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身高一米六八，加上今晚偏冷豔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壓迫感十足。
就不緊不慢走過來這幾步，都讓陳俊海莫名緊張起來，“你，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別再發瘋了！這麼多人看著呢！搞不好你工作都保不住了！”
說話間，溫歲已經來到他跟前，唇角帶著冷笑朝他逼近，“你打的我四姐？”
陳俊海沒見過溫歲這副樣子，下意識後退半步，又被身後的女人推住後退不得，“是我打的又怎樣？是她先無理取鬧的！”
“啪——”溫歲一句話沒說，揚手就是一巴掌。
陳俊海瞪圓了眼睛，“你——你——”
“啪——啪——”接連反手又是兩巴掌，“你最好祈禱我姐沒有別的地方受傷，但凡我發現再有一點點傷處，我就像現在這樣——加倍！奉還給你！”最後幾個字，溫歲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等到陳俊海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歲已經扶著溫芝走了。
周圍跟過來的幾個年輕人摸了摸鼻子，也都悻悻地跟著轉身。
“沒有王法了！簡直沒有王法了！溫家這姐妹倆我一定得讓她們走人！”陳俊海的眼睛盯在走遠了的溫歲身上，聲音僅限於方圓五米之內最後的倔強。
回到宿舍，溫歲讓宋思雨先回去了，自己倒了溫水幫溫芝擦臉上藥。
溫歲沒照顧過人，擦臉的動作也有點笨拙。
溫芝猶豫了幾次，還是開口，“歲歲，我沒事，你別擔心。”
溫歲點了點頭，“這麼晚你怎麼去籃球場了？”
“對賬對得太晚，食堂沒飯了，老孫陪我去廠門口吃了點東西，回來的時候就去籃球場坐了會兒。”
“孫大哥呢？剛才怎麼沒見他？”
“他從前門直接出去了，我走的後門，要不是走了後門我也不能看見這對狗男女！走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倆進來，我就在臺階上多呆了會兒，沒想到，沒想到啊！這倆人在籃球場就敢——就敢——我真是瞎了眼！”溫芝太激動扯到了嘴角，不知是心疼妹妹還是傷口太疼，眼睛一陣一陣地泛紅。
“還傷到哪裡了？”
“沒了，我沒受傷。”
溫芝說得太快，沒有任何可信度。
溫歲放下手裡的毛巾，一下擼起她的袖子，看到她胳膊上紅紅的一片，溫歲頓時紅了眼，“姐！”
溫芝扯著自己的袖子往下擼，“可能是剛才他們拉架的時候拽的，不疼，一點兒也不疼，明天就好了，沒事。”
溫歲死死拽著她的袖子不鬆手，聲音低嚅,“姐，還有哪裡受傷了?，你給我看看,要不我睡不著覺。”
拉扯了一會兒，溫芝實在是拗不過她，掀開了上衣一角，“剛才好像被扭了幾下，你看看有沒有印兒。那個潘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下手可真是狠啊。”半開玩笑的語氣，想放鬆一下溫歲緊張的情緒。
掀開衣服，溫歲的手一下頓住了，何止印兒，也肯定不只是扭了幾下這麼簡單，看著溫芝腰腹的位置一片青紫，當即就拉著溫芝出門了。
溫芝被她拽著，小跑了好幾步才勉強跟上，“去哪啊？這大半夜的，我沒事啊，真的，歲歲，你別著急。”
任她怎麼說，溫歲就是拽著她往前走。
出了廠門，走了十五分鍾，看到醫院急診兩個紅字招牌的時候，溫芝又不走了，死拽著溫歲的胳膊，“不用去醫院，我這就是一點點外傷，抹點藥酒就能好，去醫院也沒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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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你想讓我內疚死，就只管拉我回去。”
溫芝的手停下了，“那，我是真的沒事，去醫院還得花錢，沒這個必要，明天去趟衛生室就行了，真的歲歲，你聽姐的話好不好？”
溫歲不動，執拗地看著溫芝。
半晌，溫芝輕輕嘆了口氣，“走吧走吧，拿你沒辦法。”
急診門口的護士遠遠地看到兩個姑娘好好地走過來，注意力都在溫歲那張臉上，等人走到跟前才反應過來，“你們來看病嗎？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沒有，美女護士，我姐受傷了，能不能幫忙看看？”
又漂亮又會說話的姑娘總是惹人喜歡，小護士笑著帶她們往裡走，到了診室門口還探頭跟裡面的醫生打招呼，“劉大夫，來病人了。”
溫歲衝小護士笑了笑。
小護士愣了下，臉紅著退了出去。
被叫劉大夫的是個三十歲帶著口罩的女人，溫歲跟她視線對上，對方眼睛彎了彎，摘下了口罩，“又是你？又受傷了？”——竟然是前兩天幫自己看病的女大夫。
溫歲緊繃著的表情稍稍放鬆了一點，“不是我，我姐受傷了，能幫忙看一下嗎？”
劉大夫戴好手套指了指旁邊的病床，“躺下。”
檢查了一遍之後，劉大夫摘掉了口罩，“被打的？”
溫歲點頭，還不等她說什麼，對方又道，“女人吧？”
“你怎麼知道？”
“傷口間隔小，不像男人的手勁兒，不過下手還是挺狠的。這小腰，沒有囫圇地方了，且得疼幾天呢，回去擦藥，休息幾天吧。”
溫芝一聽就急了，“不行不行，我還得上班呢。月底了，不好請假。”
劉大夫笑了，“光知道上班，自己的身體不要了？”
溫芝還想說什麼被溫歲拉住了，“那就休息兩天吧。我幫你去請假。”
“不行，主任肯定不準的，得交報表了，我明天還得加班。”
“姐，你就聽我的。你幹不完的活我找人替你幹。”
“誰？你找誰替我？月底都忙著呢，你可別給人添麻煩了。”
溫歲的表情變了一瞬，依舊溫和地笑著，“沒事，我有辦法。”
溫芝跟小護士進去上藥，溫歲已經收起了剛才的笑意，低聲問劉大夫，“您能開驗傷報告嗎？”
劉大夫愣了一下，“能開倒是能開，就是沒開過。”
“您就把您的檢查結果如實寫下來就好。”
回到宿舍後，溫歲躲在自己簾子後面把溫芝的驗傷報告和小張洗出來的照片都拍照存進了自己的手機裡。她忽然發現，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短了，但是這手機的電一直是滿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