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沐虛離剛把手搭上怖蘭克的肩膀，後者就用力一甩胳膊將他朝一旁推開。
“我，咳，咳咳，哈啊，哈啊……”怖蘭克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上去非常的痛苦，顯然一時半會是站不起來的了。眼看那巨蛇不斷逼近，又不能丟下他一人在此，沐虛離只得再做打算。
在另一頭，喬椋也面對著和他一樣的情況：卓驤自從被那只雙刀構造體砍中後就一直處於昏迷中，身上的傷雖然沒有癒合但血量和體能都很健康，遊戲內介面也沒顯示任何異常狀態，他甚至一度懷疑是這傢伙掉線了……
只不過他還沒懷疑到夢魘病毒的層面上來，畢竟這東西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到的，更何況自己已經碰到過了，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吧？難道自己有吸引夢魘病毒的體質不成？
這時，法蘭契絲卡走來詢問卓驤的狀況：“他怎麼樣了？”
喬椋搖搖頭：“不知道什麼問題。”
“可惜我只會修理機器，不會修理人體。”
“修理機器？”喬椋突然眼前一亮，隨後立馬拿出了那只損壞的【力場手套】交給她道，“你能幫我把這個修好嗎？”
法蘭契絲卡打量了一下這只手套，道：“問題不大，你稍等一會。”說罷轉身回去了。
“果然還是科學家靠譜。”喬椋尋思著再盯著卓驤看也沒法叫醒他，索性也站起來走動走動，順便開啟了語音通話問沐虛離道，“你們還要多久？”
沐虛離：“怖蘭克出了點狀況，他很奇怪……”
喬椋登時警覺：“是不是昏迷不醒？”
“他還醒著，但看上去似乎很害怕……你說昏迷是什麼意思？”
喬椋把事情詳細告訴了他。
“你說他是【被構造體砍中後】出現這種情況的？”沐虛離又看了一眼怖蘭克手臂上的傷口，“這傢伙也是一樣！”
“難道是被傷到就會這樣嗎？！”喬椋終於發現事情並不單純，因為之前黑崎在和它們的戰鬥中多少也受了些小傷，但卻啥事都沒有，莫非這是只針對玩家的嗎？
“……夢魘病毒。”沐虛離和喬椋同時道。
根據卓鷹揚之前所說，夢魘病毒在進化到第二等級【閻摩羅闍】後便可以將夢境世界大範圍地變得扭曲而血腥，如今滿城的血雨腥風正符合這一特徵。而【閻摩羅闍】再往上似乎就擁有了攻擊人類心靈的力量，如果卓驤和怖蘭克就是受到了這種心靈攻擊的話便很可能正沉陷在恐怖的幻象之中！
“但是……”喬椋道，“如果真是夢魘病毒的話，GM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並且進入副本中來干涉了吧？！”
沐虛離：“對於夢魘病毒的監測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就算他們也會有誤判或者忽略的時候，尤其是在玩家們還能應付得來的情況下。”
的確，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過於困難的狀況，只要不作死去挑戰那條巨蛇應該還是可以順利完成任務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喬椋問。
“我建議你開飛船先走，如果能在我們這邊被病毒吞噬之前完成主線任務並且脫離的話我們應該也會一同被傳送走。就是不知道我帶著怖蘭克能躲多長時間……”
“那像上次塹奏中學一樣把那個和病毒融合的資料體殺掉的話怎麼樣？”
“首先還不知道病毒是依附於哪個資料體上存活的，而從它對這個世界的干涉程度上看想必它的力量已經強到一個誇張的地步了，我們沒法對付。”
“切，那就只能先走了啊，你們多保重……艾蒂科斯，起飛！”
語音頻道裡傳來艾蒂科斯的爭辯聲，但不久便被引擎啟動的聲音覆蓋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帶著你一起躲起來……”沐虛離轉身準備拉起怖蘭克開溜，卻發現這傢伙已經盤腿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你剛才的確是說了【夢魘病毒】吧？”
沐虛離看了他兩秒，又開啟了語音頻道：“那家夥醒了，再等我們一陣吧。”
怖蘭克站了起來：“我以為那只是網路傳說，沒想到今兒個竟然碰到了。”
“還能跑的話就快點，飛船就要起飛了。”
“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這樣說不定能快一點。”怖蘭克的背後突然生出一對紅色的巨大羽翼，輕輕振動便扇起烈風，同時他本人也向空中緩緩升了起來，朝沐虛離伸出了手。
“血統嗎？要不要比一下速度？”沐虛離一邊笑著一邊化為了黑暗。
……
三分鐘後，飛船上的眾人看到了這樣一幕：天上一道紅光，地上一條黑影，都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朝著這邊急掠而至。喬椋忙讓艾蒂科斯開啟艙門，不出幾秒，那兩人便都現身在船艙內。
“起飛！”
飛船引擎轟鳴著離開了地表，升空的過程中他們透過窗靜靜地看著滿是血腥與廢墟的龐貝城，大量四處漫遊的構造體，當然還有那條正在城內縱橫穿梭的巨蛇，以及孤獨聳立的4號塔，那裡的頂端正以某種節奏閃爍著某種光芒……
“等一下！”法蘭契絲卡突然湊到螢幕前，一手按住駕駛員艾蒂科斯的肩膀，一手指著塔頂那裡喊道，“放大那裡的影象！”
艾蒂科斯敲了幾下鍵盤，螢幕上的影象逐漸放大，但還是很模糊。
“朝那裡接近。”法蘭契絲卡道。
米洛：“你瘋了？我們不能冒那個險，即使那個光點打的是求救信號的節奏……”
法蘭契絲卡：“你也知道那裡還有倖存者為什麼不去看一下！”
沐虛離：“冷靜，我上去找ID卡的時候已經確認過沒有活人了。”
“……有可能是後來爬上去的？”
怖蘭克：“我覺得現在沒人能在那裡的環境中存活。”
“求求你們了，我有一種感覺，非得去看一眼不可，否則會後悔終生！”
米洛沉著臉：“你這是在拿我們一整船的人命開玩笑。”
不過喬椋卻道：“那裡也不見得有防空武器，去看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這話引得法蘭契絲卡點頭不斷，於是駕駛員還是極不情願地朝著4號塔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而隨著距離縮短，影象也變得更加清晰，直到以螢幕的解析度明確地顯示出塔上那個用探照燈打出求救信號的中年男人的樣貌……
“……是所長先生！他還活著！”
“哦，我就知道，先是靠近，然後還得去救人！”米洛捂臉，“我說我們是傭兵不是救助隊！這種附加服務原則上都是要額外收錢的！”
喬椋：“但他可掌握著N合金的製造技術，如果死在這裡可是人類的巨大損失。”
沐虛離：“飛船可以空中懸停嗎？”
法蘭契絲卡知道傭兵們已經有了要去救所長的念頭，忙道：“沒問題！完全可以！”
“那就麻煩你了。”沐虛離拍了拍怖蘭克的背，這種情況下擁有飛行能力的他正是救人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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