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段秀憂心忡忡的道。
“可是大哥,一旦大嫂也在城中,那豈不是把她也給淹了?”
大水可是不認人的。
衛允無奈苦笑,他悠悠的嘆了口氣。
“可是除了如此,我們根本無法儘快攻破玄陰,如此瀟然豈不是更危險?”
畢竟經過之前的大戰,此時他手中的兵馬,就只是剩下了十五萬。
若是兵馬折損過多,就必須得再從國內調兵,但就快見底的國庫已經漸漸無法支撐。
都是沒辦法的事。
這計劃雖冒險,卻是眼下攻破玄陰最有效的辦法了。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不太準確,卻也能說明衛允此時擔心楚瀟然的心情。
段秀思謀了一下後,才同樣十分無奈的笑了笑。
“如此,也就只能這麼辦了。”
畢竟玄陰一日不破,很可能就在城中的楚瀟然,就多一分危險。
苦笑點頭的同時,衛允又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噴嚏。
轉天一早,大雨雖然小了幾分,但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被傷風折騰了一晚上的衛允,雖然全身都快散了架,但還是發出了開拔的指令。
情況跟他估計的差不多,直到第四天傍晚,冒雨前行的他們,才到了玄陰城外三十裡處。
一路上都跟平靜,似乎賈浮和玄陰城中的南疆兵,都好像死絕了一般。
段秀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又朝遠處望了望。
“大哥,按地圖所示,遠處那座城郭,應該就是玄陰城了吧?”
他指著雨幕中那若隱若現的城池,朝著衛允問道。
衛允的氣色依舊不是很好,他咳嗽了兩聲才開口道。
“不錯,那就是玄陰城。”
此時的玄陰十分安靜,似乎所有人都為了躲避大雨,而集體消失了一般。
鄭悠眯縫著眼睛,似乎是在尋找做合適的位置,半晌他才指著一段河堤道。
“陛下,按末將觀測,此處離玄陰最近,掘開此處最為合適。”
看了眼還在飄灑著雨點的天空,又看了看眼前轟鳴奔湧的大河,衛允沉聲道。
“如此,那就動手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落湯雞般的廖狗蛋帶著上百人,就緊鑼密鼓的開始了土工作業。
少頃。
一聲如野獸咆哮般的悶響後,不住翻滾的大水,就朝玄陰城的方向湧了過去。
看著幾乎瞬間就逼近了玄陰的大水,段秀冷冷的笑了笑。
“若是大雨不停,就算賈浮有百萬大軍,也得全部灰飛煙滅。”
此時他甚至已經看見,城中那些南疆兵在大水中瘋狂逃竄、最終全部死於非命的命運。
廖狗蛋的笑容裡,也帶著可見的冰冷,他十分解恨的哼了一聲,才問道。
“陛下,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衛允又打了噴嚏,他緊了緊身上的蓑衣。
“等。”
“傳令大軍紮營,派探馬嚴密主意玄陰的動靜,等到賈浮全軍覆沒我們再動手。”
萬事俱備,就等著賈浮和玄陰完蛋了。
探馬飛一般朝玄陰靠近的時候,衛允手下的東衛兵,也在高處漸漸紮下了大營。
大概一個時辰後,派出去的探馬就回來了。
他一邊把滴著水的蓑衣扔到帳外,一邊朝正在喝著湯藥的衛允道。
“陛下,如今大水已漫入城中,用不了多長時間,整個玄陰就會被大水吞沒。”
“屬下從城外折返的時候,城中的軍士正在想辦法堵住大水,但卻是收效甚微。”
“而且屬下甚至聽見,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這大水而喪了命。”
這樣最好。
段秀聞聽此言,不禁笑了笑道。
“大哥,要是按照這個水量,恐怕明天一早,賈浮就會頂不住了。”
“若是明早發兵,直奔玄陰城下,我軍必定能大獲全勝。”
玄陰雖只是一座州城,但按照大雨的這個下法,他說一天已經很保守了。
若是賈浮還沒有應對大水的主意,恐怕只需半夜時間,他的人就都得跟龍王爺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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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允卻沒搭他的話,而是朝著那探馬說道。
“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換人再去玄陰檢視,但有情況即刻來報。”
見那探馬轉身離去後,他才又朝段秀道。
“速去給狗蛋、鄭悠和徐浣三人傳令,大軍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兵臨玄陰。”
無比擔心楚瀟然處境的他,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段秀卻道。
“大哥,如此的形格勢禁,賈浮會不會棄城而逃?”
衛允咳嗽了兩聲。
“我要的是玄陰和瀟然的安全,至於賈浮跑不跑的,沒什麼打緊的。”
從這麼大的雨勢,竟連防守堤岸的意識都沒有,他就確定那賈浮,也就是個尋常角色。
而且賈浮若是跑了,這對衛允和東衛兵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沒人守城,自然就不需要攻城,不需攻城,自然也就沒有了殺傷一說。
見段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衛允卻十分疲憊的擺了擺手。
“好了,一路冒雨奔波你也辛苦了,傳過軍令之後,早些回去休息吧。”
段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拱了拱手,輕聲的退了出去。
聽著帳外軍令傳遞的聲音,衛允這才雙眼一閉,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但大雨依舊沒有停息的意思。
衛允急忙叫來了值守的鄭悠。
“現在那邊什麼情況?”
鄭悠還沒說話,落湯雞一般的廖狗蛋,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陛下,又有探馬回來了。”
衛允趕緊一招手。
“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同樣跟落湯雞沒什麼兩樣的軍士,就到了衛允面前。
看他一邊打著寒戰,一邊呼呼直喘的樣子,衛允急忙問道。
“快說,而今的玄陰城是什麼情況?”
若是對方死的差不多了,他可就要發兵了。
那溼漉漉的探馬自然不敢怠慢,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直接拱手道。
“陛下,賈浮棄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