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笑了笑沒說話，轉頭把已經切好大塊的各種水果放進攪拌器裡，十秒，新鮮的果泥就倒進了杯子裡，加入牛奶，“孕婦的話不建議喝濃茶，潘小姐，給您多奶少茶可以嗎？”
“可以。”潘君咬著牙，低頭看著腕錶上的秒針。
“一分鐘——”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兩隻超大的杯子就遞了出來。
溫歲溫柔的聲音響起，“兩杯超級奶茶大滿貫，共計十元。”
剛才身後只有兩個小姑娘，現在小姑娘後面又多了不少排隊等著買奶茶的人，潘君臉色不好看，手一直在包裡不願意掏錢出來。
“你少給我們加了茶，還收五塊錢？你這裡是黑店吧？”潘鳳梅問。
溫歲笑盈盈指著上面的標價牌道：“多奶少茶是要加錢的，我已經給兩位優惠了哦。陳家金貴的兒媳婦，肯定得喝最好的啦。兩位，現在不會是想賴賬吧？其實就十塊錢，陳主任一個月光明面而上工資就有三百多呢，這還不包括——”
“閉嘴！”潘君低喝道，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嶄新的十元錢拍在視窗的白色木板上，“小溫啊，不要吃不到葡萄總說葡萄酸。俊海哥對我，那是沒的說，還有啊，他一個月不是三百塊多，是四百二十七，你這前女友，就別總找存在感了。”
潘鳳梅端著兩杯奶茶，跟潘君一樣，趾高氣昂準備離開。
“潘姐姐倒也不用急，懷裡有孩子，還愁陳家不娶嗎？”
剛才潘君顯擺，是因為後面沒有人，現在溫歲當著這麼多生源的工人把這話擺到臺面上來說，潘君的臉上就掛不住了，“你勾引俊海哥不成功，不能把氣都撒到我頭上啊。俊海哥喜歡我不喜歡你，我也控制不了的啊。”人一多，她就裝上了。
身後兩個小姑娘驚訝於她變臉速度之快，眼睛瞪得大大的，被潘君賞了兩個大大的白眼。
“我的人生理想倒是跟潘姐姐不同，並不代表我不會你這些招數。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最後一句壓低了聲音，露出一邊小虎牙，輕輕巧巧地威脅著。
陳俊海已經不止一次跟她爭吵，潘君實在是不敢當著這麼工人的面跟溫歲撕破臉，但又不甘心，丟下一句，“窮酸鬼！狐狸精！”就拉著潘鳳梅快步走了。
忙過一陣後，宋思雨吃得肚皮圓圓癱坐在後面的搖椅上，喝著溫歲剛熬出來的香蕉味奶茶嘖嘖稱奇，“誰能想到咱廠的‘冰山美人’有一天能這麼會威脅人呢？連潘君都不怕，你可真是女人中的真漢子。”
“對付這種難纏的人，就只有一個辦法，用她的方法打敗她。”
“絕啊老歲！潘君一說話我就想給她塞一嘴臭襪子，我以後也得學學。萬一以後我也要面對小三問題，得提前鍛鍊一下。”
“得了吧，你物件恨不得把你的話當聖旨表起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說到這，宋思雨滿足地巴砸兩下嘴，“那你跟陸主席呢？剛在一起就分開，你們，還好嗎？”
溫歲想想已經兩天沒有動靜的人，心裡空落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到她表情明顯有些失落了，宋思雨立刻轉移話題，“你說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二十年了，怎麼忽然開竅了呢？從早上到現在，一百杯有了吧？”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一杯賺三毛左右，一百杯就是三十塊左右的利潤，也就是說一個月幹一天就能賺出房租了，這倒是溫歲沒想到的。
冬日的下午太陽露出了短暫的溫暖，門前這條路走過的人更多了。為了讓宋思雨不那麼累，溫歲一個人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工作，熬糖、熬奶、煮茶、沖泡、切果……
忙到天黑，溫歲感覺自己眼都花了。但是看著抽屜裡滿滿一抽屜的錢，忍不住笑了。
跑對面買了兩份熱乎乎的燒雞飯回來，遞給宋思雨一份，“你先吃。”
原本懶洋洋的小圓臉一下瞪大了眼睛，“哇塞！又有好吃的！太好了！以後我可以天天來給你幫忙！”
溫歲一張一張理著抽屜裡的錢，宋思雨在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老歲啊，你這轉眼就要成萬元戶啊！到時候陳家人得後悔死。”
兩人回去的時候不過八點，只是店裡帶過來的杯子已經用完了，那是溫歲準備用一週的量，大概三百個，竟然一天就空了。
八八年還沒有法定休息日和節假日，每天街上都會有人，週六日人更多，原本溫歲只打算下班後和週末來開門，現在看來是不可行的。
第二天，馬科長又又又跑來找趙麗麗借人，“趙科長，今天小溫還借給我們用一天吧？”
趙麗麗滿臉不悅，“我們宣傳科的人，怎麼成了你們的銷售員？你給我們歲歲多少獎金啊？低了我們歲歲不去。”
“害趙姐，你這話見外了不是？宣傳科和我們銷售科向來不分家，我們業績好說明你們宣傳工作做得到位啊。”
“得了得了，你說的那是廣告科的工作。少拍我馬屁。”
“真的趙姐，溫歲在我們科有銷售提成的，你這邊的獎金我也得上報，多謝你支援我們工作。咱廠改制，您就是我們銷售科頭一號大功臣！”
趙麗麗終於露出笑臉，“行了，你們做銷售的，嘴會說著呢。不用給我上報，我們歲歲的功勞，你別給搶了就行。小心有人找你算賬。”
聽到最後一句話，溫歲的表情僵了一下。
馬科長滿臉坦然，“放心吧，小溫現在是我們的財神爺，我哪敢虧待啊。”
十分鐘後，溫歲跟這馬科長到了銷售科。
不少代理商手裡已經有了溫歲版本的掛曆，隨著前一段時間‘故事小姐’出名，也被顧客問起了很多次。這些代理商都是慕名而來，就像後世追星那般。
她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負責介紹產品，主要是介紹十年陳釀。
萬山縣下面還有九個鄉鎮，中午下班，已經接待過三波鄉鎮過來的代理商，都是人均百箱起訂。
馬科長臉上都樂開了花，“小溫啊，你可真行。我們銷售員還是第一次坐在家裡就賣了酒。中午讓他們請你吃飯！”
“好！”銷售員都是一群年輕小夥子，平日裡都很照顧溫歲，這下子更是熱情百倍。
“咱們去哪吃？”
“門口小炒都吃膩了，咱去百貨大樓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