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南的胳膊還搭在溫歲肩膀上，一點也沒有拿開的意思，“你怎麼來了？”
“你為什麼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
溫歲拉開陸平南的胳膊，去開門，“進來說吧。”既然做出了選擇，有些需要面對的，總該面對。
陸平南先一步跟上，一屁股坐在溫歲床上，兩手朝後撐在床上，得瑟地衝溫歲挑挑眉。
後者輕拍他一下，彎腰去找茶杯。
陸長津皺眉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你什麼時候變成無賴了？”
“什麼叫無賴？做自己女朋友的床叫無賴？還是隨便進別人宿舍叫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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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你扯皮。昨天問你的時候，你還說你沒有女朋友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怎麼，羨慕我有女朋友你沒有？”
有外人在場，陸長津說話很注意，懶得跟他計較，“家裡的情況你跟人家說過嗎？就這麼草率地在一起了？”
陸平南原本撐著身子後仰，聽這話也坐直了。
溫歲給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擺好，“陸大哥，喝茶。”她彎腰，正好隔斷了兩人對視的目光。
“不必客氣了，我來說兩句就走。”
這句話有點耳熟，溫歲抬頭看陸平南，陸平南也看她，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你又要說什麼？不好聽的廢話別再說了，我不愛聽。我難不成連這點自由都沒有？”
“你享受家裡安排的時候，這些自由就預設沒有了。”
“那這些我不要了成不成？哎，你不會嫌棄我吧？”男人戳了戳她的肩膀，換來她一個白眼。
陸平南吸了吸鼻子，把手又放了回去撐在身後。
“陸大哥，”溫歲表情認真，“您到底覺得我哪裡配不上您弟弟？或者說，您的家族覺得我哪裡配不上您弟弟？”
“小溫同志，我可從來沒說你配不上他，相反，你看他這個脾氣，我倒是覺得他配不上你。”
“拐彎抹角的話您就不必說了，我問您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個底，如果我能努力的，我就努努力，我要是沒辦法努力的——”
“幹嗎，你要幹嗎？！”一說這個陸平南就炸，“敢說分手你試試啊，一天說三次你真是能耐了你。”
陸長津嫌棄地看了眼自家弟弟，“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跟你說客套話了，說配不上嘛確實是不至於，小溫你年輕又漂亮，聽說還挺能幹有頭腦，說實話我是很欣賞你的個人能力的。不過結婚嘛，畢竟是兩家人的事情，門當戶對是老一輩的傳統，雖然家裡沒說什麼，但也確實有屬意的物件了，這些，我們享受著家族的榮譽，也必須得承擔家族的責任，不光他，連我也是一樣的。”
“好，我明白了。多謝陸大哥指點迷津。”
“你明白？明白什麼了？我剛才說家族榮耀什麼東西的本來就不屬於我，你知道的，我不稀罕。”
“別說幼稚的話。”溫歲按住他。
陸長津也很奇怪，二十多年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直是冷澹，甚至是冷漠的性子，怎麼忽然變化這麼大，要不是親的，他真的是不敢相信。
“您說的門戶問題，這是我的出身，我確實沒辦法改變了。但我剛出社會沒多久，我自己的門第是我自己決定的，如果等我們打算結婚的時候，您和您的家人還是沒有改變看法的話，我不會讓他放棄家人的。”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你跟我談戀愛，這會兒還沒打算結婚是嗎？什麼叫不會讓我放棄家人？難不成你替我做主？”簡直就成了個炸毛的小奶狗。
“咳咳咳——小南，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有什麼話等小溫說完。”
溫歲也輕咳一聲，“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說不定我還沒現在體面，但有一點我也跟您交個底，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的。”
“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給你委屈受的，你這人，起碼的信任給我一點成不成？”
陸長津嘆氣起身，原本以為陸平南在也沒關係，現在看來，有他在根本沒辦法正常對話，“我確實並無惡意，小溫，他現在是一腦門熱，有些事情總歸要理智看待，如果你們有長遠計劃需要我幫忙的，我也很願意。”
溫歲很感激，“謝謝陸大哥，你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
“舉手之勞，昨天就算我不在，我相信你也可以搞定的。”
陸長津站在宿舍門口打算離開，回頭看了眼還賴在床上的弟弟，“單身宿舍，孤男寡女的，你不注意自己名聲也不注意小溫的名聲嗎？”
無賴指了指桌上的飯盒，“託你的福，我還沒吃飯。名聲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陸長津覺得這弟弟是無可救藥了，抱歉地看了眼溫歲，“不知道今天這傢伙怎麼這麼幼稚，多擔待了。”
溫歲還是那張明媚的笑臉，一臉真誠，“沒什麼擔待不擔待的，互相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