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反應過來的時候，《漫步人生路》的旋律已經響起，她被男人半拉著拽進了舞池裡。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發出驚呼，“哇塞！陸主席和溫歲嗎？”
“溫歲今天好漂亮！”
陸平南的手掌溫熱有力，扣著她的手，根本掙脫不開。
“別白費力氣了。”一句話已經給她判了刑。
溫歲：……
俊男美女的組合向來受追捧，尤其這一對比上一對還惹眼。
交誼舞真的很考驗男人，尤其舞伴是溫歲的時候。
該轉步的時候，她的胳膊死頂著。
陸平南手上力道加重，溫歲直接被他強硬轉走。
幾次小伎倆使用失敗之後，溫歲放棄了，不過對於一個剛學會交誼舞不超過半天的人來說，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困難。
雖然她很不願意在眾人面前丟臉，但還是時不時會踩到對方的腳。
在踩到第三次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冷哼，“這就是你跟著男人學了一下午的結果？”
什麼話到了他嘴裡為什麼就變味了呢？
“小林師傅教得很好，是我比較菜。”
“知道就好。還有你這裙子，是窮得買不起衣服了嗎？”
溫歲順著他的目光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裙襬是比別人短一點，不過只在膝蓋上方一點，胸和腰的曲線雖然明顯，但哪哪也沒露著呀，至於遭受來自工會主席的批判嗎？
“哎呀！”溫歲踩在陸平南腳上，但眼神明顯是被踩的無辜，笑盈盈道：“陸主席，你不能好好跳舞嗎？”
男人自上而下鄙睨著她，“你踩我你還有理了？”
“還不是你水平太菜了，小林師傅可沒總被我踩。”使了老大勁兒，還他一個白眼。
“呵。”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勐地用力——溫歲直接被他帶進了懷裡，鼻子撞在男人胸口。
硬邦邦的！
“你幹嘛！疼死了！”
她不滿的抱怨聲在陸平南耳朵裡，就像自己宿舍窗外那只小夜貓一樣，喵喵叫著其實是在撒嬌要食物。
兩人在舞池中僵硬地對抗著。
周圍人看到的卻是——“溫歲笑起來真好看！”
“皺眉好看！”
“裙子也好看！”
“是哪裡買的呀？我也要去買！”
剛剛跳舞特別出彩的潘君，已經完全被拋到一邊沒有人關注了。
她故意輕輕咳嗽了聲，周圍幾個女人都回頭看她們。
離得最近的王娟幫她拍了拍背。
潘君微微笑了下表示感謝。
“小潘啊，你看溫歲這裙子是咱百貨商店的款式嗎？怎麼沒見過呢。”
“肯定不是的，不過溫歲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不覺得怪。”
潘君這話算是開啟了另一個話匣子，“哎，她是不是塗了口紅？”
“以前沒見她塗過口紅啊，怎麼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以前咱還沒在舞廳見過她呢，你瞧這會兒，跳得不是正起勁？”
女職工們湊在一起，話越說越酸。潘君微微勾勒下唇角。
等溫歲和陸平南一曲結束的時候，男職工們邊鼓掌邊投來豔羨的眼神，那可是他們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冰山美女呢，第一次出現在舞廳，就跟這神仙主席跳舞了。
女人們則早已收起了羨慕的眼神，個頂個地一臉嫌棄，“這裙子也太短了吧。”
“可不嘛，都露著大腿了。”
“還化妝了呢，妖精一個！”
“這女人就是浪，上午剛鬧了那麼一出，下午就和小林一起吃飯了，晚上又勾引咱陸主席，簡直不要臉！”
“就這樣的，還選上職工代表了，男人就是光看臉，這要是給他們當媳婦，有人敢要嗎？”
溫歲早就知道這張臉在這個時代會成為一種負擔，但沒想到人言可畏到這種地步，眼神暗了暗。
“別理她們！就是一群酸葡萄！”宋思雨的聲音在一群竊竊私語的女人中顯得格外突兀。
溫歲拽了拽宋思雨，示意她不用說話。她不介意自己的名聲，但是不願意宋思雨跟別人發生衝突，畢竟她現在是代理婦女主任。
身後幾人見溫歲不吭聲，稍頓一下，聲音又大了起來。
“小宋主任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別給帶壞了。”
“剛才幸虧是小潘上去跳了第一支舞，你沒看剛才給陸主席踩的，那腳怕是得腫了。不會跳還硬上，為了勾引男人真是不擇手段了。”
“我也覺得，這個溫歲最近邪門得很。”
“別是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了吧？老往水裡跳呢。”
溫歲忽然回頭，跟著幾個女人對上眼，“我就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晚上我就讓它找你們去！你，你，你，”溫歲挨個跟她們對視，“還有你，每一個人的長相我都記住了，今晚，我就在你們床底下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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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人瑟縮了一下，“有病吧你！”迅速挽著胳膊閃人了。
不遠處的陰影裡，陸平南忽的笑了一下。
宋思雨原本還在生氣，一下就笑彎了腰，“老歲啊，你現在戰鬥力越來越強了！對付長舌婦，還得是你！”
那幾個女人離開後迅速融入人群，對溫歲指指點點的目光的更多了。
大家似乎都忙著八卦，舞池裡跳舞的沒幾個人，潘君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舞伴，成了舞池裡的常駐嘉賓。
幾個愛跳舞的青年男職工互相推搡著，選下一個換誰上去邀請潘君跳舞。
溫歲靜靜地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宋思雨在一旁看著對跳舞沒什麼興趣的職工們忍不住皺眉，“怎麼都不下去跳呢？趙姐明天又要怪我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帶動一下大家的氣氛呀？”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林也來了，站在宋思雨旁邊滿臉歉意，“抱歉啊溫歲……”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剛才沒來。
溫歲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你可是我老師呢，何錯之有？我確實不太擅長跳交誼舞，不過，”她眼珠子一轉，“不代表我什麼也不會呀。”
宋思雨一看到她那個單眼wink，立刻警惕起來，“你又要幹嘛？”
溫歲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鑽進了操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