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把兩個熊孩子帶走之後，溫歲和柳清並肩往食堂走去。
“咳咳，那個，雖然剛才我幫了你，但是你別誤會。”
“誤會什麼？”溫歲看她。
“就，誤會我不討厭你啊。對事不對人，我討厭男人出軌。這是我的先天的正義感。當然，前男友出軌不是你勾引南哥的理由。”
“我現在對勾引他沒興趣。你可以放心了嗎？”肚子好餓，她現在只想乾飯！
“我們女人不能只為了男人而活，你得有自己的價值。”
“嗯。我知道。”
“你可別不服啊，我說的——哎？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嗯，我知道’。哪裡不對嗎？”溫歲眨巴著大眼睛看她，一副完全受教的樣子。
剛才喋喋不休的那張嘴，這會兒卻這麼乖巧，一定有詐！柳清看著她的臉，腦子裡想的都是我不能被這女人的外表騙了，看起來是只小白兔，其實是個大忽悠！
柳清還站在原地給自己洗腦，溫歲已經先她一步進了食堂。
小睡了半小時，感覺自己的魂又回來了，看了眼手機，還有那麼幾分鐘時間可以賴床，溫歲閉著眼睛開始反思今天中午自己跟陳美華那場戰鬥有沒有發揮失誤的地方，想了想，好像還可以？
“老歲！上班了老歲！”熟悉的聲音，門板也被砸得光光作響，“歲啊！溫歲！”
宋思雨那嗓門，整層樓都開始有了動靜。
溫歲頂著雞窩頭拉開門，把人直接拽進來，“你能不能小點聲？”
“我這連喊帶敲的叫了你足足五分鐘啊，你確定我小點兒聲你能聽見？”把自己拎著的一袋橘子放桌上，“我爸去省城學習帶回來的，你嚐嚐。”拿起一個扔給她。
溫歲下意識接住，這女人，手勁兒可真大。
“聽說你今天中午又跟陳家人戰鬥了？都怪我中午跑太快了，沒親眼看到現場。”搖頭晃腦的樣子，確實是十分遺憾。
她剝開一個橘子，很自覺地嚼著甜甜的汁水兒巴咂嘴，“我照片咋樣了？給我弄好沒？”昨晚去舞廳的時候，她已經給了溫歲一張自己的單人照。
溫歲拿著梳子的動作一頓，“快好了，快好了，我上班現在很忙，你知道的，沉住氣。”
“下午下班咱們去醫院那邊的克來相館洗啊。”又塞了一瓣橘子，嘴角溢位一點點橙色的橘汁，“不然我怕我來你這裡會跟四姐說漏嘴。”
如果不瞭解宋思雨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是善意的提醒，但是宋思雨是誰啊？那可是被原主摸透了的底細的女人，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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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了防止溫芝這邊出什麼岔子，溫歲只能咬牙答應，“好，下午就給你做好。”順便，她還要打點別的東西。
“那咱們一會兒直接把車子放廠門口，一下班就直接騎車過去。”
這女人，是早就打算好了才來的。
緊趕慢趕，終於在下班鈴響起的那一刻p好了宋思雨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照片，溫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邊邊角角摳得很細，宋思雨對洗出來的照片相當之滿意，也沒看她還打了些什麼，直接攬上了她的肩膀，“走，姐姐請你去吃牛肉麵。”
這個年代的北方小縣城根本沒有正宗的牛肉麵，所謂的牛肉麵，也就只是一碗素面上面澆了點燉牛肉的湯汁，外加兩塊進了嘴裡都塞不住牙的牛肉。
但是架不住宋大小姐心情好，大手一揮，“老闆，給我們再加個煎蛋，再加份牛肉。”
這可是土豪版的牛肉麵吃法了，有不少在吃麵的人都朝她們倆看過來，其中有幾個年輕姑娘就是生源的工人，推推搡搡過來打招呼。
“小宋主任，小溫姐，你們也來吃麵啊。”
溫歲最近在舞廳帶舞，不光廠裡人都認識，有很其他廠來跳舞的人也都認識她了，甚至比廠裡那些中層辨識度還高。
看到她們桌上已經空了的麵碗，宋思雨有點驚訝，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吃飯速度這麼快了？“你們這麼快就吃完了啊？”
站在最前面的矮個子姑娘有點不好意思，“我們上早班，下午三點下班就出來逛街了，吃得早。”
“原來如此，你們還想吃點什麼不？我請客，要不要喝飲料？”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擺手，“不了不了，我們吃得很飽。”看到宋思雨手裡搖來晃去的照片，“哇塞，小宋主任你這照片是去哪裡拍的呀？”
小姑娘們嘰嘰喳喳湊過來看，“天吶，竟然能在天上拍照！好羨慕啊！”
“小宋主任你這是在哪拍的呀？快過年了，我回不了家，想拍一張給我媽媽寄回去。”
幾個人圍著宋思雨嘰嘰喳喳一陣，她就敗下陣來，本來不想給溫歲增加麻煩，但是一想，這女人現在為了錢連掛曆都賣上了，照片也能賣吧？“就你們小溫姐啊，我花錢找她給做的。”
也不管溫歲那邊表情什麼樣，就自顧自開始介紹了，“你們找一張自己的單人照，再找一張你自己想要的背景圖，讓你們小溫姐給你們處理一下。不過這個很費時間很費眼睛的，我這一張，溫歲弄了好幾天才弄好。”
“哇！”幾個小姑娘驚歎。
溫歲連連翻白眼，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她怎麼好意思賺人家錢啊！這個狗頭軍師簡直是個麻煩精！
宋思雨管麵館老闆借了紙筆就給溫歲接了‘生意’。
四個小姑娘，都不到二十歲。她們面還沒吃完，就從廠裡拿著照片跑回來了，生怕耽擱久了溫歲就會反悔一樣，畢竟‘冷美人’這個名號，全廠還是有點知名度的。
感受到溫歲毫不掩飾的白眼，宋思雨主動又給她買了一兜紅富士，“吃吃吃，這活兒實在是太費眼了，三塊錢一張確實是個辛苦錢，但是咱得為你馬上就要倒閉的掛曆事業提前做好準備啊。到時候配的褲衩都不剩了，還有這點辛苦錢，勤快點也還能還上陸主席的錢。”
回到宿舍，溫歲心裡惦記著這事兒就沒去舞廳，順便還給溫芝看了自己設計的宣傳選單和她手抄的菜譜。
三天後，溫歲把洗好的照片給小姑娘的時候，幾人興奮地尖叫了好久，一人掏了五塊錢要塞給她，溫歲說什麼都不肯收，“你們都才出社會，賺點錢不容易，留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結果幾個小姑娘扭扭捏捏，其中一個道：“小溫姐，我們把你這生意都吹出去了，其他廠裡的小姐妹也有想找你做照片的，你要是不收我們錢，我們可就丟臉了。”
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