？”
這位知客臉上浮現一抹詭異，脖頸處更是有一道暗紫色黑線不斷遊走，看起來極其陰森可怖。
“何時，何地？”
蕭道齡面色微沉，開口問。
“即刻。”
那知客聲音之間多了幾分稚嫩，猶如被另一個靈魂佔據身體般，手腳都出現一絲詭異的不協調。
“好，老夫自會前往。只是在此之前，老夫雖說所行由不得爾等干涉。”
“否則........”
蕭道齡微微點頭，同時發出警告。
“自當聽從相爺所說。”
話畢，那知客猶如中毒般踉踉蹌蹌走出簫府。
可就在走出簫府一條街道後，他忽然捂著脖子臉色鐵青，眼眸之間更是多出幾分灰白。
“死人了！”
不知何人在街道間發出一聲大喊，隨即越來越多人圍過來。
卻見那一副剛剛死去的屍體上已佈滿黑色紋路，猶如被大火灼燒般森然可怖。
人死在簫府附近，僕人自然也會湊這熱鬧。
走近一看，那剛剛還在書房之中與蕭道齡談笑風生的人下一秒便成了街邊一具乾枯屍體。
僕人亦是嚇得不輕，連滾帶爬逃入簫府之中，狂敲書房大門，顫顫巍巍喊著：“相爺，那.....那人死了！”
“不就是死了個人？何必這般緊張？該忙你的就去忙。無事休要打攪老夫。”
蕭道齡冰冷聲音在書房之中響起。
“諾。”
蕭道齡那冰冷聲音將僕人心中的不安嚇退大半，小心翼翼離開書房附近。
殊不知，書房之中的蕭道齡比他更為不安。
“這瘋子怎麼可能還活著，他不是理應早死了？”
書房之中，蕭道齡刻意壓低聲音，絮絮叨叨說著。
提起這摩尼教副教主，蕭道齡的臉上罕見的多了幾分不安與恐懼。
因為在蕭道齡記憶之中，那數十年前的瘟疫，儼然有此人身影！
若非蕭道齡時至今日依舊不相信人力可以製造出瘟疫，蕭道齡都快要相信這一張瘟疫根本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不會，決計不會！如若真有人能夠製造出文藝，那他於神明有何差別？”
蕭道齡不停提醒自己，試圖讓自己從那無邊恐懼之中脫身而出。
可沒沒想到那些死狀悽慘的屍體，蕭道齡都不免渾身顫慄。
“備馬。”
懷著一身不安，蕭道齡決心要找到那人問個究竟。
“諾！”
門外僕人只覺得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能按照蕭道齡要求即刻開始備馬。
很快，蕭道齡馬車便是自京城駛出，直奔京郊別院而去。
而京城之中關於那一具死屍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