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些影響。”崔月月回答，“昨兒個那曹管事還跑過來陰陽怪氣的諷刺了幾句，我猜測應該是那邊顧客被我們這邊搶走了些，才會憋不住的。”
更具體的，崔月月已經許久未關注過錦衣閣的狀況，因此也不清楚。
“那就是好事兒。”陸顏霜笑了聲。
收好那一堆本子，又還給崔月月，“我們走，去對面看看。”
崔月月：“？？？”
“霜兒表妹，你剛才說什麼？”
陸顏霜眼神對上崔月月，“我們去對面。上一次的事既然還沒有給曹管事足夠的教訓，月月表姐，我便再教你一點。我們，不光是商人，還是凌駕於所有商人之上的資本家！絕對的贏家！”
資本家？
那是什麼意思？
崔月月眼底顯出茫然之色。
陸顏霜下一步跨出鋪子，聲音還在繼續，“與我合作者，共贏，對我打壓者，皆敗！”
想欺負她？妄圖趁她還未成長之前欺壓？
那錦衣閣這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於陸顏霜而言，從來就不需要成長。
崔月月：“……”
“霜兒表妹！”崔月月跟了上去，語氣有些喘，帶著激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往是我太過守禮，面對那等潑婦罵街的勾當也不好開口，往後我會改的！”
“商人之間，便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
陸顏霜也希望崔月月能夠早些明白這個道理。
對面，錦衣閣。
剛好，錦衣閣的東家邵公子與邵夫人也在，曹管事站在兩人跟前，似乎正在彙報著些什麼。
帝凌風見陸顏霜過去，也就一路跟了過去。
“我現在倒是越發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危險，值得讓你如此緊張？”陸顏霜還調侃起來。
帝凌風回她一笑，“有我在，你便不會有危險。”
就算有，他也會替她避開。
陸顏霜訕訕，聞言幾分尷尬，“帝公子，你我之間非親非故，就算帝雲卿是我師父，你也不必如此。真有什麼事兒，還是自己的安危為重。”
“我說過，我本就是為你而來。”帝凌風接話，態度堅決。
崔月月聽了個一知半解。
知道帝凌風的態度冷淡，便也只是默默用眼神吃瓜。
陸顏霜尬笑兩聲，指尖抓了下裙襬。
仿若無措，“這，總之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也護著你！”
“你們怎麼來了？”錦衣閣內，曹管事發現幾人當即語氣不善。
邵公子與邵夫人隨著曹管事的聲音抬眼，看過去。
便見陸顏霜正好進門，帶著崔月月，身側還跟了個面容極為俊美陰鬱的少年，尤其是少年那雙眸子，能勾魂攝魄般。
連邵公子都不由晃神了片刻。
邵夫人眼底閃過明晃晃的驚豔之色，曹管事也沒忍住多瞧了兩眼。
這般出色的少年，在這倉州城是絕對出不了的！
陸顏霜進了錦衣閣，便是四處打量。
錦衣閣的布料，一系列的成衣，還有首飾。
她笑著接了曹管事的話，“錦衣閣打開門做生意，我們來這，自然是為了砸了你家這招牌！”
曹管事：“……”
崔月月：“……”
邵公子邵夫人：“……”
眾人均是驚訝，誰也沒想到的，陸顏霜話到一半，竟會直接冒出後半句那般挑釁至極的言論。
連崔月月都以為，陸顏霜會溫柔些。
“陸顏霜你什麼意思！好端端的，別以為你傍上了明珠郡主就能仗勢欺人！我錦衣閣也不是好招惹的！”曹管事回神，一手叉腰指著陸顏霜罵。
崔月月表情憤怒，雖然心底還詫異於陸顏霜方才的態度，但是這並不妨礙崔月月幫著陸顏霜。
當即拿昨日的事兒說道起來。
“曹管事當真是好不講理！昨兒個明明是你上門挑事，眼見著我們崔依閣的生意不錯，便出言對我冷嘲熱諷，非要提那一檔子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也不想如今你家趙公子早已娶妻生子，邵夫人也幾乎日日出現在你跟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為了噁心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純粹是看你家邵夫人不順眼！”崔月月張嘴就是一股腦兒開口。
她的臉上還是蒙著面紗。
雖然那日，她早就已經在大眾跟前展露出了真正模樣。
她的臉早就已經恢復。
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摘下面紗就能嚇暈孩童的醜女。
五官精緻，膚白若雪，才是如今的崔月月。
只是她早就習慣了蒙著面紗，一心斷情絕愛，也更沒必要摘下這面紗。
曹管事被她罵的，看著崔月月這蒙著面紗的模樣，彷彿眼前這個崔月月就是曾經那個貌醜的崔月月。
差點到了嘴邊的嘲諷就收不住。
最後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我沒有！”反而語氣生硬對崔月月的控制打死不認，“昨兒個我什麼時候去過崔依閣了？你們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你認不認，我們也沒那打算因此將你綁到官府認罪。何必做這縮頭烏龜？”陸顏霜挑眉，這時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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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聲，眼神打量錦衣閣的舉止依舊不停。
邵公子眼神幾次落到崔月月身上，悵然若失般。被邵夫人注意到，臉色陣青陣白，偏偏不好開口。
這兩口子，當年崔月月的事兒到底誰對誰錯，都是心知肚明。
邵公子是不能開口，邵夫人是不敢開口。
除了一個大嘴巴曹管事，“滾出去！錦衣閣內不歡迎你們！”
“那便走吧，月月表姐。”陸顏霜這時轉身。
二話不說，便往外面走去。
把崔月月都給看懵了，“霜兒表妹？”
邵公子與邵夫人也傻眼，曹管事氣勢洶洶到一半，也因此而洩氣，彷彿一口氣堵在了心口處，不上不下的。
怎麼陸顏霜會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霜兒表妹，剛才那曹管事罵的那般難聽，你怎麼都沒……”崔月月還是不可思議。
以陸顏霜的性子，曹管事趕她們走，陸顏霜竟然就真的乖乖走到了門口處。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走到門口的陸顏霜轉過身，身周接近玄靈巔峰的修為威壓一瞬爆發！
連同曹管事，帶邵公子邵夫人三人，陸顏霜誰也沒放過的。
她揚手，隔空一道玄氣便徑直衝曹管事的臉上甩了過去！
清脆“啪！”一聲！
陸顏霜接連又是揚手，一道玄氣再次打上了曹管事的臉！
這次直接將曹管事整個人都掀翻倒地，疼地齜牙咧嘴大喊。
而陸顏霜冷笑著，“仗著普通人的身份，真以為我不會動手？往後你若是再敢對我身邊的人言語汙穢一句，我保管打到你這張嘴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我是毒醫，想必這一點你們應該是清楚的吧？”
“哦，對了，剛才那句話我並非是玩笑。今日來你們這兒，我就是為了砸你們錦衣閣的招牌！”
“陸顏霜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們店裡這些首飾，成衣，布料，十天之內我會出一批同款，卻遠勝過你們錦衣閣！”陸顏霜勾唇冷笑，“之前我就說過的，既然你們如此害怕我踩著你們錦衣閣揚名，那我往後就踩定了！”
尤其是，在陸顏霜得知了崔月月與邵公子之前的往事。
曾經的崔家還風光時。
崔月月為邵公子，為邵家，為錦衣閣廢了多少心血，如今的錦衣閣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要反踩一腳！
“我陸顏霜生平最瞧不上，便是這天下負心漢！偽君子！”
“霜兒表妹！”崔月月聞言一驚。
被陸顏霜堅定握住她的手，“月月表姐，不必開口。這件事從來都不是你的錯。連這倉州城滿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實，你喜歡他，誰都看出來了，當年某些人是瞎了嗎？我想就算是瞎子，也不至於瞧不出你的心思，不過是為了利用！利用完，還要讓你名聲盡毀，倒打一耙，好以此來與你撇清關係，不承認從你這得到的好處。自我欺騙，他沒欠了你的！”
崔月月眼神逐漸慌亂起來，步伐也忍不住想往外。
不得不承認，陸顏霜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正好戳中了她的心臟。
陸顏霜確實沒說錯。
這麼多年了，因為崔月月的自卑，她從來不敢反抗，不敢多想，不敢問，不過是怕承受到來自於周圍更大的惡意。
尤其是，邵家。
“不過這沒什麼，月月表姐。既然某些人不承認，不覺得當年他就是欠了你的。我來了，我就會用最大的速度幫你討回來！”
這錦衣閣，陸顏霜就踩定了！
“我們走。”
陸顏霜這趟來，除了宣戰，主要還是崔月月提起的，昨兒個曹管事上門挑事。
這一次兩次的，陸顏霜可沒那個耐心忍著曹管事。
她行事向來是雷厲風行慣了！
“等今兒個回府，我教你修煉。這陣子，你身上的餘毒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陸顏霜叮囑崔月月。
崔月月原本沉默，到這裡終是忍不住的落淚，連面巾都被打溼，“霜兒表妹，你太好了！”
兩人這時已經出了錦衣閣，走向對面的崔依閣。
寬闊的街道，道路兩旁行人來往，一輛馬車突然橫衝直撞！
眨眼間便衝到了陸顏霜近前，還是用玄獸拉的馬車，坐在最外面的車伕有著大玄師的修為，囂張又狂！
“都讓讓！”
“滾開！都給老子滾一邊去！”
那帶著玄氣的鞭子下去，有普通百姓直接被抽飛了！
重重摔落在地，哀嚎一片。
眨眼安靜的街道成煉獄，陸顏霜牽著崔月月，那玄獸駕著馬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月月表姐小心！”陸顏霜運起玄氣，連忙將崔月月給推開。
也就忽視了她自己的背後。
帝凌風當即出手，明明看不見卻彷彿視覺不受任何影響，“顏顏，小心背後！”
陸顏霜根本沒放在心上，不過是玄獸拉的馬車，她不至於會躲不開。
她沒當回事，帝凌風卻扯著她猛地閃到一旁！
陸顏霜身子都重重撞入了他的懷抱。
“怎麼回……”她抬眼。
一句話音未落，陸顏霜視線剛好朝馬車方向掃去，一支毒箭幾乎是擦著她側臉飛過！
還有馬車簾子裡一閃而過的臉，那雙陰毒冰冷盯著她的眸子，手裡的箭還在朝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