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
餘燼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惹她這麼生氣,她近乎失控的低喝,眼尾泛紅,死死盯著花抵在織女脖子上的手。
花的掌心一個血窟窿,那血便溪流似得也淌到了織女身上,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是個瘋子,是亡命之徒!
餘燼暗暗後悔方才太過衝動,把匕首甩了出去,這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那麼深的傷口說拔就拔。
“我早就是個死人了,但如果能拉上你在意的東西一起死,也不錯呀。”
花眼中滿是癲狂,彷彿已經看到了餘燼的痛苦,眯上眼一臉享受。
“放開她,我放你走,怎麼樣?”
餘燼心跳的飛快,儘量用言語轉移花的注意力。
“你肯放過我?”
“當然,只要你放開她……”
花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
電光火石間,餘燼突然福至心靈,大叫一聲:“銀西,你怎麼來了?”
花一怔,下意識的轉頭,當看到一面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上當了,大怒。
然而,卻是遲了,餘燼不知何時已經近身,猱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她的匕首,抱住織女往後一退,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當即,花被踹飛幾步,捂著肚子吐出幾口血來。
餘燼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不知是汗還是血,冷光凜冽的眸死死的盯著她。
花咧嘴一笑,嘶聲道:“你以為我從蠻荒之地活著走出來是因為什麼?”
一句話的功夫,她躥身而起,直撲門外逃去。
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的餘燼毫不遲疑追了上去,兩人身手都不差,在山林間如鬼魅一般追逐,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花受了傷,餘燼知道,如果是持久戰,花輸定了。
呼嘯的風在耳畔掠過,她很久沒有這樣拼命過了,成神之後,過於依賴神力,她幾乎也忘了,曾經的自己是個氣氛樣的人。
花找的時機很巧妙,銀西到黑山部落買東西去了,明天才會回來。方才若不是她想起要給織女換藥,織女可能就已經死了。
喉頭乾澀,餘燼心下更冷,追的愈發快了些。
眼看著就要追上了,餘燼知道前面是絕路,只有一條洶湧的河流經過。
“花,別掙扎了,束手就擒,或許我還會手下留情!”
花沒有回答,看到眼前的大河時,嘴角一勾,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進去。
雨季剛過不久,河水還泛著泥淖,渾濁不堪,花這一跳瞬間就沒了人影,只有一縷血色在跳下去的地方飄了飄。
餘燼猛的停住腳步,目光幽幽的看著眼前的大河,臉色陰沉。
她忽然明白花那句話的意思。
你以為我在蠻荒中能活著走出來是因為什麼?
不是因為運氣,而是這個女人對自己令人膽寒的狠。
不把命當命的人,往往才是逼的惜命的人毫無辦法的。
上神大人經歷過天道崩塌,好容易撿回一條命,顯然是惜命的。
她沒有跟著跳下去,在河邊站了一會,嘆了口氣,準備回去。
有花這樣一個敵人,實在令人頭疼,尤其是這敵人還像幽靈一樣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咬你一口。
突然,她踢到一根東西,愣了愣,吹亮了火摺子。
仔細一看,竟是一根竹竿。
不知是什麼動物把竹竿橫在這裡,接著河裡的水,涓涓細流便順著竹竿流到一個小洞口邊。
餘燼豁然開朗,一拍手站了起來:“沒有銅管,我可以用竹筒啊!”
竹子經過烘烤之後可以彎曲,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到處都是原材料。
鐵礦的開採已經提上日程,但是石油因為沒有運輸工具,一直只能少量的往回搬。
烈甚至都抱怨,要不直接搬到大荒裡去住得了。
這點子餘燼是沒有意見的,但烈顯然也就發發牢騷,真這麼做了,族裡一堆元老能撕了他。
想到解決辦法,餘燼心情大好,連放跑了花的不快都拋到腦後去了。
再說了,水流那麼湍急,花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呢。
回到部落裡,餘燼先將織女屋裡的一片狼藉給收拾了,看著織女依舊昏迷不醒的樣子,嘆了口氣。
希望羊角可以順順利利的把紅草帶回來,不然她做的這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織女中毒的當天晚上,餘燼便讓銀西加強部落的巡邏,然而花還是進來了,說明巡邏的人根本就不上心。
第二天一早,銀西回來後,餘燼便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
銀西聽完,忙問她受傷了沒有,對自己沒有在場自責不已。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但是,居然是花做的,這真讓人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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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剛被他救回來的花,和織女一樣靦靦腆腆的女孩子,怎麼就變成了後來這模樣呢?
看出他眼中的惋惜,餘燼冷笑一聲,幽幽道:“想不到她也做了,怎麼,銀西大人心疼啊?”
求生欲令銀西閉嘴。
他徹查了巡邏小隊,族人們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巡邏小隊被叫來時還很茫然。
當聽完昨晚發生的事後,小隊臉色難看,其中一人白著臉道:“昨天,昨天大石哥說要去小解,後來就一直沒回來,難不成已經?”
銀西臉都黑了:“這麼大的事,昨天為什麼不說!”
巡邏小隊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了,末了還是隊長做了出頭鳥。
“族長,怪我們,我們一直覺得沒有巡邏的必要,沒上心,還請族長責罰。”
最後族人在後山的叢林裡找到大石的屍體,脖子上的傷口鮮血淋漓,引來野獸覬覦,等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是支離破碎的殘軀。
眾人沉默著安葬了大石,銀西也沒有責罰巡邏小隊,事已至此,懲罰也不能挽回離開的人。
倒是巡邏小隊從那以後自覺了許多。
這件事過後,餘燼便和銀西說了自己對竹筒運輸石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