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讓人帶回訊息,十人小隊已經在礦山挖出規模了,鐵礦堆積如山,他問過很多次什麼時候能開始煉製。”
銀西見過鐵器的厲害,對鐵礦的開採也十分上心。
他知道鐵礦一直沒法開始大批量煉製的原因,是燃料。
湯谷的石油用人力能運出來的,委實杯水車薪。
“巫打算如何?”
餘燼與他對視,心中藏了許久的想法猶豫再三,終究還是道:“銀西,大荒部落間相隔甚遠,我們和寒山更是千里之遙,這對我們之間的合作很不方便。”
銀西點頭,確實,就連資訊傳遞,一來一回都要個把月的時間,浪費太多。
“我想,留下族中的老弱婦孺和一部分族人,帶上青壯,我們北上,若是族人不習慣,我們就回來。這樣,對大家都方便,如何?”
獸人的領土觀念其實很重,餘燼這番話也是深思熟慮了才提出來,她看到銀西並沒有生氣,而是認真思考,心下微松。
良久後,銀西道:“我倒沒意見,我們狼人和其他部落的人不一樣,先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流浪中度過,到了現在待的地方,因為山清水秀,適合居住就留了下來。”
這件事擺到明面上來說,銀西當即找了族中德高望重的幾位元老商議,元老們知道餘燼要做的事,雖有些捨不得從小居住的地方,卻也沒有反對。
於是蓋棺定論,第二天餘燼承諾若是在北地住的習慣,便會回來把剩下的人都接過去後,便帶著幾百族人浩浩蕩蕩的遷往北地。
那個更為文明,先進的地方。
北地比南方更為寒冷,族人一開始都不太習慣。好在入秋之前,餘燼和織女便用蠶絲做出了冬衣,比獸皮輕便還保暖,很受族人歡迎。
在烈的幫助下,族人很快安定了下來。
烈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和由衷的高興,大方的分了許多獸皮和食物。
“餘燼,你果然還有好東西瞞著我,你們這,這衣服是什麼做的?也太……厲害了吧!”
一見面,烈首先注意到的是銀西身上的長袍。
長袍薄而修身,將銀西本就修長的身材襯的更加氣宇軒昂。
銀西頗有幾分得意,他拿到衣服的時候驚喜極了,尤其這身衣服還是餘燼親手做的,每個針腳上都彷彿是餘燼對她的愛意。
“行了,先談正事吧。”
餘燼無奈一笑,打斷兩人的唇槍舌劍。
將自己發現可以用竹子作為運輸石油的管道這件事同烈說了,烈張了張嘴,呆呆道:“餘燼,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旁人眼裡毫無用處的東西,在餘燼手下卻都能得到極大的用處。
僅從這點來看,和金河部落的同盟都划算極了。
上神大人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烈的奉承,話風一轉,幽幽道:“只是,我有一個顧慮。”
“竹子原材料好找,但是運輸管道一旦裝上,就很難再更換,而竹子很容易腐爛,需要經常更換。這個問題若是不好解決,恐怕還得在想辦法。”
眾人沉吟,銀西突然道:“若是只需要保持竹子不腐爛,我倒知道一個辦法。森林裡有一種蟲子,名叫黑尾巴蟲,用這種蟲子的蛋液抹在什麼東西上,便能保持許久不壞。”
經他一提醒,烈也是一臉恍然大悟,喜道:“這黑尾蟲我也知道,小時候常抓來烤,喜鵲兒大小一隻,嘎弸脆!”
眾人:“……”
餘燼一臉一言難盡:“那麼大的蟲子?”
那得是什麼樣的啊!
上神大人印象中,說起蟲子,都是胖乎乎毛茸茸的,光是想,她就要抖一身雞皮疙瘩。
什麼蟲,還下蛋的?
烈毫不知道上神大人心中所想,露出一臉憧憬:“是啊,神使大人也饞吧?我烤給你吃?”
“不了不了。”
餘燼連忙拒絕。
得知有這樣東西的存在,整頓一番後,眾人決定第二天上路到森林裡尋找黑尾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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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樹木遮擋下,地面上都是厚厚一層落葉,有些地方一腳踩下去甚至能一下陷進一個人去。
驚險程度不比沼澤地小。
好在雙翼狼和土行獸都是在叢林中打獵的好手,餘燼坐在銀西背上,倒沒遇上多少阻礙。
據說這黑尾蟲和喜鵲一般大小,不僅大小相似,習性也頗為相似,它們從不自己做窩,將蛋下在別的鳥窩裡,由著其他鳥孵化。
比喜鵲有良心一點,黑尾蟲幼崽孵化出來之後不會把別的鳥蛋推下窩。
它們更厲害了。
直接把別人家孩子吃了。
簡直是自然界精打細算第一人,辛辛苦苦幫你孵個蛋,好嘛,出殼第一餐還是幫你孵蛋的人的崽。
“這種蟲子還能活著簡直令人髮指,我要是鳥,見一次啄一次。”
因著這個原因,眾人也不能走的太快,只能漫無目的的在叢林裡找鳥窩。
幾人便閒聊起來。
銀西失笑,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黑尾蟲體型龐大,尋常鳥哪啄的過它。”
“蟲中惡霸。”
上神大人下了定義。
烈大笑:“大荒之中弱肉強食,各憑本事罷了,就像它待會兒也得被咱們抓來吃掉,沒什麼可感慨的。”
餘燼白了他一眼,懶得搭話。
又聊起他們怎麼突然想起遷移,餘燼道:“金河之前在的地方過於偏僻,四面環山,不論是交易東西還是族人出行,都十分不方便。既然我們做了盟友,為了合作,遷移都利人利己。”
銀西一開始還以為她遷移是一時興起,現在看來,卻是思謀已久,看著餘燼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柔和。
他的巫總是將事想的更加長久。
餘燼突然嗤笑道:“說起來,這回發現竹筒,還要感謝一個人。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烈聞言,疑惑道:“誰?金河部落那邊還有誰是我認識的?”
“是花。沒想到吧,她還活著。”
一個對誰來說,都不算有太好回憶的名字。烈當即神色一僵,低喃:“這確實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