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華笑道:“你怎麼來了?”
公孫束瞥了眼常恆,“晚一步,恐怕我的牆就要倒了。”
常恆臉色唰一下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向公孫束行禮後,匆匆消失在門外。
衣沐華抿笑,“侯爺,你的牆穩固得很,不會倒的。”
公孫束拍拍她的頭,“往後少與他往來。”
出嫁後衣沐華在西盛,常恆在信城,兩人壓根碰不著,但為讓公孫束安心,衣沐華順從點頭。
此時常夫人和姚葉娘發現公孫束,雙方各自客套一番,公孫束送衣沐華母女回府。
之後幾日,衣沐華都沒出門,按照大平國習俗,成婚前三日,女子不得出門。
成婚前一夜,衣沐華便開始準備,先是聆聽父母教誨,衣羽飛說了一大堆,核心只有一個,讓她安分做人,少惹事。
姚葉娘沒說什麼,祝福居多。
聽完父母教誨,衣沐華又是沐浴,又是薰香,然後是梳頭。
因為是嫁給侯爺,髮髻繁瑣,整整梳了一個時辰才弄好。
喜娘給衣沐華帶上孔雀金步搖,掛了金鑲紅寶石耳墜,再換上繡雲紋連珠孔雀喜服,
在大平國,唯有皇后才能著金色鳳喜服,次之是孔雀,故而衣沐華的喜服上繡的是孔雀。
衣沐華穿戴整齊,站在銅鏡前,喜娘曾媽均傻了眼,她風韻存眉眼,當真是灼灼其華,花容玉貌。
曾媽讚歎,“小姐,您太,太美了。”
衣沐華笑了笑,她很滿意今日的妝容,也不謙虛了。
喜娘附和,“我當喜娘三十年,您是我見過最美的。”
曾媽得意道,“我家小姐即使往後三十年,也找不出一個。”
喜娘笑道,“是是是,侯爺真是有福氣,娶了你家小姐。”
姚葉娘走進來,也是一呆,旋即說道,“我的華兒就是漂亮。”
她上下打量衣沐華,不住點頭,忽而間眼睛溼潤,衣沐華知她不捨自己,“娘,往後我經常回來看你便是,您別哭啊。”
姚葉娘哭,衣沐華也忍不住泛酸了。
“好,不哭,娘是高興。”姚葉娘轉過頭,衣沐華想過去抱著她,卻礙於頭上頂著髮髻和步搖而不能動。
此時外面響起鞭炮聲,喜娘說道,“吉時到,新娘子得出門了。”
姚葉娘這才轉過身,掏出一個包裹,“華兒,你穿娘做的鞋出嫁吧。”
說著她開啟,忽而啊了一聲,但見她手裡的喜鞋鞋底烏黑,顯然是下過地。
喜鞋是不能著地的,若新娘穿下過地的喜鞋出嫁,婚姻不保。
喜娘走上前,“哎呀,這鞋髒了,可不能再穿了,可馬上要出門了,上哪找一雙新的鞋啊。”
姚葉娘臉色白如紙,“怎麼會這樣,我一直放在櫃子裡,怎麼就髒了。”
衣沐華想了想,一定是有人搞鬼,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看了眼曾媽,曾媽說道,“我去找找看,你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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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媽匆匆而去,片刻後,有下人在外催促,“喜娘,好了沒,新娘子得上轎了,否則趕不上吉時咯。”
喜娘喊道,“快了,快了,再等等。”
一炷香過去,衣羽飛已經等不及,親自過來,他在房外喊,“怎麼還沒好,麻利點,再不出門,就過時候了。”
喜娘看一眼姚葉娘,不敢回答。
姚葉娘咬牙,“我去跟他說,你爹沒準有主意。”
按衣羽飛沒耐心的性子,聽完後肯定罵姚葉娘,衣沐華不忍她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受罵,說道,“不必了,鞋給我。”
姚葉娘和喜娘異口同聲道:“不成了,這不吉利的。”
“耽誤了時辰,同樣不吉利,左右是不吉利了,就這樣吧。”衣沐華伸手向姚葉娘。
姚葉娘猶豫,房外又傳出衣羽飛催促的聲音,姚葉娘只得將鞋給衣沐華。
衣沐華換上鞋子,蓋了喜帕,由喜娘揹著出房。
出了衣府,衣沐華坐上喜車,往王宮去。
抵達宮門後,公孫束踢了喜車,衣沐華緩緩從車上下來。
姚葉娘做的喜鞋略小,衣沐華走兩步後就覺得腳痛,但她不能停下,只得慢慢行。
旁邊的公孫束似乎看出衣沐華腳步遲緩,問道,“怎麼了,腳痛?”
衣沐華如實道:“鞋不大合腳。”
宮門距正殿還有一大段路,鞋不好走非磨出泡來,公孫束忽而走到衣沐華面前蹲下,旁人見了大吃一驚,不知侯爺這是為何。
“我背你過去。”
話音落,周圍一陣驚呼,有詫異,也有羨慕。
“這不合規矩吧。”
公孫束笑了笑,“新郎背新娘,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快,上來。”
衣沐華也不想腳磨破走不路,身子一彎,趴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那就辛苦侯爺了。”
“為夫人效力,樂意之至。”
心裡如灌了蜜,從裡甜到外,衣沐華眉眼俱開,她真是沒嫁錯人啊。
到了大殿前,公孫束才放開衣沐華。
兩人在平成王和百官的見證下成禮。
喜宴是在公孫束的府上辦,禮成後,衣沐華先到喜房,公孫束在外面招呼客人。
前一夜未眠,衣沐華睏乏得很,等了一陣不見新郎來,她直接靠在靠在床頭打盹。
依稀感到有人在推自己,衣沐華才醒來。
她問道公孫束身上的味道,知推自己的人是公孫束,她坐直後道,“你可算回來了。”
“很困麼?”
“嗯,一天一夜沒睡了,哎,你怎麼不把喜帕掀開啊,這東西蓋在頭上,可難受了。”
一陣沉默,衣沐華尋思自己沒說錯話吧。
公孫束笑道,“我覺得還等你醒著揭開比較好。”
衣沐華累壞了,打盹時指不定流哈喇子,這時公孫束掀開,豈不是浪費了她的絕世妝容。
她嘿嘿笑兩聲,“還是你想得周全。”
公孫束輕笑,站在她面前。
喜帕緩緩抬起,公孫束的腰,他的下巴,他的鼻子,慢慢展現在衣沐華面前,直到四目相接。
公孫束眼眸明亮,內裡焰火跳躍,分不清是燭火還是他的心,灼熱無比,轟地一下,衣沐華臉緋紅。
身著喜服的公孫束郎豔獨絕,世無其二,衣沐華心砰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