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先開去了金牛寺，真空揹著真覺，跟隨淨嚴大師向寺廟走去。
車內空間一下子就寬敞了，陳陽向後一仰，道：“施主，回陵山吧。”
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司機不敢開太快，半個小時之後，車子才剛剛過橋。
“那個…你們倆是道士？”司機很突兀的開口問道。
“嗯？嗯，對。”陳陽應聲道。
司機道：“剛剛你們在別墅裡…做法事？”
“對。”
“哦。”
司機不再問了，心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他先前可是看見了一些東西，那一團團黑色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自然景觀。
而且，那可是一個小型龍捲風啊。
一路無話，車子開到山腳下時，兩人再一次悲劇的發現……沒錢。
“那什麼……施主留個聯繫方式，貧道明天將錢送過去。”
陳陽訕訕笑著，已經做好被司機師傅一巴掌抽過來的準備了。
誰料司機師傅卻大方一擺手：“沒事，先欠著，下次再給。”
“還是留個電話……”
“不用，你道觀就在山上是吧？有時間我去看看。”
說完，司機師傅一腳油門就走了。
他覺得這兩個小道士，是有點本事的。
誰家還不會發生點什麼事情？
兒女婚嫁，買房遷新，親戚朋友家的老人去世，都有用得著道士的地方。
陳陽二人回到道觀，已經是凌晨兩點十三分。
洗了熱水澡後，玄玉看著身上陳陽給的道服，驚奇道：“還有補丁？”
“不然呢？”
“你很窮嗎？”
“不窮。”
“那怎麼不買新道服？”
“我又不談女朋友，那麼講究幹什麼？有事沒事？沒事睡覺了，我困死了。”
陳陽打著哈欠，進了屋。
玄玉回到柴房，從枕頭底下摸出一疊碎鈔和幾個硬幣，數了一下，三百五十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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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著點，一個星期伙食費夠了。”
他從被褥下面抽出幾根稻草，把錢卷在裡面，然後塞在了門後面的柴火堆裡。
“啪啪！”
拍了拍手，玄玉笑一笑，躺好睡覺。
一夜便是在不見停歇的大雨中過去了。
玄玉早上醒來時，感覺頭又有點昏沉，好像又感冒了。
穿好衣服，擤了好幾個鼻涕，是真的感冒了。
陳陽本打算用普通稻米煮飯，見他這樣子，只好繼續煮靈米飯。
一頓飯吃完，玄玉滿血復活，直誇自己體質真好，吃飽就復活。
陳陽忍不住算了一筆賬，他一個人，一頓大概三兩米飯，一天也就一斤米飯的樣子。
可是加上玄玉，他一個人一頓就能吃半斤米飯！
半斤，這是什麼概念？
一鍋啊！
還是燒柴的大鐵鍋！
一顆靈米種子，產量也不過才一斤多，兩斤不到。
照他這麼吃下去，功德箱好不容易存下來的一點錢，都要被他吃空。
上次財神法會，雖然燒香不要錢，但舒家人和老周他們，還是投了錢的。
就連鍾局長都塞了錢。
加在一起，有十三萬。
加上之前的10600，就是十四萬多。
十四萬，多嗎？
一顆種子就一千塊，十四萬，也就是一百四十顆種子啊！
按陳陽的食量，搭配著普通種子吃，足夠他吃一年多。
可攤上玄玉這頭豬，不到半年，山都給你吃空了！
吃完飯，兩個都去唸經了。
午飯時間，都不用陳陽提醒，玄玉直奔菜園子，連傘都不打。
等陳陽來到後院時，他已經挽著一籃子的菜，道：“今晚吃油燜茄子，虎皮青椒，醋溜土豆絲，炒萵苣片……”
“多了。”陳陽嘆氣道。
“不多，你還年輕，在長身體，不能餓著。你去燒鍋，我洗菜。”
玄玉完全沒聽出陳陽真正要表達的意思，開心的去洗菜了。
下午兩人不唸經了，坐在廚房門口侃大山。
“去過東北嗎？那邊真的有精怪，我碰過一次。”
“什麼精怪？”
“狐狸精。”
“漂亮嗎？”
“屁的，騷的不行。”
“你不喜歡騷的？”
“你喜歡啊？不是那個騷，是騷味的騷，一股子騷味，能讓你兩天吃不下東西。”
“哦。”陳陽有點遺憾，他還想聽玄玉說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道：“他怎麼還沒來？”
“誰？”
“你那個客人。”
“周守為？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昨天那些怨靈呢？”
“在道觀外面飄著呢。”
陳陽道：“也飄不了幾天，他要是再不來，這些怨靈還得下山去找他。他該不會覺得昨天是在做夢，以為一切都沒發生過吧？”
玄玉搖頭：“不至於，可能是下雨的緣故。”
“我可不管他下不下雨，我的法力維持不了幾天，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真不來我現在就把怨靈放了。”
陳陽覺得周守為有點不識好歹，我特麼費心費力幫你，還攤進去一筆車費，你居然不當回事？
真以為是我求著你啊？
是你求著我！
“周施主今天上山嗎？”玄玉電話接通，直接詢問。
“快到了快到了，你別催啊。”電話那頭，周守為氣喘吁吁。
玄玉掛了電話，道：“快上來了。”
陳陽點點頭，忽然問道：“你們白雲觀，平常做這種事情，收多少錢？”
“什麼？”
“就是對個價，我怕一會兒要太多，把人嚇跑了。”
玄玉搖頭道：“這個別問我，我不知道。他是白雲觀的功德主，以前捐過不少善款，出了事也都是免費幫。他願意給，我就拿著，不願意給，我也不強求。”
“這樣啊。”陳陽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抽到過一個挺貴的東西。
就看他舍不捨得花這個錢吧。
大約等了有二十分鍾，周守為上來了。
“咚咚咚。”
陳陽抓起竹傘，走了過去。
“吱呀~”
門一開，陳陽傻眼了。
周守為這是要幹啥？
咋還帶了一群女人來？
“施主……”
“玄玉呢？”周守為無視陳陽，就向裡面走去。
邊走邊喊：“玄玉道長，我來了。”
幾個女人嬌聲嬌氣道：“下這麼大的雨，讓我們爬山，就為了來這裡啊？”
“什麼鬼怪，周哥你還相信這些啊？”
“不就是打個胎嗎，我又不是沒打過。”
“周哥你人真的好好哦，為了我們沒出生的北鼻，居然還帶我來這裡，真的是好浪漫哦~”
陳陽聽著這些女人的話，恍然明白，這七個女人，恐怕就是那七隻怨靈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