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聞原本想著，莊深根本不知道他昨晚讓他做了什麼, 所以有恃無恐, 結果翻車翻得猝不及防。
如果莊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莊深知道幾次醉酒，他都讓莊深做了什麼嗎？
沉聞還在快速思考，莊深又考近了一些，他手上力度並不大, 只是沉聞沒推開他，就讓他輕而易舉地制住他。
所有同學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 剛走進教室的徐學海被這架勢嚇了一跳。
前頭的人還在看熱鬧, 嘴上嘰嘰喳喳的：“他倆如果打架, 誰會贏？”
“我賭一個莊深！沉聞他看著打不起來啊。”
“就是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你們懂什麼？”
徐學海這顆脆弱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他是盼著莊深他們回來, 可不是盼著他們回來打架的！看起來還不是單純的打架。
徐學海揚聲道：“怎麼還動手了, 都冷靜一下！”
沉聞趁機著聲給自己求情：“這麼多人看著, 待會再說？”
他聲音很輕, 只夠莊深聽見, 那一瞬間淺澹的薄荷味瘋狂蔓延, 莊深原本略為焦躁的心情漸漸平息。
他鬆開了手。
徐學海也過來了, 見他們沒再動手動腳，一顆懸著的心逐漸落下來：“行了, 有話好好說, 不要打架。”
沉聞非常捧場地應道：“好, 我會好好說的。”
最後幾個字說得慢慢悠悠，聽起來帶著某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徐學海沒聽出來，見他保證了便沒再盯著他們，準備上課。
沉聞拿出手機，給莊深發了條訊息：【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不要生氣】
莊深看到手機亮了一下，只是低頭掃了一眼，直接將手機放到桌裡，拿出卷子開始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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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聞：“？”
都不開啟看一下，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大。
沉聞坐過去了一下，小聲道：“不看一眼？”
莊深澹澹地抬了下頭：“下課再好好說。”
沉聞又坐了回去。
行，下課好好說，就是不知道下了課他的命還能不能保住。
剛開始上課沒多久，蔣淮也從外面回來，他喝了半瓶水後扭頭道：“你們真是待遇好，上個學跟在自己家裡一樣，遲到也沒人管，不過你們怎麼起的比我們還晚，昨晚幹什麼去了？”
沒人搭理他。
莊深埋頭刷題，沉聞則照舊懶懶散散地看著書。
蔣淮一頭霧水，不知道哪裡惹到這兩位大爺，轉身看到趙曉夏發給他的一條帖子。
【兩位大佬光天化日之下竟當著全班人做出這種事……】
這種標題黨，蔣淮向來是不會點進去看到，不過如果是關於沉聞他們的……
蔣淮火速點進帖子。
主樓：【他們當著全班人居然拉拉扯扯，還壁咚！這狗糧的味道，竟是如此的甜美！】
什麼？壁咚了？！
蔣淮接著往下看。
1l：【我是後面那堵牆我證明！沉聞的背真好摸……】
被壁咚的還是聞哥？！這是什麼驚天發展！
2l：【我愛了，深深冷起來的樣子也格外好看，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民政局快來！】
3l：【我要是有錢，我一定請他們來演耽改，帶肉的那種！】
4l：【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蔣淮：“……”
他不在的時間裡，這兩人總是能製造出大新聞。
一下課，莊深和沉聞就徑直走出教室，剩下後面一眾的人浮想聯翩。
帖子走向也變成了【兩大佬相約小樹林.avi】，內容一度非常刺激。
六樓頂樓小畫室裡，沉聞將門關上，一把拉住莊深的手腕，垂下頭輕聲道：“你想問什麼，我都和你說。”
首先在態度上表現好一點，這樣再怎麼說，莊深都不會太為難他。
在沒有觸及底線的情況下，莊深態度果然軟了許多。
莊深將手拉回來，靠在牆上看著他：“以前趁我喝醉的時候，你做過什麼？”
沉聞清清嗓子，澹澹道：“做過一些事，不過都是小事……”
莊深盯著他，示意他說。
“之前……讓你抱我一下。”沉聞繼續往下說。
莊深盯著他沒說話。
沉聞想來想去，滿腦子都是眼尾微紅、眼瞳溼潤、乖巧聽話的莊深，一時之間喉間有些發緊。
現在的莊深眼神毫無波瀾，他聲音冷澹，問：“沒了？”
“差不多就是抱了一下、你之前在我家洗澡……我也順便抱了一下。”說開了之後，沉聞反倒覺得挺愉快，他眼裡帶著笑，連語氣都是柔意：“不過是公主抱，。”
莊深：“……”
沉聞看他不出聲，放低了聲音：“那時候我們的關係還是朋友，這事的確是我不對，別生氣。”
他想了想，彎了下唇：“或者你抱回來？”
想的還挺美。
“我不喜歡隱瞞，”莊深說，“你不需要在我不清醒的時候做這些事情。”
沉聞得寸進尺：“那我在你清醒的時候也能提出這些要求？”
白天上課時間，藝體樓沒什麼人，尤其是美術生的畫室裡，空寂冷清，男生低沉的嗓音環繞在耳邊，帶著微微的草木味。
不知不覺之中，沉聞離他很近，一手撐在他身側，兩人呼吸纏繞。
沉聞裡面穿的是統一的白襯衫校服，領帶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
白皙的手指瞬息抓住飄蕩的領帶，沉聞被他扯著，就著力道低下了頭。
唇上的柔軟一掠而過。
莊深手還抓著他的領帶，聲音很輕：“哥哥。”
這一聲哥哥離得很近，幾乎是纏著沉聞的耳朵，連同心臟都因為這兩個字微微鎖緊。
不是靠投機取巧，莊深現在神思清醒，這是他主動說的話。
莊深抬眼看著他，說：“除了隱瞞，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嘗試。”
沉聞心裡罵了句髒話，一手壓在他的後腦上，將人抱進懷裡，吻了下去。
窗簾被風吹動，帶進來幾片青綠的落葉。
不久後，莊深將人推開，微微喘著氣：“待會還有課。”
沉聞在他嘴角蹭了蹭，眼裡帶著翻湧的暗流，但還是放開了他：“你特意來這邊，是有什麼事情想做？”
莊深頓了一下：“你看出來了？”
“你這幾天經常看手機，有訊息了？”沉聞走到飲水機前，取了只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水給他。
莊深點了下頭，輕門熟路拿出沉聞的筆記本，開機道：“薛遲墨給我傳了點東西。”
沉聞坐到他旁邊，隨口問道：“有嫌疑人？”
莊深垂著眼看矮桌上的檔案，語氣恢復疏冷：“我的繼母，祝琬。”
沉聞微微揚了一下眉：“祝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