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溫歲沒繼續在這個房間停留，悄聲來到二樓陸平南辦公室門口，踮著腳摸到了房門上面的鑰匙。
外面天色還矇矇亮著，溫歲站在靠窗的位置，也不知道會跳到哪個臺，義無反顧地點開了直播……
第二天一大早，宋思雨就跑來了，拉著她的手上看下看，“老歲啊，昨晚我回我爸媽家，有個臺忽然插了一段故事，那人看著好像你啊！是不是你？”
不等溫歲開口，她又道：“不對不對，這麼仔細一看，那女的沒你臉小，沒你白，也沒你眼睛大。”
溫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大臉’，“我得趕緊去縣裡開會，晚了蹭不著車了。”說完宋思雨就一熘煙跑走了。
中午下班路上，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人打量的目光多了，不過溫歲也沒有太在意，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回到宿舍，終於見到了早出晚歸還經常不歸的溫芝。
“歲歲，你昨晚去哪裡了？”
“就，掛曆樣品到了，有很多細節不滿意，忙完太晚了，就沒回來。”
“你辦公室也沒個床，你怎麼睡啊？”
溫歲點頭，“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辦公室暖氣足，比宿舍還暖和呢。”
她辦公室確實沒有床，但是陸平南辦公室有啊，還有單獨的休息室，裡面那張鋪了席夢思床墊的大床，可著實讓她好好睡了一覺，尤其，這暖烘烘的休息室裡還有個單獨的小淋浴間。
溫歲已經單方面宣佈要暫時把他的房間收為己有了。
“老孫那邊，最近訂餐的人一下多了好多，他都快樂暈了，說要請你吃飯呢。”
“請我吃飯就算啦，你倆結婚之後得讓我去蹭飯才行。”
“什麼結婚，你這丫頭，就愛說這個。”
溫歲的臉湊過去，盯著她左看右看，“四姐，你們沒結婚都住一起好幾晚了，還說我呢？”
溫芝的臉一下漲紅了，“我們沒有住一起，他住門口長椅。”
“累了一天了，就讓孫大哥睡那冷冰冰硬邦邦的長椅？騙鬼呢，我可不信我姐是這麼冷漠的人。”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我們各睡各的。什麼事都沒有。”
“成年男女，有點什麼事也再正常不過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啊？正好陳家要來的戶口本，我還沒寄回去。”
“啊？你沒還給咱小姨嗎？”
“咱倆的戶口，我為啥要給咱小姨啊？而且我也打算結個婚，直接把戶口起出來。”
“誰？你要跟誰結婚？！”溫芝一下緊張地按住她的手，“陳俊海不行啊，怎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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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笑，“我是瘋了才會找他。就找個人假結婚，把戶口起出來就離的那種。”
“你別胡來，二婚多難聽。反正家裡也沒要，你就先拿著，別想一出是一出。”
溫芝把爐子上熱著的東西端下來，一開啟鍋蓋，溫歲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姐，你這做的什麼呀？這麼香！”
“就你寫的那個燒雞的配方，我又改良了一下。你嚐嚐怎麼樣？”給她撕了一根雞腿。
溫歲洗了手就接過來，一大口下去，肉軟而不爛，鹹香中帶甜，“四姐，你這燒雞可以直接開個滷味鋪子。”
“老孫正在物色地方呢，不安桌子的話，倒是有不少小門頭挺合適的。”
“我在百貨大樓那租了間鋪子，雖然小了點，但是打個招牌什麼的，應該還算醒目的。孫大哥可以沉住氣慢慢找。”
“你租鋪子？要幹什麼？”
“我找了款飲料的配方，打算在百貨大樓那邊賣奶茶，一會兒吃完飯我熬一杯給你嚐嚐。”
兩人一邊討論著開店的事情，不知不覺一直肥碩的燒雞就下肚了。
溫歲中午用紅茶和牛奶熬了一大鍋奶茶，晾了一下，用幾個帶蓋的塑料杯裝去了廠裡。
一下午功夫，溫歲就徹底出名了，‘奶茶姑娘’，‘故事小姐’一下就傳開了。
以後的每天晚上，溫歲都提前帶好外賣躲到陸平南辦公室，兩人影片一會兒，然後開直播講故事。
因為講的是原主的親身經歷，再配上溫歲溫軟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觀眾的共鳴。
最初只是跟她同齡的，外出務工的姑娘們，能體會她口中的‘異鄉感’是什麼意思。
後來，那些家裡有同齡子女的，有同齡姐妹的，紛紛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
在故事講到第七天的時候，故事裡的穗穗姑娘和大海先生第二次鬧翻了，原因就是大海先生出軌被穗穗姑娘當場捉姦。這一天，溫歲把自己被大海先生掐住脖子時那種窒息的感覺，用自己的聲音傳遞了出來。
跳到這個直播頻道的觀眾全都被她征服了。
也是這一天，溫歲終於露出了完整的正面，“我是生源一名普通女工。這七天講的故事，都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我走出了一個困局，也終於脫離了苦海，但是我的救命恩人卻因為怕影響我的名聲而背負著不屬於他的責罵和處分。”
最後，眼神誠摯地對著螢幕道：“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生源女工，但我也是曾被暴力對待過的千萬女同胞之一。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能像陸主席一樣，在我們女同胞需要保護的時候，勇敢站出來。”
“最後，請允許我非常認真地對救我一名的陸平南主席說一句，謝謝你。”
關閉直播。溫歲鑽進被窩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如果明天那三個人還不給自己簽字，她就把故事繼續講下去。
窩在暖和的被子裡，完全無法跟困神抗衡，很快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聽到影片通話的鈴聲響了，溫歲半夢半醒，點接通，陸平南的臉出現在螢幕裡。
她的臉被頭髮和被子擋住了大半，眼睛閉著，完全不在狀態。
男人聲線溫柔，“我家小貓已經睡了？”
溫歲點點頭。
這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取了這麼個外號，已經連著叫了好幾天了，明明自己長得跟貓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嬌也不媚。
“聽說我家小貓最近辦了件大事。”
“沒有。”溫歲腦子混沌，因為當時陸平南說過，這直播訊號只能覆蓋地方臺，他遠在京城，壓根不用擔心的。
“你講的故事，我爺爺都聽到大結局了，還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