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森又瞅了瞅劉凱旋，看到他正在注視著自己，想了想，說：“這並不是我們有意悔約，棚戶區改造拆遷是有國家標準的，月秋園小區被中凌建築公司徵拆下來後，桂秋園小區的居民看到索要無望，大都同意了市政府制訂的拆遷補償辦法，所以進行的很順利，當然了，桂秋園小區的容積率是低於月秋園的。”
“事實也是如此啊。”陳沛林接話道。
“關鍵問題在於，這個時候，月秋園小區的回遷戶便提出問題來，同樣的地塊，同樣的位置，為什麼月秋園的容積率要比桂秋園的高，群眾反應強烈。”李唯森解釋。
“呃。”陳沛林點了點頭。群眾反應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小區的容積率高低，直接決定著居住舒適度。花同樣的錢，住不同的房屋，不滿的情緒可以理解。
陳沛林想了想：“你們規劃部門有什麼建議？”
李唯森搖了搖頭：“到目前還沒有完全解決的方案。”
陳沛林開始做蘭如雪的工作，道：“蘭總經理，你們是否可以做一下讓步，我們市政府也退一步，研究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不可能，我們做企業是講究信譽的，我想，市政府更講信譽。”蘭如雪的話象刀子一樣堅韌。
聽了她的話，在坐的都預感到談判已經進入了僵局。
陳沛林徵求劉凱旋的意見：“劉市長，你看呢？”
陳市林在開會之前並沒有徵求劉凱旋的意見，他對此很有意見，道：“蘭總經理，我還是那句話，這並不是政府在難為你們，市政府的原則就是以民為本，不能因為一家企業而鬧得民怨沸騰。”
蘭如雪聽了他的話，很不高興，立刻反駁道：“當時制定這些優惠政策的時候，我記得是劉市長親自與我們談的吧。”
“情況不同了，你也應該理解，我們是為了群眾考慮。”劉凱旋不鹹不淡地道。
“當然，為群眾考慮我並不反對，但我要說的是，這個容積率，依然在國家控制線以下，如果超出了國家標準，我情願無條件服從市政府的決定。”蘭如雪當仁不讓。
“那只是你的想法，政府有政府的規則。”劉凱旋理屈詞窮，有點近乎無賴的應付。
蘭如雪聽罷，氣得俏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這個專案一直進行不下去，什麼群眾反應，都是劉凱旋在背後搗的鬼，市政府作出合理的決定，群眾再反應又有什麼用？他的目的，真是羞於出口。
正在這時，坐在沈若冰一旁的肖曼麗突然開口講話了，向陳沛林說：“陳市長，本來呢，在這個會議上，沒有我發言的權利，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陳沛林看了看她，認識，知道她是華宇集團的項目部經理，也清楚她在華宇集團的位置，便道：“這個會議，就是解決問題的會議，有什麼好的辦法，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
肖曼麗清了清嗓音，婉轉地說：“都是搞房地產的，我很同情蘭總經理，同時呢，我們又極力擁護市政府的決策，不給市政府添亂。所以我想，既然群眾對兩個小區的容積率有意見，那麼，是不是讓這兩個小區的容積率相同，群眾就沒有意見了？”
她的話，看似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即解決了蘭如雪的問題，又堵住了群眾的嘴。其實，這裡面最深層的意義，在坐的每一個人都能猜得到，她是在為華宇集團爭取利益。桂秋園小區之所以規劃遲遲不動，還是因為月秋園小區的容積率，所獲得的利潤要比華宇集團的多，攀比在作祟。
聽了肖曼麗的話，副市長劉凱旋的眼睛突然一亮，這未嘗不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他曾經允諾過肖曼麗的事，豈不是兌現了。至於蘭如雪，以後有的是機會。於是便道：“這倒是個辦法，但還要看陳市長的意見。”
在坐的把目光都集中在陳沛林身上。
陳沛林沉思了一會兒，道：“我覺得這樣做不妥，雖然問題解決了，但是，我們明顯違背了操作程序，通俗點說，就是違規操作。月秋園小區程式合理合法，但桂秋園，是透過正式招投標確定的開發商，招投標就是法律，我們市政府不能違法啊。”
肖曼麗和劉凱旋聽後，無柰地低下了頭。
“問題嘛，總得解決，我想是不是這樣，違規違法的事我們不能幹，我們是否在技術層面上進行一下操作，即不提高容積率，又能使企業的利潤不受損。有些問題，在技術層面並不是毫無辦法的。”陳沛林看了看劉凱旋，說：“我原來提議的那個成立城市規劃顧問團的建議，如果讓專家們來解決這個問題，我想一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劉凱旋認真地點了點頭。
“當然了，那只是後話，我們的專家顧問團是一定要成立的，這兩件事，絕不能等到顧問團成立的時候再解決，現在已經是刻不容緩。”陳沛林笑道：“所以，解決問題還要靠你們兩家企業了，華宇集團不是有個現成的專家在嗎，你們為什麼不向他要個辦法呢。”
聽陳沛林再次提到李末，沈若冰微笑地點了點頭，而肖曼麗則撇了撇嘴。在她們的心裡，截然是兩種心態，但她們都不可否認，李末在陳沛林的眼裡，份量的確不輕。
陳沛林看了看錶，道：“今天我們已經就這兩個小區討論了一個多小時，雖然沒有什麼成果，但我也基本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這樣，既然問題已經出了，在不違反大原則的情況下，能不能透過其它渠道尋求一個解決的辦法，如果能，這樣最好。當然了，重頭戲還是需要你們兩家企業想辦法，規劃局要做好稽核，李局長，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個解決月秋園小區的解決辦法。”
之後，陳沛林又補充了一句：“即使透過技術能夠解決問題，我再強調一點，切不可利用技術違規操作，否則，不論是華宇集團，還是中凌公司，我們都是要嚴肅處理的。”
臨散會時候，陳沛林對信訪局和臨山市的領導以及拆遷辦的同志又強調了一下關於群眾上訪的事。讓他們務必關注事態的發展，先想盡一切辦法穩定群眾的情緒，做好屬地穩控，切不可再造成大規模集體上訪和越級上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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