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崎一輝洗完手後就回到包廂。
可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發生, 本應倒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年輕女子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團人型的凹陷形狀暗示,這裡曾經有過一個人。
從大學到在, 有著豐富殺人經驗的伊崎一輝心中警鈴大作。
是獵物自己逃走?
不,一是被人救走!
對自己異能力【香水】頗為自信的伊崎一輝, 當即否第一個答案, 而是考慮起第二個答案背後可能會暗示的資訊。
是路見不平, 還是警方早已策劃良久?
伊崎一輝不慌張,他反而走到桌邊, 打算自己倒一杯酒,邊喝邊想。
他的殺人導師慄先生曾經告訴他,越是在這種情況,越是要冷靜, 慌亂反而會暴露自己。
只要他看上去與平常的乘客無異,誰有能讀懂他內心的想法?
“我可以哦。”
就在伊崎一輝將紅酒一飲而盡時, 他的頭頂忽然響起一個略帶笑意的溫柔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戲謔,就好像是戲弄凡人的惡魔,能夠挑起人心底深處的黑暗:
“你的靈魂,我很中意~”
坐在床鋪上的伊崎一輝, 忽然抬起頭。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的頻率, 在逐漸加快。
生著灰藍色異瞳的蛇形人臉從上面盤繞而下,早已不知道看他有多久,柔軟的髮絲從欄杆的間隙垂下,像極紫藤花柔軟的藤段。
“你是誰?”
伊崎一輝聽見自己冷靜地問。
不管它是個什麼東西,只要是活物,要死在自己的能力之下!這麼想著的伊崎一輝, 就這大意地在前來捕獵的獵手面前,發動引以為傲的異能力!
不管對方是什麼異能者,只要吸入他異能的香,要任他宰割!
【異能力·香水】
海藤瞬看著對方靈魂頭部的地方,忽然有一點變不一。
像是有一個發光源在腦幹區域,隱隱的發著亮光。
“誒,你的靈魂和普通人有一點不一呢?好奇怪啊。”
海藤瞬說著,一個沒忍住便向連環殺人犯伸出右手,想要摸摸他到底是怎麼搞成這子的。是靈魂上不一,還是肉/體上不一呢?為什麼他的頭會像魚一發光呢?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人。
忘記自己依然保持著術式發動狀態的海藤瞬,一不心就把自己的罪惡之手,伸向這位芳齡二十九,卻依然保持著一頭濃密烏黑秀髮的大哥——
【無為——】
與此同時,包廂外的門忽然被人用力地推!
海藤瞬呆滯地眨眨眼,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朝門口看過去。
分心的他,手降落的重心一個不穩,就這麼似穩非穩地落在伊崎一輝的頭頂上......
【——轉變。】
伊崎一輝正要發動的異能,就像是一朵風中搖曳的蠟燭,被海藤瞬這只邪惡的人類惡之手,硬生生地掐滅。
破門而入的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見到此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那是一種仙人撫我頂般的涼意。
宛如某神沁涼般薄荷洗髮露的滋潤,亦或者是風油精澆頭般的勁爽,彷彿在炎熱的苦夏,噸噸噸下去冰的百事可樂,諸般苦痛離他而去......
伊崎一輝睜大雙眼。
異能力·香水,在這位以人類惡為原料滋養的人類惡咒靈面前,就像是孩子手中的把戲一般不堪一擊,瞬間湮滅。
被改變腦幹結構的異能者,從獵手的身份驟然墜落。
獵手,終究成更高階捕食者的獵物。
數秒的死寂後,身著一身和服、腰間扶劍的銀髮劍客,看向車廂內伊崎一輝的光頭,以及盤在上方的蛇狀人首咒靈。
“這還真是.....令人驚嘆的結果啊。”
福澤諭吉緩緩說道。
就在這時,他身後探出一個穿著復古的偵探服少年,綠色的眼睛上還帶著一副方框眼鏡。他在看到海藤瞬的那一瞬間非常興奮,好像看到什麼令人欣喜的事物:
“請問,您是中二病嗎?”
破門而入的銀髮劍客意外地善解人意,後的結果也皆大歡喜。
因為伊崎一輝異能力的消失,被放倒的年輕女子從隔壁的空包廂裡一恢復活動能力,立刻就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殺人犯所在的包廂。
剛剛,剛剛她看見的是——
年輕女子推門,看到的就是已經被五花大綱的禿頭伊崎一輝,還有一屋子的警員。整個車廂裡的人不允許外出看熱鬧,統統拉上紅相間的警戒線,方便警察辦事。
年輕女子環顧一週,她匆忙拉住一個警察,有些慌亂地問;“那個,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服,雙手綁著紅色繃帶的灰藍色長髮青年?剛剛是他救我......”
被拉住的警察愣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您就是被挾持的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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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我!”
年輕女子完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在只想確認,剛才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奇蹟,還是真實的存在:“你們究竟有沒有看見?有一瞬間我看清他的臉,我真的看清.......”
她看清,那是真實存在的人,而不是她的幻想。
年輕女子焦急的問話,被緩緩停下的列車所打斷。
近十輛早已等候在列車站外的警車一擁而上,帶走這位十年間犯下近二十樁命案的連環殺人犯,卻沒有人注意到列車裡消失的行李箱。
......
【恭喜玩家漆黑之翼獲20點詛咒值,10點神性值。】
【您目前的可視性進一步提升,百分比為20%。】
伴隨著系統機械的提醒聲,海藤瞬聽到旅行箱外傳來的孩子滿滿的聲音。
“好啦,他們走,你可以出來。”
江戶川亂步像蹲在貓屋外等貓貓自己出來的孩子,雙手撐臉,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被拉緊拉鍊的旅行箱。
聽說裡面可是有一個咒靈呢。
海藤瞬還是沒好意思直接出那裡,面對看到他裝逼全過程的銀髮劍客,以及點出他中二實質的少年偵探。
諸君,那孩子可以是看穿中二人內心的魔鬼啊!!!
直接戳穿中二人本質的人是屑!
就在這時,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系統又好心好意地提醒他:
【您可以嘗試變成別的東西。】
海藤瞬羞憤欲絕:但這根本不能遮住我的臉啊嗚嗚嗚嗚......
系統對這件事好像很熟似的,豈止是熟門熟路,那簡直就是熟的不能再熟:【變成有毛的動物,就看不見您的表情。】
【比如說貓。】
對哦!可以變成貓呢!
到系統思路的海藤瞬很快就會解這道題,他當即使用無為轉變,直接把自己捏成貓的子,還精心修飾一下,地復刻成他家鄰居養的超萌英短藍貓。
除毛毛上有一點環形的痕跡,以及眼瞳顏色不是常見的金色,而是他本體的瞳色,看上去和普通貓別無二致。
福澤諭吉剛好走過來,剛要說話:“亂步,你怎麼不——”
福澤諭吉呆住。
一隻柔軟的雪貓爪,在旅行箱的邊緣擺弄幾下,原本就留有一條細縫的拉鍊就被它堅不移地拉來,然後伸出半個身子。
生著灰藍色罕見異瞳的藍英短,從旅行箱的縫隙中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無辜又可愛地望向一身肅殺之的福澤諭吉,然後試探性地“喵”一聲。
好、好好.....可愛!!!
十級貓奴的福澤諭吉,血槽當場清空。
就在這時,系統還在海藤瞬的腦子裡,毫不心虛地照搬別的貓的名言,信誓旦旦地暴言:【很顯然,沒有人類會不喜歡貓。】
一個時前。
暮色籠罩下的色鳥型建築,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派。
門口的綠地前,停靠凡是能想象的各種豪車,從基礎的商務型梅賽德斯,到造型別緻炫酷的阿斯頓馬丁、瑪莎拉蒂,簡直就像是一場日本財閥的聚會慶典。
這一切,是因為有著數百年歷史的盤星教,在今時今日即將改名易主。
那些前來的財閥們非參加慶典,倒不如說怒沖沖地來參加一場對那位不知天高地厚新教主的審判大會。
華麗寬敞的日式報告廳外,黑色西裝男人正在向身著五條袈裟的俊少年,臨時交代著有關會議的情報。
薄暮的夕陽從走道外面垂落,與兩週前在便利店看到的別無二致。
橫濱的暮色確實很。
少年原本的丸子頭被放下一半,烏黑的長髮沉於後背之上,加上額前頗具古風的單側劉海,看上去更像是生於數百年前的公家貴族少主。
“也就是說,盤星教實際是只是換個名字,實際上還是原來的團體嗎?”
夏油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只要一提起這個名字,他就會想到那年的夏天,以及慘死在盤星教眾人如雷掌聲中的天真少女。
就好像她們的死,為這個世界帶去新的光明一般。
真是可笑!
黑髮的少年不動聲色,斯條慢理地問:“也就是說,我也擁有盤星教的實際改名權?”
孔時雨一愣,原本打好的腹稿沒用上,不過他也不愧是沉浮於東京圈裡世界的地下中介,很快就做出應對:“這個當然是可以的,畢竟教會本質上是不變的。”
“不過,這棟建築對外倒是在出售中,不要緊吧?”他問。
萬一引起財務糾紛,對他來說也是很棘手的事情。
夏油傑輕笑一聲,話裡話外暴露他沒上過大學的輟學咒高生的本質:“無妨,只要能招來詛咒和資金,怎麼可以。”
孔時雨心裡一陣無語。
對你是無所謂,對他可是有所謂啊!懂不懂法啊,萬一到時候被人拍下這棟建築,知道要引來多少場不必要的官司嗎?!
算算,還能指望什麼呢?只要按時發錢就行。
他絕望,岔話題:“你真要穿這麼一身出去?”
“不錯吧?故弄玄虛可是很關鍵的。”
畢竟以後是要面見信徒的,中二病也不能崩壞人設,要做符合人設的事一,這的著裝對未來的夏油傑來說,可是必要的工作服。
不然就衝他這張過分年輕的臉,還不至於服眾。
“夏油大人。”
靠在牆邊,手裡攥著新買的手機的菜菜子忽然喚他一聲。
發的女孩腰邊,還別著昨天新買的伊莉雅魔法棒。
夏油傑走過去,俯下身,摸摸兩個女孩柔軟的發頂,就聽到她們聲地問:“您真的要始重新建立新的組織,向那些傢伙復仇嗎?”
“那是當然。”黑髮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邪與神性/交織的微笑,狹長的墨色眼中閃爍著對那些愚昧猴子們的嘲弄:“不僅如此,我還要使用原來的名字。”
女孩們一齊抬頭,看向他。
“是那個——”她們驚呼。
夏油傑豎起食指,對她們做一個噓聲的動作。
菜菜子和子乖巧的低下頭。
“從在始,這個團體就是我的。”
面對觀眾席上烏壓壓的財閥們,黑髮的少年手持話筒,笑著宣佈爆炸般的訊息:“稍後名字也要改一下,然後大家以後要聽我的指揮。”
此話一出,宛如在水裡投入十斤炸彈一般,瞬間沸反盈天。
他看著這些殺人兇手毫無悔過之心的臉,心中殺意逐漸濃厚,臉上的笑意卻不減一分。
顯而易見地,這些妄圖以普通人之身,觸碰到咒術高力量領域邊緣的世家財閥們,不會支援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少年教主。
就連從人類惡中誕生的咒靈,要比他們顯純粹。
忽然從心中跳出的想法,讓夏油傑自己也不由心慌意亂一下。
但殺意很快就佔據上風,他在全心全意只想要那個出錢懸賞天內理子,以極盡殘忍手法,殺害一位無辜少女的猴子付出等同的代價。
眾所周知,日本幾乎沒有死刑。
——多數反對。
夏油傑苦惱地嘆口,看向觀眾席。
“這下可有些麻煩.....”他這麼說著,在人群中尋找著那讓他發誓要報仇雪恨的人,忽然眼前一亮:“對!”
“園田先生,請您上臺一步!”
此時的夏油傑,說話的語像極綜藝節目裡的主持人,熱情的笑意盡數掛在面上:“對,就是您!!!”
......
濃厚腥臭的血液,從名貴的木質高臺上,一滴滴地流下來。
原本喧鬧的觀眾席,在鴉雀無聲。
誰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我再重複一遍。”
黑髮的少年斂去臉上的笑容,他的眼神看上去冰冷極,以指腹緩緩擦去臉上濺到的血跡,在蒼的臉上抹出一道紅痕。
“臣服於我,猴子們。”
“從在始,盤星教正式更名為dark reunion。”
他宣佈道。