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 只有我不想要的東西, 斷沒有我想要卻要不到的。”女聲悅耳,卻並無嬌弱,明明是稚嫩的女童之聲, 只聽音色就能夠想到一個漂亮可愛的玲瓏女童, 但是這句話,卻十足地霸氣, 與那嬌聲並不相配。
“啊——”
一聲嬌啼,若鶯瀕死, 振翅哀鳴。
桃花灼灼,灼灼的桃花之中,一個紅衣女童坐在樹枝之上, 攬著桃枝輕笑,剛才, 一個粉衣的身影跌落而下, 同時落下的還有一截斷枝,散落了一地花瓣, 些許落在那粉衣女童的身上, 映得她的痛苦灼灼逼人。
“你還敢不敢與我爭了?”
樹上的女童這樣問著,她的嘴角勾著一抹笑意, 笑中有些得意,雖然年幼卻已經能夠看出絕美的容顏之上,黑眸直視地上呻吟難起的女童,久久不動, 似乎是在等一個回答。
“姐姐,姐姐,救我。”
何曾經歷過這種痛苦,何曾經歷過這種絕望,半邊兒身子都是痛的,動也動不得,淚水落了滿臉,粘住了零散的花瓣,甜美而稚氣的面容之上有些無辜,似乎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仰著臉,看著樹上那壓過了一樹繁華的女童,輕聲哀求:“姐姐——”
“呵。”樹上的女童輕輕出聲,幾分不屑流露而出,飛身而下,好像是一片下落的花,身姿輕靈。
站在地上,衝著女童伸出手去,“起來吧。”
女童搭上她的手,微微顫抖的手觸碰到那一隻冰冷的手時,彷彿心底都挨了凍,冷得一抖,狼狽地站起來,立足不穩,差點兒又摔在地上,“姐姐,我的腳… …”
“真是個廢物。”紅衣女童這般說著,瞥了她一眼,甩開手,自己往前走著,全不顧那離了她手的粉衣女童是否能夠站穩。
粉衣女童要哭不哭地看著她的背影,不敢出聲,淚水卻流得更加洶湧了。
不遠處的竹樓上,月華色的身影站在那裡,明日煌煌,她就如同站在日影之中,靜靜地看著下方發生的這一幕,看著那想要怨恨卻又不敢的眼神,看著那自顧自行走的女童。
“原來這麼早,兩個人就不和了啊,我還以為是因為江楓吶。”丹鳳靜靜地看著,並沒有插手這對姐妹之間的事情。
丹鳳是兩個月前來到這裡的,她也不知道系統是怎麼選擇得這個地方,但好像天然有一道陣法屏障,把這座竹樓包括旁邊兒的這座山,都囊括在內。
好巧不巧,丹鳳就落足在這陣法之中,她一時生了好奇,便研究了一下這個半天然半認為的陣法,研究的結果也果然不負所望,這是一種她也能夠應用的陣法,而因為這陣法取自天然,所以不用太多充滿靈力的東西就能夠佈置,如此省錢省力,怎能不讓人歡喜。
然後,然後… …哼哼… …
“丹鳳,你在哪兒?”
紅衣女童的聲音傳來,她好像天然就是個上位者,充滿著高高在上的理所當然,如同此時,“去弄些吃的來,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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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丫頭,就會指使我。
丹鳳這樣想著,卻還是露出了柔和的笑意:“邀月餓了?想要吃什麼?”
已經上樓來的邀月微微皺眉,她討厭對方的這種態度,只是又說不清楚哪裡討厭,輕輕哼了一聲,說:“廢話那麼多,你能做什麼好吃的,趕緊去弄些吃的就是了。”
“好的,我去看看,若有什麼野果… …”丹鳳笑容清淺,彷彿完全不為對方的態度所傷。
“吃什麼野果,去弄些肉來。”邀月說著,看了一眼丹鳳,說,“你可真是沒用。”說著,轉身就往樓下而去,下了樓,聲音才傳來,“還不跟上。”
“好。”
丹鳳應著,飛身而下,跟上了邀月的身影,那一道紅影沒入林中,須臾之後,便有野兔屍體落在那裡,紅影回返,來去之快,竟是讓人看不清她是如何出的手。
這人,不愧是大反派啊,小小年紀,這武功就了得了。
丹鳳看了一眼那死兔子,皺皺眉,真是不想給她們做啊,但是… …這種刷功德值的好機會怎麼能夠放過,與其滿江湖找一個可能還沒出生的江楓,還不如跟在她們身邊,趁著她們年齡小,趕緊把人掰正過來,說不定能夠獲得一大筆功德。
扒皮,去內臟,在溪邊弄得雙手血淋淋的,丹鳳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準備當教師的竟然成了做保姆的,想想就為自己哀嘆,奈何,氣場這種東西,她還真是壓不過邀月。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小小年紀,那種唯我獨尊的架勢,可是怎麼養出來的。
這方竹樓之中,還有兩個啞僕,一問三不知,只知道伺候著兩位姑娘的飲食起居,之前還有一個類似總管一樣的媽媽在,是個能說話的,奈何命短,在丹鳳來之前就死了。
剛好丹鳳來了,邀月便直接把對方當老媽子使喚了。
丹鳳自然是想要抗議的,若是不知道對方是邀月憐星,她可能早就走了,但知道了,便準備忍一忍,縱然不說以後的悲劇與否,明玉功也是她所好奇的。
能夠美容養顏,還越是打功力越是充足的武功,聽起來便有幾分神異,說不定也是什麼魔功之流呢?
奈何,邀月這娃賊精,東西藏得極好,她一直都沒找到,甚至懷疑這門功夫就是口口相傳的,並沒有文字留存。
手中掐了一個小小的法術,自從來到這裡,控火之術她是越來越純熟了,指尖一點橙紅,未及明亮便已經點燃了枯葉,從旁邊看去,就像是丹鳳隨手拿過一片葉子,然後葉子就起了火,自然地被她放置在枯枝之中,逐漸冒出煙來。
邀月站在二樓上,適才丹鳳所站的位置,往下看去,只能夠看到丹鳳那個不夠勤勉的背影,生個火,一會兒捂鼻子,一會兒退兩步,那麼嫌棄,真把自己當餐風飲露的仙女了!
“她這幾天吃東西了嗎?”邀月問。
身後,一個啞僕搖頭擺手,表示沒有。
邀月皺眉,難道真的是餐風飲露的仙女?她寧可相信對方是哪個妖精過來害人的,這裡可沒有人會上當。
“她怎麼樣了?”邀月再次問。
同樣的“她”,指的卻不是同一個人。
啞僕做了個手勢,然後比劃著,做出半邊兒身子都不會動的樣子,她表演得生動,讓邀月看了一笑。
“死不了就行了。”
邀月的聲音有些冷,憐星或者不知道,她跟她,可並不是一個母親,對於這位異母的妹妹,她的容忍度,也就是看著對方活著而已,誰讓這是父親託付給自己的累贅吶。
並不知道這一點的憐星還沉浸在父親在的時候的幸福裡,並不知道這個對她而言致命的真相,父親在的時候,她愛跟姐姐爭東西,當時姐姐什麼都不說,最多把東西摔了不給她,哪裡如現在這般,摔的是她,而不是東西了。
矛盾從一開始就存在,只是有些人並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疼,我疼。”
一樓裡,正在被另一個啞僕上藥的憐星低低地發出呻吟,掉下樹的時候,她真的是覺得自己可能會死的,那種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讓她再看到邀月的時候都有些害怕。
啞僕眼中都是心疼,但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不會寫字,更加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儘量放輕動作,讓上藥的手更加柔和,不會對她造成更多的傷痛。
丹鳳靠的兔子賣相並不好,邀月只看了一眼,就讓她給憐星送去,自己根本沒有吃的意思。
這熊孩子!丹鳳勞累了半天,也不忍心這樣扔了自己的勞動成果,然而這些毫無靈力的東西,她早就不吃了,聞言,直接拿著還熱乎的烤兔子去找憐星。
看到對方的樣子,滿眼的憐惜,說:“來,吃點兒東西,這可是你姐姐親自獵殺的兔子,讓我烤了給你的。”
至於受傷的人能不能吃這種燒烤,她就不管了。
憐星疼得睡不著,聞言眼睛亮了,在丹鳳的攙扶下,忍著疼,用還能動的右手接過了剝了皮的樹棍,看著那個並不大的烤兔子,直接上嘴去咬,蹭了滿臉的黑,也不以為意。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對比邀月,憐星可要可愛多了。丹鳳這樣想著,嘴角含笑,時不時遞過帕子來給她擦擦臉上的灰,目光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