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放下手時,手腕突然被他抓住,墨玖用她的手狠狠地往自己的臉上落下一記又一記的耳光。
“不要——”凌半夏心都碎了,想停住手,可是手腕被他控制著,她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要啊哥哥……”凌半夏叫得聲嘶力竭,伸出左手去抓住自己的右手,這才阻止住。
看著他發紅的臉,她的淚再次決堤。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墨玖將她的手甩開,神色沒有絲毫起伏變化:“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哥哥。你隨時可以跟你媽媽還有你喜歡的江叔叔一起離開!”
凌半夏已經是淚流滿面,連連搖頭道:“不!我不走!”
墨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出自己的房門外。
凌半夏掙扎,呼喊,可是無動於衷,連他表情上的一絲變化都找不到。
最終,自己還是被墨玖推出門外。
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哥哥……”凌半夏不停地拍門呼喊,淚落得越來越急,想到就要這樣與他永遠分別,凌半夏就覺得以後都是噩夢。
墨玖靠在門上,同樣落淚,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像是妹妹這樣,一邊拍門一邊喊,情緒激動得就要崩潰,然而到頭來,一切都如同燃燒殆盡了的灰土,冰冷湮滅。
這聲音,一遍一遍地提醒他,就算現在再心疼,再不捨,都不該再開門,因為這樣做才是對妹妹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的雨已經停了,墨玖一個人呆坐在地上,靠著門板,恍如三魂沒了七魄。
門外似乎沒了動靜,墨玖輕輕開啟一點門縫,探出視線去,妹妹已經不見了。
他發現桌上的一張紙條,是凌半夏留的:
“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再次和你說聲抱歉,希望你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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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玖飛奔到門邊,打開門一看。
走廊上空蕩蕩的……
像是他的心一樣。
而此時的凌半夏,正在媽媽的房間裡,躺在床上枕臂慟哭。
方雅淳的傷好些了,可是又多了一樣讓她憂思的事情,女兒哭成這樣,肯定是和那個男生有關吧?
她去隔壁找了墨玖,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呆立在門邊的墨玖驚喜地以為是妹妹回來了,立馬開了門。
見到門外的媽媽,他的思緒頓時凌亂如麻。
“孩子,你和小夏發生什麼事了?”
墨玖也想到了,小夏肯定是去了媽媽那裡,他不去找,一方面是覺得她在媽媽身邊自己放心,另一方面是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遭遇“那個人”的毒手,也沒有什麼可能再回她的家,讓她斷了對自己的念想也好。
“您先進來吧。”墨玖說。
方雅淳隨他進了屋,墨玖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想起來小夏說過媽媽受傷的事情,趕緊去到她身邊扶住方雅淳。
“您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事。”方雅淳被他扶到沙發邊坐下,還是那個問題。
墨玖不回答,只是說:“您帶著小夏回國吧,離我越遠越好。”
方雅淳被他驚到,口氣有些慌:“孩子,你出什麼事了嗎?”
墨玖搖頭,“請您不要再問了,按我說的去做就好。不然小夏可能會有危險,也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這麼嚴重……”方雅淳暗歎。
“請您務必相信我。”
方雅淳回到自己家裡時,江敘楓聽了她說的,卻按不住心中的怒火:
“什麼就相信他了?就是那小子騙了小夏,現在想把她甩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方雅淳連忙阻止他:“哎,你別去,我看那孩子不像是撒謊……”
江敘楓說:“雅淳,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你怎麼也犯糊塗?”
“我……”方雅淳正要說什麼時,傳來了凌半夏的聲音:
“他沒有對不起我!”
兩人往房門口看去,凌半夏正佇立在那裡,雙目紅腫無神,臉上還依稀可見淚痕。
她低垂著眼幕,說:“是我的關係!我不配他對我那麼好!”
方雅淳走到她面前,扶著女兒,心疼地問道:“小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怎麼會吵架的?”
“小夏,你不要怕,把實話告訴叔叔,叔叔一定會幫你撐腰的。”江敘楓還以為小夏在顧忌什麼。
凌半夏輕輕搖了搖頭,淚再次掉下來:“我說的就是實話,是我不好。這幾個月,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我把他的心都傷碎了。還不相信他,懷疑赫軒哥跟我說的是真的!”
“哎呀,你這孩子,你那個軒哥的話也能信嗎?他從小到大就喜歡吹牛皮,喜歡糊弄人!你怎麼都不長記性的?”方雅淳恨鐵不成鋼地說,章悅如的事情她也有聽蘭赫軒講過,她斷定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也就自己這個傻閨女,還會相信蘭赫軒的鬼話。
看見凌半夏哭得越來越厲害,江敘楓心有不忍,勸她說:“好了雅淳,你別說孩子了,小夏都哭成這樣了!”
“你怎麼那麼慣著她!?”方雅淳也有不滿,忿忿地說道。
江敘楓摟著哭泣的凌半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好了小夏,不哭了不哭了。”
墨玖又聽見了門鈴,他仍然以為是妹妹,滿心歡喜地過去開門。
儘管是自己趕走的,儘管知道這樣是為妹妹好,可是他就是心有不捨。
他曾與媽媽分別,與妹妹分別,與最愛的女人分別,如今又要這麼殘忍地與妹妹再次分開。
墨玖從未覺得自己這麼沒用過。
可是打開門,他看見的不是凌半夏,而是章悅如。
“有事?”墨玖的神色凝固。
章悅如的模樣有些羞赧,對他說:“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啊,我剛才喝醉了,失態了,請你不要介意。”
墨玖哼笑一聲,道:“用不著,你那男朋友都把我告上法院了,我們就法院見吧。”
話畢,他便要關上門,可是章悅如突然很驚訝,急忙問道:“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赫軒把你告上法院了?”
“你不知道?”墨玖覺得奇怪,不是她說自己對她意圖不軌的嗎?
“對不起,請,請您跟我說清楚些吧。”章悅如一臉無辜,像是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墨玖的心裡煩躁得很,哪裡還有心情去和她多說什麼,於是道:“你還是去問你那個男朋友吧。”
正要關上門時,蘭赫軒回來了,衝到墨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這臭小子,又想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墨玖推開他的手,準備回屋裡去。
“Geoffrey先生,請您等等。”章悅如再次叫住他,轉頭問蘭赫軒道,“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什麼?”蘭赫軒對女朋友這問題感覺摸不著頭腦。
“Geoffrey先生說你把他告上法院,這是真的?”章悅如質問道。
“廢話!他這麼對你,我能忍嗎?”
章悅如氣惱不已,指責他道:“他怎麼我了?就是他看見我喝醉了,叫了小夏過來照顧我而已。我還沒感謝人家呢,你倒好!”
“你在說什麼?不是你自己說的,他看你喝醉了,對你動手動腳的嗎?”蘭赫軒又驚又怒地吼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蘭赫軒!我早有聽小夏說過你喜歡撒謊,還以為只是生活上一點小事情而已,沒想到你連人家的人格都誣陷!”章悅如激動得都泛出了幾滴眼淚來。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說他趁著你醉酒,圖謀不軌!”
章悅如突然抓著墨玖的手臂,解釋道:“Geoffrey先生,你不要相信他,我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您放心,就算真的鬧上法院,我一定會給您作證的!”
“你……”蘭赫軒都說不出話來。
“蘭赫軒,你今天算是看清楚你了!”章悅如說完,繞過他的身體,抹淚離開。
“你站住!”蘭赫軒隨即追上去。
看完這出鬧劇,墨玖總算能回屋裡了,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也不想去管他們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的他沒這個閒心思。
離開了墨玖後,凌半夏覺得時光都慢了很多,漫長得一分一秒都足夠她做一個夢,夢中是她與墨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房間很寬敞,她的床邊能容納下整整五個大大的旅行箱,那裡面都是墨玖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禮物,兩個裝著化妝品,一個裝著衣服,一個裝著首飾,另一個裝著包包。
女為悅己者容,他都不在身邊,她打扮得再好看給誰看呢?
方雅淳已經做好了午飯,要叫女兒來吃的時候,敲了很多遍門都沒人應。
她拿了鑰匙開啟房門進去,發現女兒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便走過去推了推她的身子,“小夏,小夏,”
凌半夏睜開眼睛,“媽媽。”
“起來吃飯了。”
“我不餓,你們吃吧。”
方雅淳見女兒狀態不太對,“你這臉怎麼那麼紅啊?”
她一搭凌半夏的額頭,嚇了一跳,“這麼燙!你發燒了啊!”
“沒事,可能是捂著被子,熱的。”凌半夏揉揉自己的眼睛說。
“什麼熱的!看你這樣子肯定是發燒了!媽媽去給你熬藥,等一下啊。”方雅淳急急忙忙跑出門去。
“怎麼了?”江敘楓見她這麼慌張,問道。
“小夏發燒了。”
“那快去醫院看看啊。”江敘楓說著就要進屋去。
“不用不用!”方雅淳攔住他說,“這孩子還是吃中藥比較好。我去給她熬一碗,你去叫她起來,無論如何讓她吃一點東西。”
江敘楓連連點頭,進了房間去。
“小夏,聽話,出去吃點東西。”江敘楓想將她扶起來。
“不,不吃,我沒胃口。”凌半夏迷迷糊糊的,躲開了江敘楓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