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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怕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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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怕磨

那小廝行了禮,“三小姐,我們老太太想見見您。”

唐妙從沒想過蕭朗永遠脫離那個家,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她讓二哥在外面茶肆等她片刻,又勸二哥別擔心,然後隨小廝走旁門去了老太太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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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婆子立刻打起湘色棉綢夾板簾子,見她只穿了件粉底團花棉襖並未披斗篷便沒管。唐妙卻跟她笑了笑,一點沒有被人冷遇的尷尬,屋裡攏著火龍,暖氣燻面。

老太太只穿了件沉香色夾衣懶懶地歪在炕桌上,腿底下墊著只玄緞子鑲邊蓮青色引枕,早早在旁邊幫她捏肩膀,晚晚則在一邊打絡子,不時地給她看看。

姐妹兩個都穿著嫩粉色的衣裙,屋子裡暖和不必穿棉衣,腰身細細,婀娜多姿,頭上釵環點翠甚是奪目。唐妙看她們一副賣力展示受寵幸福的模樣不禁揚眉淺笑,給老太太問了好,然後問她找自己何事。

蕭老太太微微眯著眼,半日沒吱聲。

唐妙笑道:“老太太看來是沒空,那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就往外走。自己又不是蕭家的奴僕丫鬟,她擺什麼架子?

剛走了兩步,老太太氣哼哼地道:“丫頭。”

唐妙笑著轉身走回來,“您是叫我嗎?”

蕭老太太哼了一聲,“你架子不小呀。”然後擺了擺手讓早早去沏茶上點心。

唐妙確實有點餓了,也不跟她客氣,喝了茶又吃了兩塊點心,抬眼見老太太一臉深沉目光探究地盯著她便笑了笑:“原本正要去吃飯的,現在也真有點餓,謝謝。”

蕭老太太鼻子裡哼了一聲,“我聽說你現在又是賣種子又是賣什麼地窖菜的?”

唐妙也不給她解釋,只笑道:“隨便弄弄,沒什麼了不起的。”

蕭老太太看她笑得一副得意的樣子又是哼了一聲,“丫頭心思倒是深。”

唐妙慢悠悠地吃著點心,“您這話我可不懂什麼意思。”

蕭老太太眉梢高挑,冷笑了一聲,“你這番把小山哄了去,竟然能讓他不回家,還不厲害嗎?”

唐妙滿臉疑惑地看著她,一臉的純真,“您這話不太對。一不是我讓小山離家出走的,我不過是在他離開家的時候幫助他罷了。第二就算他離開家,也是您逼得。”

“大膽!”蕭老太太啪得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她手掌發麻,把早早晚晚也嚇了一跳忙搶著去看她的手,老太太心煩,讓她們不要碰她。

唐妙揚眉道:“我給您的信也都說清楚了。我們家世如何,為人如何,老太太您早就清楚。若是有人造謠,我們也管不住。您是極為智睿的一位當家人,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聽信那些嚼舌頭人胡編亂造的話……”

她看早早和晚晚臉色都變了,笑了笑繼續道:“之前您答應我和小山的婚事,想必是敷衍他,哄著他玩兒,可您沒想到仝姨會自主當時把親事公開說了。於是您又開始裝病,把小山拴在家裡。他呢自然也知道您的心思,為了不讓您傷心,所以才老老實實呆著,按照您的心思做事成長。可他不管他變得如何成熟出息,只要他想娶我,您就是不滿意。原本呢,我也無所謂,但如今既然我答應嫁給他自然不能充耳不聞。兒女的婚事離不開家人的祝福,我們不可能真的離開家不管您的想法去成親。但是既然他想娶我,我想嫁給他,那麼就算他真的一無所有,我半點也不怕。至於其他的更不足畏懼。”

她原本想好好跟老太太說一說,裝著柔弱的樣子懇求一番,後來在進屋的那一霎那便改了主意。像老太太這種人,一味地對她逢迎是沒用的,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戳穿她的伎倆表明自己的態度,爽爽快快地坦誠相待的好。老太太又不糊塗,就算一時生氣,可過後總歸會想明白,總比讓她對自己有偏見,一直拿虛偽圓滑財迷這樣的罪名來揣度的好。

蕭老太太果然氣得渾身發抖,卻一直按耐著性子聽她把話說完,最後冷笑道:“任憑你舌綻蓮花,你肯定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我孫子拿你當寶貝供著,心尖上的人,比自己眼珠子還看重。他這般待你,你也不過是覺得他就是喜歡你罷了。我好好的孫子,憑什麼給你作踐?”

唐妙也動了氣,霍得站起來,“您說話不講理,如果作踐他,我幹嘛要答應嫁給他?既然您怕我圖了他的錢還是地,那我一分不要總成了吧,我來養著他成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是走吧。”說完她行了禮,轉身就走,任憑老太太在後面說她放肆無禮之類的話。

她不管後面晚晚憤怒地斥責,走得飛快,終於在大門口被晚晚扯住。唐妙不耐煩地瞪她,甩袖拂開,“你要幹嘛?”

晚晚憤怒道:“你無恥,勾引了我們少爺不許他回家,還來氣我們老太太。”

唐妙如今正在火頭上,雖然平日不太發火,可這次是真的動了氣,哼了一聲,譏諷道:“喲,你們大門幾個小廝攔著,我自己能隨便進去?還恰好闖進你們老太太的屋子去氣她?如果我把你喚去我家,有的沒得譏諷一通,斥責貶斥一頓,這是被你罵的話,那你快罵我吧,我樂不得呢。”

晚晚被她一通搶白,說不出一個字,恨恨地一跺腳,“你,你欺人太甚。”

唐妙不屑地道:“你們也別太過分,蕭朗是老太太的孫子,不是寵物狗,由著你們擺弄。你們姐妹倆就那麼想給他做妾?倒是沒見過這樣的,男人都不答應,你們還厚著臉皮蹭蹭地往上貼,你以為你是狗皮膏藥呀!”

晚晚氣得胸口劇痛,往後退了兩步,晃了晃差點沒站住。

唐妙不再睬她,轉身離開蕭家。

她去找二哥的路上卻被兩人追上,一個是流觴,另一個是蕭強,從前總跟蕭朗打架,後來卻成了鐵哥們兒。

“三小姐,三小姐,您別急著走。”流觴追上她。

唐妙看著他們,問道:“有事兒?”

蕭強笑微微地看著她,“蕭朗還好嗎?”

唐妙嗯了一聲,“託福,好得很。”

蕭強知道她被老太太氣了,笑道:“你別生氣,我們都習慣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道:“這是我存在錢莊的二十兩,你拿給他吧。不在家裡,卻也要花錢的。”

唐妙搖了搖頭,自豪道:“如今他自己做事,能養得活自己。再說,還有我呢,自不會餓著他就是。”

蕭強驚訝地看著她,嘆道:“真是奇女子,也罷,也就你能對付老太太。”

唐妙頗為無奈道:“我可沒想著對付她,是她天天找人的不自在,順便自己也不自在罷了。”

幾人又說了兩句,蕭強問了蕭朗好,想給錢唐妙不肯收他也就不強求,說過些天去看蕭朗。

唐妙辭別兩人去茶肆找了二哥,一同回家,路上她趴在車窗上一言不發,景椿勸了她兩句唐妙說無事,在想二姐的事情呢。她在想二姐和周諾的事情癥結在哪裡,是周家不同意還是周諾自己?聽小仲的意思他自然是喜歡二姐的,可為什麼要拒絕?

……

臘月初十蕭朗在外面幹完活兒回來,比起去年躥高了一大截,臉上原本的嬰兒肥全部退去,一張臉稜角清晰鼻樑英挺,整體看上去更加結實,只是手上又多了幾道傷口,好在都是小傷口並不深,過幾日便好了。唐妙讓二姐幫忙給他做了一套新衣服,雖然不如他從前的華貴織錦緞,卻也甚是合身,讓他少了幾分貴氣多了幾分自然質樸之氣,看得唐妙很是歡喜。

唐妙勸他回家過年。雖然仝芳沒來過,也沒說過要他回家,可唐妙能體會她的心情,她自然是想兒子回家過年的。再者就算蕭朗嘴硬說不想家,不回家,可她尋思他總歸是想看看父母和奶奶的。

蕭朗沉默著。

唐妙笑道:“吵架的人,自然要有個契機和好。你和奶奶吵架,難道讓她先來求你?怎麼可能,你奶奶比石頭還倔的人。”然後把去蕭家的事情說給他聽。

蕭朗面色更凝重起來。

“怎麼你害怕啦?你放心我們還小呢,結婚怎麼還得有兩年吧,足夠想辦法擺平她的了。你當她真是石頭呀。”唐妙白了他一眼,替他將衣服又抻了抻,然後給他掛上一塊普通的玉佩,自己打的鴛鴦同心扣的絡子掛在下面。

蕭朗點了點頭,“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

唐妙知道他找臺階下,笑了笑,將他拿回來的錢數了數,一邊重新拿紅繩穿起來,道:“你別和她置氣,她總歸是你奶奶。平日裡別和她對著幹,弄清楚她真正反對什麼,介意什麼這才是關鍵。知道了症結所在,也好對症下藥不是?”

蕭朗這才笑起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這次回家就弄清楚她到底反對什麼,然後讓她改變主意,親自給我們定親。”

唐妙眉眼含羞,卻笑道:“那才是你的厲害之處呢。”

為了給蕭家個驚喜,唐妙讓他第二天就走,替他收拾了一小罐醬瓜,還有十幾斤蘑菇,一堆鹹鴨蛋,反正好東西蕭家不缺,送什麼都是心意罷了。

她把蕭朗賺的兩吊錢又添了一吊賣菜得來的給他,讓他用自己賺的錢給老太太買點禮物。這樣也能彌補老太太心疼孫子的感情了,畢竟她孫子不但沒餓死,還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比起拿家裡的錢討她歡心自不是一個層次的。蕭朗雖依依不捨,可既然決定回家自然是早點回去看看的好,過完年他就繼續出去給人做活。

第二日蕭朗打發流觴來送信報平安,說家裡人很喜歡她送的醬菜和蘑菇,奶奶雖然沒說但也能看出來。她雖然不怎麼理他,卻不再生氣,之前吵架的事情提也沒提,就當沒發生過一樣。這次他沒給唐妙送禮物,他這般唐妙更歡喜。感覺如今他無形中已經當她是自己人,不能再拿老太太的錢買東西送她,想起老太太那副趾高氣揚的架勢她覺得很是舒暢。年前仝芳也讓人送了禮物來,她自己來了一趟,跟高氏聊了聊,依然堅持她們定下的親事,讓高氏不管蕭老太太說什麼怎麼動作都不要動搖。

唐妙收到了柳無暇的信,他給唐妙寄了幾本農書筆記,其他未曾多說,只說他已經回到柳家,原本想著路過拐下去拜訪他們的,可路上有點急事兒未能如願,祝他們大家過年喜樂。因為之前大哥來信說柳無暇一切安好,所以她也沒擔心,只是對於柳家對他好起來的事情卻持懷疑態度。打算來年去縣裡找周諾他們打聽打聽。

轉眼又是過年,今年因為之前借錢的事情,唐文清一直對那兩家不熱情,所以年夜飯也沒請老三來喝酒。實際他早就不在乎那事兒,但是不想讓他們再借酒裝瘋地搗亂,鬧得大家不舒服,不如眼不見為淨。這次女人們都在二嫂屋裡吃飯,男人就在家裡東間,有來拜年的照常喝兩盅。

唐文汕幾個還是來了,一來就笑著說他們做兄弟做臭了,不受人待見,唐文清都不叫他們來喝酒了。唐文清似笑非笑地道:“喝酒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大家都喝得實實在在的,別弄出點事兒來。我們家剛添了孫子,要是出些怪樣衝撞了孩子可不好。”

唐文汕嗨了一聲,“大兄弟還是看不起你哥哥,吃一塹長一智,我哪能呢。”如今他們分了家,這半年很是見老,頭髮已經花白,鬍子稀稀拉拉的,臉上更是橫豎的褶子。

老三過年了還穿著個破大襖,可能白日裡清理過牛欄豬圈,一股子臭烘烘的怪味,頭髮也黏黏搭搭看著有月餘沒洗過。

李氏問道:“景森爹,你怎麼也不換件過年的衣裳,把頭洗洗,過年了還這麼邋遢。”

老三耷拉著眼皮,嘟囔道:“我自然是邋遢的,沒有錢拾掇呀,景森還得驗親娶媳婦的。”

李氏看著兒子原本也英俊的臉如今黑紅色還生了些凍瘡,又結了疤掉皮,耳朵周圍黑乎乎的像是從來沒洗乾淨過一樣,兩隻手也生滿了凍瘡,黑乎乎地泛著幾塊粉色肉……看得她一陣心酸,別過頭去摸眼淚。

沒一會兒王氏嚷嚷著進來,拿起筷子來就吃菜,她穿一件紫紅的襖兒,頭上插著金釵,耳朵上綴著對嵌寶的鎏金墜子,黃燦燦,紅妍妍的,襯著她那張黑黃的臉,李氏感覺說不出的反感。

王氏笑道:“快吃飯,吃完了去看孩子。”

李氏道:“他這兩天不欲作,有點凍著了,你快別去鬧他。”

王氏撇撇嘴,便不理睬,只顧吃菜。

過了年走親戚。高氏跟家人商量是不是帶唐妙去給蕭老太太拜年,畢竟去年一整年就去了一次。唐妙卻在因為今年冬天沒怎麼下雪地裡有點幹需要澆麥子而鬧心,其他有幾戶人家已經借了拔車年前把地澆了,唐妙因為年前太冷,怕傷了麥子的根所以拖到年後,盤算著現在開了春兒,可以破冰澆地。

外面依然大風呼嘯,霜雪滿地,窗外壓著的草簾子唰啦啦地響。高氏見唐妙在出神,又問了一遍:“後天去給小山奶奶磕頭吧?”

對家裡人情往來的事情唐妙一般不插嘴的,但這是關係她的,所以高氏問問她,唐妙搖了搖頭,“自然得他先來我們家,然後我們才去他家。這是做親家的基本禮數。娘,照我看,今年爹哪裡也不要去了。二哥也成家立業,像大姨奶奶他們那些人家,就讓二哥去走動吧,如今爹年紀大了,在家裡守著招待客人就行。”

景椿幾個說也是。高氏猶豫地看著男人,“要是不去,他們會不會說三道四的?”

唐妙道:“怕什麼,我們又不是不去,二哥去更自在些,如今我大哥已經是舉人老爺,那我爹就是太爺,在奶奶跟前伺候客人也就是了。”

事情便這麼定下來,除了姥孃家唐文清便哪裡也不去,只在家裡守著。

初六那天唐妙和家人一起,把水車重新裝上去開始澆地。把挨著一片的人家都招呼一起說一說,指揮他們把各家麥地的壟溝順一順,如果不需要澆的便在地頭培土,讓水流到下一家去。因為解決了大難題,村裡人大多也自覺,家裡錢不緊張的趕忙著就送過來,緊張的也帶著點心來說一聲,等下來糧食再給。村裡大多數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除了那幾畝土地也沒有別的進項,唐妙看著他們也可憐,有心不要那幾十文錢,可想想這點也當不得什麼,若是可能的話倒還是大家一起發家才是好的。

假以時日,他們唐家未必就不如蕭家。

直到元宵節前,唐妙都在忙著澆地,景椿負責走親戚,蕭朗一直沒來,甚至連小廝也沒來。唐妙又擔心他是不是被老太太給關起來,否則怎麼連小廝也不來報信兒,仝芳也沒訊息來?

……

二月草色如酥春寒料峭,唐家又開始準備春耕。二月初四這天,唐文清帶了兒子在地裡修地瓜壟,唐妙準備她的春季蘑菇大棚,如今生意好得很,年前她將那三畝最貧瘠的地拿出來蓋了大棚,今天是播種進棚的日子。她從村裡挑了十五個勤快利索家裡生活困難的女人幫忙,她們可以靠這筆錢補貼家用,回頭開始春忙。

王氏和唐文汕幾個來看過,但是怎麼都看不明白這些東西是怎麼弄出來的,他們尋思爛木頭潑水也能長蘑菇的,可沒唐妙侍弄的這麼好,能跟韭菜這樣一茬茬地收割,味道又那麼鮮美。他們尋思她人小變著法子問她配方。唐妙雖然不吝嗇找人幫忙給工錢,卻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配方和大棚技術教出去,再說這裡沒有消毒措施,肥料可以自己配,消毒除了石灰水草木灰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別人來弄,估計一場病就可以毀個差不多。裝袋的時候她都親自盯著,免得有什麼差錯。

這時候也有鎮上的菜商找來想跟唐妙長期合作,唐妙一時間忙得不亦樂乎。大家正說說笑笑幹活的時候,有人飛快地跑來地裡,嚷嚷著,“大喜啊,大喜啊!”

大家紛紛詢問怎麼回事。唐妙心裡揣測難道是自己的事情?蕭老太太來提親?正胡思亂想著那人到了跟前,是唐家本家的一個侄子,他大聲道:“大喜呀,大喜呀,咱家舉人老爺如今升官做知縣啦!縣老爺都來道喜,哎呀,嗚嗚啦啦一屋子人呀!”

這一下子跟炸了鍋一樣,眾人紛紛給唐妙道喜,說往前推上幾十年唐家堡也就這麼一個知縣。唐妙讓三兒媳婦給看著,她先回家去。

唐妙回家一問大哥的信根本還沒到家,是知縣老爺得了信兒提前來道喜,同來的還有縣裡的幾家鄉紳,紛紛送上豐厚的賀禮。

因為景楓之前就叮囑過,不管誰來都行,但是不能要人家贈予的財富,例如房產、田地、奴僕、上好綢緞等,所以唐文清讓人將那些貴重的禮物拿回去,只留下酒肉點心等普通禮品。知縣大人表達了自己的喜悅祝賀之情,留下賀禮也不多打擾便攜了來人告辭離去。

雖然知縣大人不過是例行的道賀可唐家堡卻津津樂道不已,紛紛以景楓為榮,只覺得從唐家堡走出去都格外有臉,精神頭十足。

一時間家裡來客不斷,四外村的鄉紳絡繹不絕前來拜訪,這干擾了唐家的正常生活和勞作,唐文清又急了,讓唐妙寫了大大的對聯貼在門上,說明景楓做知縣,是皇命天恩,大家同喜同喜,現下農忙之際,恕不接待。

唐妙帶著女人們忙活了幾天蘑菇大棚收拾停當。如今家裡地多,唐妙又想做其他的副業,便需要固定幫工。她讓父親跟胡大幾個商量下,最後選了家裡弟兄多的三個做長工,常年住在唐家,管吃管住農閒時候一月給兩百工錢,忙時候另外。三人因為家裡人多吃不飽,想讓唐家給糧食不要錢,唐妙自然同意。

轉眼清明開始秧地瓜。如今家裡有幫工,像挑水、鍘草、打掃、漚肥、割草、打掃牛欄豬圈等活便都歸他們和景椿做,女人完全替換出來,只管著做飯針線等活。

如今唐妙便只管自己的試驗田,大棚以及菜地等,指揮人幫她做事情,招待那些來買菜的人。除了蘑菇大棚,她還種了三畝菜地,家裡有水車,莊稼不必每日都澆,用來種菜地非常合適。村裡那些格外窮的人家只要有空就給她幫忙賺點糧食青菜補貼家用。她尋思著在大棚旁邊蓋雞欄,等春暖的時候捉四五十只雞鴨回來,這樣雞蛋鴨蛋還有肉又能換一筆錢,而且能把那三畝地充分的利用起來,如今不種地,任其長草,可以放牛雞鴨的很是划算。

二月二十接到景楓從水城縣送回來的信,大嫂生了個大胖小子,有七斤八兩重,請父母賜乳名。另外將調任做知縣的訊息告訴父母。如今大嫂張嬤嬤幾個都跟著他在縣衙住。水城縣內因為有河入海,一小半縣民以水為生,他買了一批水產乾貨送給家裡讓他們分給親戚們,另外送了四十兩銀子回來,是朝廷給的安家費用。雙喜臨門,皆大歡喜,把老唐頭幾個激動得一夜沒睡著,給孫子想名字。第二日他們就讓唐妙給大哥回信,奶奶幫孩子想了乳名叫念恩,讓一家人時刻記著上天和朝廷的恩德,囑咐景楓清廉為官,報效朝廷。

唐文清和高氏商量又添了十兩把那四十兩銀子給他捎回去,他們在外面不比家裡,處處都要錢,雖然朝廷管著衣食住行,可為官不比種地,人情四事都要打點,再說剛添了孩子,總不能讓媳婦和孩子跟著受苦。

唐妙寫好了信給大家念了,便又問母親:“娘,二姐的親事就這兩年了,是不是該訂嫁妝?我看還從縣裡那家鋪子買就好。”

高氏尋思也是,又商量買什麼,這些年大家都興做炕櫃炕櫥、聯三櫥、椅子、手箱、妝奩匣子等,這樣一套做下來很多人家根本負擔不起。不過如今家裡條件好,高氏也不想虧了女兒,當初大梅出嫁跟她一樣不過是櫃子、大木箱、手箱等實用沒看頭的東西,她總覺得委屈了大梅,所以現在家裡條件好了,大梅再給錢她都不要,讓女兒自己攢著。如今給寶兒和小暑禮物她也捨得花錢,這樣也讓那邊婆婆舒坦,自然待大梅更好。

唐妙早就給周諾的鋪子寫了信,但是他們竟然沒信,既不給回信也不給送傢什兒,她就知道肯定是周諾在搞什麼。所以她想經過母親的同意再寫信催催,刺激刺激那廝。

杏兒一直沒什麼表示,好像在說別人與她無關一樣。聽大家討論她的親事,她便下炕去做別的。結果過了兩天就收到縣裡鋪子的信,郵差一般每日都會跑一趟村子,來了就在村頭甩鞭子,有要捎信的就趕緊去,有信來一般是裡正給轉交。信是周掌櫃來的,說傢俱都在準備中,等二小姐出嫁前的一個月去個信兒,他一定給送過來,請他們不必著急。

這麼不緊不慢的幾句話唐妙倒是急了,恨不得跑去縣裡揪著周諾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想了想她決定改變策略,不再強調姐姐嫁過去會多麼好,反而說陳家的諸多壞處,聽說大兒媳婦很兇,跟妯娌處不好,姐姐嫁過去不知道會不會吃虧之類的擔心,然後又將信送去。

家裡春種忙幫工們都要住下來。唐妙去自己蘑菇大棚附近考察了一下,跟父母商量在那裡蓋一座小四合院,專門給長工們住,以後家裡肯定還需要更多的幫工,不可能都讓他們跟著住在村子裡。

高氏有點擔心,笑道:“這不跟地主似的了?”

唐妙無所謂道:“地主怎麼啦,地主又不丟人,咱請他們幫工,可是花錢的,又不是逼著他們來。”

高氏點了點頭,原本只是覺得鄰居親戚的都是普通人,自己家突然跟地主一樣,生怕會脫離疏遠了大家。

唐妙也知道母親的擔心,她畢竟是個勞動婦女,這般讓她閒著只管著四處看看,數數錢,她不踏實。唐妙將柳枝筆扔下,笑著對母親道:“娘,到時候咱家也給你做頂轎子,僱兩個人天天抬著你四處逛逛。到時候說不得這個夫人那個夫人的巴結你還來不及呢,看她們還敢給你使臉色。”

高氏想起唐妙小時候去蕭家的樣子,那時候老太太讓唐妙給小山做丫頭,幸虧自己捨不得女兒沒答應,否則如今哪能這樣?

……

他們僱的幫工裡胡大就是泥瓦匠好手,農忙的空餘他帶著大家一邊蓋房子,只需要一部分青磚,其餘的便都是摻麥糠麥草的泥土等,估計著能在麥收之前蓋起來。

這日唐妙正在蘑菇大棚裡忙活,把貨都發完她又想那個生物鏈的故事,應該可以建造一座巨大的農莊,從綠色植物到兇猛肉食動物結束。想著想著她便想到了蕭朗和他奶奶,老太太自然不是最厲害的那個,那麼誰才能降她呢?想著她笑了笑驀地眼前一亮,有人掀大棚的草簾子進來,明與暗的交錯中,少年英俊的臉明麗耀眼。她看著他靠近,問道:“你奶奶讓你出來了?”

十七歲的少年氣度沉穩內斂,可眉宇間卻飛揚著獨有的神采,一雙黑亮的眸子在暗處更見光芒力量。

蕭朗笑道:“如今我都覺得與奶奶鬥其樂無窮了。她答應我們的親事了。讓我來接你家去玩呢。”

唐妙揚了揚唇角,頗為感興趣道:“你如何讓她改變主意的?”

蕭朗趴在蘑菇床上細細地看那些蘑菇的發芽狀況,讚歎不已,道:“她為何不答應?那些閒話是有人胡說八道。我跟著你學到了許多,你把一個紈絝子弟變成能自食其力的人,她還能有什麼不滿意呢?如果我不出門見你,那麼我就誰也不見。”

唐妙得意地揚著眉,拍了他一巴掌,“這裡暗,我們出去說話。”

外面幾個人正在蓋房子,他們便去遠一點地方說話,碧天綠水,青草依依,蜜蜂和蝴蝶在野花叢中勤勞地飛來飛去。兩人到河邊的石頭上坐下,唐妙見他穿的是普通的棉布衣袍不再是華貴的織錦緞,笑道:“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本以為她很難對付呢。”

蕭朗笑吟吟地看著她,情意深沉,“我估計奶奶讓我們去定親呢。”說這話的時候,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神采飛揚。楊柳低垂,輕輕拂過他的肩頭,讓他多了幾分清雅之韻。

唐妙眼中的亮光卻一點點黯淡下去,冷笑了一聲,“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該巴不得立刻就去呀。還去定親呢,想得美。”她將手裡的石子用力地扔下河,“噗”的一聲,濺起無數水花。

蕭朗愣住,“妙妙,你不喜歡?”問出這話,他心跟被柔韌的柳枝勒住一樣。

唐妙歪頭瞧著他,冷笑道:“我怎麼不喜歡,我怎麼喜歡?你見有幾個提親的是把女方叫到家裡去,一副施人恩惠的架勢定親?就算定親,也是你們先打發媒婆來不是嗎?你們什麼也沒做這就讓我跟著父母去你家說什麼定親,這親定的好,你奶奶動動嘴兒,我們就要跑斷腿兒了。”

蕭朗感覺她不是因為不喜歡自己才這樣的,心裡松了口氣,笑起來,“行,你給我出題目,我接著就是了。我知道娶個媳婦不容易,可如今我硬朗得很,不怕困難。我這就回家跟奶奶商量,打發媒婆來提,回頭我跟父母來驗親,然後再定親成不?”

唐妙看他略帶了惱意說得有點賭氣,便也笑起來,拿小石子扔他,“自然要這樣,就算你們家嫡長孫,要娶媳婦兒,也得做足了功夫吧,難道你就特殊?”

蕭朗眉眼一沉,眸光深幽地看著她,恨恨道:“我要是特殊,我就給你搶回家去。也不必這般受煎熬。”

唐妙啐了他一口,“不害臊。”煦暖陽光中那張嬌嫩的臉蛋卻紅得讓他心神一蕩,下意識想去握她的手。唐妙卻起身走了,讓他抓了個空。

唐妙去交代了一下,便和蕭朗回家,當門的八仙桌上擺滿了他帶來的禮物。母親和奶奶正在商量明兒去蕭家的事情,見他們回來立刻招呼說事情。

唐妙先去灶臺旁提起湯罐倒了碗白水喝下去,“娘,您急什麼呀,人家媒婆沒上門呢,我們這就急著去他家做什麼?”

高氏笑道:“看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老太太給了話,讓我們明兒去商量給你和小山定親呢。”

唐妙認真地道:“要是陳家讓人來叫你和二姐去他家,商量給陳小四和二姐定親,你去嗎?”

高氏臉上的笑慢慢地消退,她只顧得高興根本沒想到這裡,被唐妙一提醒才覺得很成問題,“那,那怎麼辦?”

唐妙看了一眼蕭朗,他立刻笑道:“您別擔心,我這就回去跟奶奶商量,先讓媒人上門來。”

高氏雖然不想蕭朗為難,可這小女兒從小就非常有主張,她認定的別人要是逼著她,只怕會沒好結果,也只得同意了。

蕭朗也不留宿,吃過晌飯就帶著常叔和流觴告辭。

唐妙送他到村口,雖然不想讓老太太看輕,可讓蕭朗這般為難她心裡也有些內疚,定住腳步,柔聲道:“我知道你跟老太太說這些很難,她能退步讓我們定親也不容易,你再跟她說她肯定會覺得我無理取鬧,一生氣可能要罵你甚至說取消親事的。你別跟她急,更不要頂,要智取,知道麼?”

蕭朗見她出主意對付奶奶,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跟她對著幹的,氣了她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我回家跟她講禮法,婚姻之禮,不合禮者不合法,不合法者不幸福。你放心。”

他的體貼大度讓唐妙無比感激,主動抓住他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她笑了笑,“且讓我看看我們那個原本只會哭鬧不吃飯威脅奶奶的孩子如今怎麼智取。”

蕭朗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堅定道:“你等著看好了。”說著告辭上馬,讓她先回去,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後才調轉馬頭打馬上路。

唐妙站在樹下等看不見他們的影子又站了會兒才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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