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麼？”陸顏霜等了半天，忍不住了。
帝凌風幾次啟唇，卻始終沒有出聲。
最終陸顏霜得到的只是一絲苦笑，“抱歉，顏顏，不是我不想說，而是……”
帝凌風這時抬手，突兀抬眼看了下天。
陸顏霜順著他的動作，眼神微妙變了變，“是天？”
她猜到了。
“這危險會很麻煩？”她又問。
帝凌風欲言又止，還是看天，“天意，不可說。”
他能來到她身邊，他本就是為她而言，這已經天意對她最大的縱容與偏心。
可這些話，他都不能說。
“我如今倒是好奇起來，到底會有些什麼……”陸顏霜笑了聲。
帝凌風這番神神叨叨，若是一般的江湖神棍，只怕這會兒陸顏霜早就將人趕走了。
但她的直覺又告訴她，從遇到帝凌風的第一眼起。
他與她，兩人似乎便有著些說不清道不清的緣分，無關其他，而是命運。
那種微妙，陸顏霜能感應到，說不出。
而此刻，面對帝凌風這幾次三番的開不了口，陸顏霜才頓悟。
“罷了，你也上車吧。”她探身，主動朝著馬車下的帝凌風伸出手。
待三人都上了馬車。
馬車裡，崔月月幾次眼神打量從帝凌風的身上掃過，眼底是藏不住的驚豔。
這位公子之前崔月月並未見過？
這剛回府，又是跟著陸顏霜而來，崔月月心底已經清楚，這定然又是奔著陸顏霜而來的。
崔月月的幾次視線掃過。
她以為自己很小心，但帝凌風還是抬頭，視線朝著她‘看’了過去。
雖說那眼神有點奇怪，好像是又沒落在崔月月身上一般。
崔月月還是不好意思笑了瞬，主動打招呼，“這位公子你好，我是霜兒的表姐，崔月月。”
帝凌風淡淡點頭，聲音近乎是冷漠“嗯”了聲。
被陸顏霜注意到。
不由詫異掃了眼他，聯想到帝凌風與她第一次相見，到如今，語氣實在太過溫柔。
崔月月也是措不及防被甩了個冷臉。
之後氣氛便是尷尬，到下馬車，掌櫃的認出是崔府馬車，迎了出來。
“大姑娘，您來了。”掌櫃的一臉笑眯眯，瞧著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兒。
崔月月先一步跳下來馬車，又轉過身，朝著馬車裡的陸顏霜伸手。
掌櫃的眼神也隨著崔月月的動作看過去，待陸顏霜出馬車，掌櫃的也驚訝，“這位是……”
“這位便是之前我與掌櫃的所提過的，崔依閣真正的當家人陸顏霜。”崔月月一本正經的解釋。
“是陸……陸小姐好！”掌櫃的眼神亮了亮。
陸顏霜眼神掃過，掌櫃的已經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不必如此客套，進去吧。我此次來只是看看鋪子的經營狀況。”陸顏霜接了句。
掀開馬車簾子，朝著最後下來的帝凌風伸出手，“你小心些，有階梯。”
她還提醒。
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崔月月有點彆扭，莫名有種陸顏霜在將人當成小孩子照顧的既視感。
其實是到了這會兒，崔月月還沒意識到，帝凌風是個瞎子。
根本看不見。
只因為帝凌風一切表現得都太正常了。
而且，他還有一雙極為漂亮勾人的眸子，只是匆匆對視，都能讓人忍不住沉迷。
“罷了，這也不關我的事兒。”收回視線，崔月月小聲喃喃了句。
就方才帝凌風那態度，明顯不像是歡迎她的。
“掌櫃的，你去準備些茶點。”崔月月一邊往裡走，又招呼掌櫃的。
“得吶，小老兒就這去！”掌櫃的笑眯眯跑了進去。
崔月月走在最前面，之前陸顏霜問過她許多問題，在崔府時，眼下剛好能一一回答，“關於霜兒表妹你關心的這些，我都有記著心裡，一直讓掌櫃的注意著。”
“鋪子這邊，關於每天進店的顧客有多少？最終購買的，主要是什麼年齡段與模樣的人，日進賬本的銀錢如何？那些不了款式比較火爆……包括對面錦衣閣的生意如何，這些分門別類，我都讓掌櫃的用賬本一一記錄好了。我現在就去取出來給你。”
崔月月去取出來時，厚厚一沓本子。
陸顏霜看到都有些驚訝，她出趟門，不過也就六七日的時光。
不長。
“月月表妹你準備的倒是細心，一一俱全。”陸顏霜伸手接過。
先是翻看她最關心的盈利狀況。
現如今崔依閣從布料的生產源頭，到製作，最後染色，又製成了成衣，現如今崔依閣最主要的針對人群是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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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實惠產品。
而這上面，所記載的進店顧客主要人群，從豆蔻年華橫跨到老婦，果然也如陸顏霜所預估的，都是普通平民百姓。
“其實還不止這一本。霜兒表妹，你再看這本，關於購買人群，我分了兩個本子來記載。”崔月月看著陸顏霜動作，又遞了個本子過去。
“分開？”陸顏霜挑眉。
一邊接著翻了起來，這一看，她眼底多了幾分意外，又似好笑，“怎麼全是大戶人家？官宦之家來採購的？”
崔月月本就眼神期待。
一聽陸顏霜問，更是樂開了花，“還不都是因為霜兒表妹你！你之前給郡主做的衣裙，你都不知道現如今有多少閨閣女子甚至是早已嫁了人的夫人都想找你來定做！”
可惜陸顏霜這雙手的金貴，並非是有點小錢就願意接的。
“明珠郡主？”陸顏霜一聽詫異。
崔月月點頭，眼神明顯瞧著激動，“我之前也沒想到，這麼普通的料子，會有大戶人家甚至是官宦之家來採購！”
畢竟就算是大戶人家裡的丫鬟，那也不是一般身份。
官宦之家更甚。
“說到底，他們還是衝著霜兒表妹你來的。”
陸顏霜淡淡一笑，側過頭看了眼店裡鋪陳著滿滿當當的布料。
這一批是從陸顏霜進小秘境之前就開始準備著的。
“之前崔家布坊的那點囤貨，鋪子剛開張的時候就賣掉了。”崔月月說起這事兒時，語氣是開心的。
想當初，在那個偏僻的位置裡，想要生意好點實在是太難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如今這個負責人成了陸顏霜。
成衣倒是不多，畢竟才剛開張沒多久。
崔月月也不敢做太多，怕不好賣。
“就算是衝著我們的布料與成衣來，他們也不虧。”陸顏霜總結道。
差不多將這些記錄都大致翻了個遍。
基本都在她的預計之內。
是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只需要等著店鋪盈利，還有就是……
“對了，錦衣閣那邊的生意如何了？”陸顏霜抬眼問崔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