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死的。
相比起太上皇的病，皇后的病同樣重要。
而且……
既然如今太上皇已經病了，沒必要再搭進一個人進去。
李二不得不找來李重，商量皇后的問題。
李重靠著憑幾，一想到這一年已經是貞觀九年了，便不由得感慨，“時不待我，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秦始皇、漢武帝這些皇帝，都想要追求長生不老了。如果我也能長生不老，那就好了。”
李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慨。
卻只見李重繼續道：“我今年竟然已經二十八了，想想我一開始來到大唐，時間對我來說，何其寬裕，但是現在一想到，再有兩年，我就要三十了，心裡面就忽然地覺得，自己一下子變老了，時間，也不多了。”
“朕叫你來，是問你皇后的事，不是叫你來說出你的感慨。”李二便道。
李重：“我的意見是，不管以後會不會死，至少……接下來這一年的時間之內，絕對不能讓她太過於操勞，尤其是，萬一哪一天太上皇駕崩了，不是還要守孝？像守孝這種事，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李重說得倒是簡單。
問題是……
長孫皇后會聽麼？
像長孫皇后這種較真的女人，絕對不會同意。
畢竟，這都是為了維護她認為的陛下的名聲。
“孫神醫怎麼說？”
李二又問李重。
“年紀大了，不好治。再加上這些年來，太上皇一直沉迷於酒色，身體比之常人，更是要差了不少。你也要注意注意，因為，不用十幾年，你也會步太上皇的後塵。”
李二發現李重是真的不會說話。
可明明他為御醫開脫的時候，都能說一些委婉的話。
李二看著他，心中覺得，李重就是懶。
他並不是不會。
“你還有什麼提議？我是問對皇后的。”
李重便道：“你不能跟她做那種事，但是你要讓她高興。”
李二：“……”
李重：“皇后現在幾歲了？都三十好幾了吧，要是接下來再懷孕，那就屬於是高齡產婦，難產而亡的可能性會很高。而且即便是把孩子生下來，這孩子出現先天性疾病的可能性，也會變得很高。”
李二：“高興，是什麼意思？”
李重：“一般心情高興的人，不容易生病，這是因為人一旦高興，身體裡的各種細胞、神經什麼的，就會變得很活躍，這些東西一活躍，在面對抵抗外界的病菌入侵的時候，就能做出很好的抵抗。”
“這就是所謂的，一笑治百病。這在一千年以後，也都已經是被證實，確實有著一定的相關性。另外……中醫當中，其實也早已有提到，生氣會傷到人的五臟六腑。”
其實李二想說的是，你的這個高興，正經嗎？
就目前聽下來，李重說的應該還是正經的。
“可惜她是皇后，每天都不得不去考慮各種各樣的事。你不讓她去做吧，她可能還會跟你急。”
“其實一般那些活得長久之人，大多都是些沒心沒肺，不太去想煩惱的事情的人。”
“總之……只要圍繞著不要讓她太過於操心的想法去做，估計就對了。”
說完了以後，李重又繼續道：“我最近有點心煩。”
李二便看著他。
‘你心煩跟朕有什麼關係？’李二心說。
只見李重繼續說道：“感覺有很多事情想要完成，可又做不了。就比如說，你那位才人，還有和親，還有薛延陀、高句麗……即便我十分清楚歷史，可有些事，它好像就是很難去完成。”
如果不是後面李重還說了薛延陀，那李二只能認為，他在打自己的才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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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你說的這位才人，真的有那麼好看？”
李重：“為什麼這麼問？”
李二；“那你為什麼整天掛在嘴上。”
李重回道：“我哪知道好不好看，這大唐的審美，跟後世完全不一樣。我想了想，要不！給我兒子當媳婦好了。”
李二：“……”
李重：“不過，這也不行，萬一被晉王看上眼了，他們分分鐘反目成仇。眼緣這種東西，很難說，可能你我都不一定喜歡這位武才人，但偏偏，晉王一眼就看上，也是有可能的。”
李二乾脆便道：“那就讓她直接嫁給晉王。”
李重不理會他道：“史書上，你給晉王找的王妃並不好，雖說娶的是太原的王家，可那王皇後，性情耿直，而且其母柳氏及舅舅，入宮都從不行禮，這樣的親戚，要不得。”
“說得你行禮了一樣。”李二都不想吐槽李重。
李重便道：“至少在外人面前，我還是很給你面子的吧。總之……這王氏雖說是五姓七望，可素質不高，以後，要是有人給你說媒，說太原的王氏有美色，宜被選為晉王妃，你可不能答應。”
其實這古代的說媒吧，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
比如說這太原王氏，就是因為之前已經有位李唐的公主嫁到了對方那裡，然後，這位公主又說媒回來。
至於這位公主，到底是什麼公主，李淵的第幾個女兒，說實話，這已經不重要了。
總之……
她們往往就是在親戚之間，內部自己消化。
李二見李重並不搭自己的話茬，也是問道：“所以你說的這個朕的才人，到底是出自哪一家？”
李重想了想，好像告訴他也無所謂，便道：“武士彠。就是前幾年，作為朝集使，來到長安，讓你去封禪的那個。他不是曾經被太上皇賜婚了，他跟他的新任妻子生下來的女兒。不過他女兒入宮的時候，他應該死了。她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兄長，好像對她跟她母親不太好，因此……這打小就養成了她與一般女子不一樣的性格。”
“比較地強勢，就比如說，後世的史書，就記載了她幫你馴馬的事，說要是馬不聽話，就直接打，打了還不聽話，就直接用匕首殺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你對她好像不太喜歡。”
李二：“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重：“只能是不讓她進宮，至於她以後會嫁給誰，這誰也控制不了。”
李二：“你就不想要？”
李重：“問題是不可能要。更別說，如今對我來說，一個麗質我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再多，就不容易處理她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