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死了！”平淡如水，彷彿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虛竹的臉上甚至還遺留著沒有散去的笑容。
“........”沉默，對此趙天亮有所猜測。
虛竹曾說自己還有兩年多的壽命，現在算算，從最初相見到現在，也快兩年了。
傷感、不捨、感激、無可奈何的傷悲........
沉默的片刻，無數的情緒湧上心頭。
“還剩多長時間？”趙天亮的臉色很難看，雙手捏拳然後又鬆開，反覆數次，最終只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於國，虛竹是趙天亮推行全民習武最大的功臣。
於私，虛竹是趙天亮的良師益友，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如今他要離開，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不過終歸是皇帝，趙天亮是不會抹眼淚的。
“正常來說應該還有半年，可最近總是感覺生命之火在晃動，彷彿下一刻就會熄滅，所以這才急著將陛下叫了回來，還望陛下不要見怪。”說到此，虛竹也是有些無奈。
誰不想多活些時日，尤其是遇到了這燦爛時代，虛竹心中也是很不甘的，只是這種事情又豈是個人意志所能左右的？
“是這兩年來操勞的，是朕和整個大趙虧欠了你！”趙天亮沉聲道。
擔任武院院長，一切從零開始，不到兩年時間就有如此規模，虛竹付出的辛勞可想而知。
“心之所向，哪有什麼操勞可言？更何況正是這武院院長之職重新燃起了臣的激情，說起來，臣應該感謝陛下才對。”笑著，虛竹搖搖頭，繼續說道：“人終有一死，這是誰也避免不了的，臣大限將至，本也尋常，不值得特意請陛下回來，只是將死之際，臣有一件禮物必須要親自送給陛下才行。”
“禮物！？”趙天亮眼神中帶著不解。
“對，就是禮物！陛下如今吸收了宋地西域、吐蕃、乃至中原無數高手的功力，可如今依然沒有讓體內的真氣達到液化的地步，以陛下的雄心，沒有達到液化自然不會晉升先天，可如此一來，卻是需要時日了，故而，臣想助陛下一臂之力。”攤開手掌，虛竹微笑，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當年擂鼓山內遇到無崖子師父的情景。
微微搖頭，趙天亮自然明白虛竹的意思，搖頭也不是偽善的推拒，而是確實沒有這個必要。
沒了內力護身的虛竹，恐怕會立刻斃命，猶如當年傳功給他的無崖子一般。
而且天下武林高手那麼多，大趙更是馬上要征服射鵰世界，自然會有無數的擋路者成為趙天亮的食量，想來怎麼也能達到真氣液化的地步。
看到趙天亮搖頭，虛竹收斂笑容，認真道：“陛下，臣明白您的關護之意，也明白您遲早都能達到真氣液化的境界。只是真氣液化是臣提出來的想法，前所未有，臣想要親眼見證一番。”
“臣的先天真氣遠非尋常真氣可比，一身真氣整整打磨了兩百年，精純程度百倍常人，更重要的是，此乃先天，陛下吸收了臣的先天真氣後，吸收容納之，對於晉升先天境界大有裨益。某種程度，這其實也算是陛下在正式晉升先天境界前的一次預演。”
趙天亮嘴角蠕動，他明白虛竹的意思，高考之前進行模擬測驗的確很重要，只是這代價，他不願意接受。
張口要說些什麼，卻再次被虛竹打斷，“臣明白陛下最是心善，擔心我這老骨頭的性命，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陛下吸收臣功力之時給臣留下幾年功力便可，有這最後幾年的功力吊著，臣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
說完之後，虛竹看著趙天亮，眼神中盡是堅定之色。
【可惜陛下不是當年的自己，沒辦法強來啊！】看著趙天亮依然在猶豫，虛竹心中有些感嘆，同時也很是感動。
感動自己師父無崖子的奉獻，感動堂堂一國之君對自己的珍視。
“如果朕一定要拒絕呢？”趙天亮同樣直視著虛竹，眼睛不眨。
“臣自然是強迫不了陛下的，只是臣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一身功力跟著臣進棺材的，太可惜了，也太沒有意義了！”虛竹立馬回道，很顯然，他早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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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陛下，讓它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吧！而且，臣真的很想見證陛下進入先天的那一刻，陛下的《至尊功》太強大了，您的底蘊堪稱萬世之基，以如此基礎進入先天，臣有預感，必然驚天。這種景象，臣不想錯過。”言辭懇切，虛竹極為真摯地說道。
二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唉.......”面對這雙真摯堅定地雙眸，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長嘆。
“什麼時候開始？”趙天亮有些難以壓抑心中的波動，聲音有些微微發顫，猛然站起，轉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
“三日後吧，需要些時間宣傳，既能免於陛下被有心人詆譭，也想讓更多人知道、瞭解這個傳統。有些東西，帶到棺材裡是沒用的，福澤後代才是正理。”什麼叫一代宗師，趙天亮覺得虛竹當之無愧！
“都聽你的！朕先走了，三日後皇宮再見吧。”已經有些壓抑不住聲線，趙天亮推開房門，徑直離開。
院內，洪七公與歐陽鋒還在戰鬥。
洪七公雖然學了《九陽神功》，可《歐陽鋒》也不差，身為院士，享有更多的資源，遠不是洪七公可比，更何況，他已進階先天，如今的洪七公與之相比卻是差上很多。
龍影咆哮，歐陽鋒直接用肉掌抵抗，平凡之間盡破金龍，更有一股陰毒氣勁衝破降龍十八掌直抵洪七公胸口。
“歐陽院士好厲害，這個洪七公明明是後天至極的高手，可對付他，歐陽院士連真氣凝形的手段都沒用上，先天境界真是強大。”有學子在旁邊讚歎。
“你懂什麼？真氣凝形可是先天境界的殺招，壓箱底的功夫豈能說用就用？”旁邊一個女子不屑道。
“雖然沒用真氣凝形這招，可歐陽院士也是出了全力，剛剛那蘊含毒勁的一掌可是《蛤蟆功》最強的一式。”有人覺得洪七公其實也很厲害，聽到眾人都在讚賞歐陽鋒，可卻沒人關注洪七公，故而說了句公道話。
“可.......”頓時有年輕人不服，想要爭辯，只是突然發現趙天亮走了出來。
面無表情，腳步沉重，氣勢在不自覺得提升，眾人心中一緊，不禁感覺到一股悲傷的情緒在蔓延。
“參見陛下！”眾人齊齊行禮。
“朕先回皇宮了，七公，你先在這裡待幾日，歐陽院士，你們是老友也是老鄉，多照顧一下吧！切磋可以，可不要過火了。”趙天亮看了一眼洪七公胸前的黑印，簡單說了一句，直接走人，絲毫不管身後眾人的反應。
心很亂，想要靜靜。
趙天亮大步離開後，虛竹隨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院長，陛下他....？”親近之人有些不解地問道。
平時陛下都是極為溫和，面帶笑容的，剛剛雖然臉上沒有怒氣，可也掛滿了生人勿進的標籤，還有那一股從陛下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究竟怎麼回事？
在大趙，趙天亮就是天，容不得他們不關注，不揣測，不關心。
“沒什麼，老夫壽元將盡，想將一身功力傳給陛下，陛下心中一時難以接受。”虛竹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